第32章 新晉皇貴妃
曲瑤瞧著簪子，臉也跟著黑了，“這……這毒下得也太不講究了！”
蕭遇辰將銀簪簡單處理，“不是不講究，而是越是簡單越容易成功。”
人通常會防備危險性很大的東西，卻會忽略路邊的螞蟻。
蕭遇辰解釋道：“下毒的人，打的是一石二鳥的目的。若你沒有防備被毒死了，那就是大收獲。不僅你死了，送糕點的皇貴妃也會受到牽連。”
“還真是。”曲瑤表情嚴肅，跟著對方的思路說：“而當我發現糕點裏的毒，逃過一劫，我也會因為‘糕點’是皇貴妃送的，因此跟皇貴妃交惡。”
到了那時候，她跟皇貴妃之間就徹底沒有信任可言了。
看來在糕點裏做手腳的人，還是深刻認為，皇貴妃忽然複寵，是她這個“燕夫人”的本事。
蕭遇辰恩了聲，叮囑道：“這裏是皇宮，危機四伏。隻要你在皇宮，以後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你要多加小心。”
曲瑤忍不住吐槽，“果然城市套路深。”
說著，她的表情就委屈了上，“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家啊？王府真的比皇宮好太多了。”
“回家”二字弄的蕭遇辰弄得心頭一熱，他眸光暗沉，眼神深沉，帶著熾烈，出口的聲音卻又很溫柔，“我已經在安排出宮的事情了，你還需要耐心等待一下。”
“好，我等你。”曲瑤眨著眼看著對方，眼底都是信賴。她也明白，想要逃離皇宮並不容易，不過，沒辦法離開，卻可以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懷表你帶來了嗎？”
蕭遇辰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懷表暫時沒辦法給你，再等幾日。”
曲瑤疑惑，剛想問為什麽，蕭遇辰就轉移話題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二月十五的國師祭祀，那天……”
蕭遇辰說到這，忽然眉頭一緊，“有人來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玉芝可用。”
“唉……”曲瑤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消失，隻覺得心頭一堵。
都關鍵地方了，結果……被打斷了。
下一刻，玉芝過來稟告說，皇貴妃來了。
曲瑤收拾好心情，出門迎接皇貴妃。
二人進屋後，直接屏退旁人。
皇貴妃焦急的問道：“妹妹，今日我差宮人送的糕點？那糕點恐怕有問題，不能吃。”
曲瑤佯裝不知：“這不是娘娘給我送來的麽？為何不能吃？”
皇貴妃一臉歉然：“宮人回去後與我稟，送此糕點時曾遇上皇後身邊的人，還被引開了一會兒，本宮越想越不對，就匆匆趕來了。你沒吃吧？”
曲瑤見她臉上關心神色不似作假，這才搖頭道：“沒吃，這糕點也確有問題。不過，我也未承寵，皇後娘娘與我為難做什麽？”
“你雖未承寵，可後宮誰看不出來聖上對你愛重。一旦承寵，四妃之位必有你一份，更進一步也未必不能。”皇貴妃道，“人人都誇皇後娘娘寬容大度，總勸聖上雨露均沾，可本宮知道，她才是這後宮中最厲害之人。”
曲瑤很認同皇貴妃的話，不過，她現在這個人設顯然不可能知道太多，當即疑惑道：“可不是都傳聞皇後娘娘她不爭不搶，淡泊名利麽。”
皇貴妃冷笑一聲，“這後宮中最會演戲的人，就是皇後了。寬容大度，母儀天下，可實際上，皇後這後宮裏最會爭的人。”
皇貴妃聲音裏帶上諷刺，“如果她不爭，她也不可能成為皇後。”
曲瑤也想知道更多關於皇後的信息，當即引導對方繼續往下說：“願聞其詳！”
皇貴妃說道：“當年的扶風皇後在世，是真的傾國傾城，是天下的第一美人。”
“她深得陛下的寵愛。為人更是謙和，後宮上下一片稱讚，可就是那樣一個人，最後還是死了。死在別人的算計裏，死在最美的年華，也死成了皇帝陛下的心頭遺憾。”
“扶風皇後死後，後宮人心浮動，稍有一搏之力的都想做皇後。”皇貴妃淡淡道：“楚淑妃最是安分，放言說自己不爭，是以與這些人都交好。整日遊走在各妃之間，於是，這些妃子死的死，瘋的瘋，最終就剩下她夠資格做皇後，你說她爭不爭？厲不厲害？”
話頭打開，這位新晉皇貴妃的傾訴欲似乎也強了起來：“其實，我一直覺得，扶風後之死，多半也與她有關。她暗衛出身，還做過扶風後的貼身護衛，兩人關係甚篤，要說下毒，她最便利。”
曲瑤覺得，這些就是臆測了，當即斂目道：“皇宮本就是人吃人的地方，皇後爭不爭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我隻想要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也不想要皇上的寵愛。”
“你想平靜生活？”皇貴妃輕笑一聲，“好妹妹，你怎如此天真？就憑你有一張跟扶風皇後七分像的臉，你也得不了平靜。便是睿王爺有愧於你，照拂你幾分，你也不可能平靜的。”
當曲瑤知道洛雲嵐是通過賢妃的手送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蕭遇辰應該和賢妃接過頭，安排過什麽了。但他應該沒有暴露自己睿王妃的身份，隻當是照拂一個因他入京，卻深陷宮闕的友人。
所以她適時地露出幾分茫然和驚慌來。
皇貴妃又道：“隻要你這張臉在，皇上就會寵愛你。到時，你就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曲瑤沉吟道：“娘娘，您繞了如此多的彎彎，到底是為了與我說什麽呢？”
“隻是想提醒妹妹，皇後會殺一切足夠得寵的後妃，妹妹風頭之勁，危在旦夕。”皇貴妃道。
“不，您不止是這個意思。”曲瑤深深看著她，視線帶著洞徹人心的力量，“若楚皇後真的會殺一切足夠得寵的後妃，娘娘越級封皇貴妃，位同副後，要說危在旦夕，您比我更甚。”
皇貴妃絲毫沒有被戳破的窘迫，反而笑起來：“本宮就知道，妹妹是聰明人。”
“娘娘既然是想結盟，那就不必彎彎繞繞了。”曲瑤道。
皇貴妃肅然道：“我想請妹妹幫忙保護本宮與本宮腹中的孩子。我多年無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就不想再失去。我……想做一個母親。”
曲瑤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也忍不住心酸，她聲音柔和起來：“娘娘的心情我能理解，隻是我現在位分不過是個夫人，又能為你做什麽呢？受寵若扶風，也不過慘淡收場，我一個替身，能有多大能量？”
皇貴妃神色微變，但篤定道：“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因為，我很清楚，我這個皇貴妃到底是怎麽來的。”
若不是曲瑤帶著群妃給建武帝拍彩虹屁的時候，巧妙地誇賢妃，還加了一些心理暗示，時不時讓皇帝翻賢妃牌子，皇貴妃哪兒能封的如此容易呢？
皇貴妃不懂什麽心理暗示，卻拎的門兒清，皇帝翻自己牌子，十有八九是從黎陽殿回去之後。
曲瑤眉頭微微挑起，兩個人對視間，氣氛反而緊張了起來。
“我如果不答應呢？”曲瑤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曲瑤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