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
傅語沉舉起啤酒,酒浸潤著舌頭,滑進喉嚨,緩緩流進胃裏。
她覺得放肆喝酒的感覺,讓自己覺得舒服和自由。
就放肆這一次,努力醉一次,她越來越喜歡這種暢飲的感覺,根本不想停下。
紀亦澤看到她這個樣子,喝個沒完沒了,他不得不阻止了。
他伸出手,一把搶過傅語沉的啤酒。
傅語沉被強行的拽了一下,快速掃過的啤酒,把酒灑在了傅語沉的衣服上。
傅語沉發怒的問,“你憑什麽搶我的酒?還弄濕我的衣服,我不就是想喝幾口酒嗎?為什麽要來攔著我,我連喝酒都不行嗎?今天可是你過生日,你不喝就算了,還不讓我喝,紀亦澤!你怎麽總是那麽霸道,今天我就不會聽你的了。”她眯瞪的眼睛朝他翻了個白眼兒。
傅語沉又拿起啤酒,一下子打開。
紀亦澤又想伸手去搶,傅語沉側身馬上躲開,繼續往自己嘴裏灌。
“咳——咳——咳。”傅語沉嗆到了,她馬上彎下腰咳了幾下。
“都是你,搶我的酒,害我嗆到了,你要害死我呀!”
紀亦澤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覺得簡直不可理喻,恨不得把她丟出去喂野狗,他的表情異常憤怒。
不過,傅語沉早已看不清了。
這時的傅語沉已經感覺到天旋地轉,酒啤酒從她的手裏滑落。
她手捏著額頭,自言自語,“我的頭好痛啊,好暈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紀亦澤看到她這個狼狽的樣子,真想站起來把她拖進房間。
他四下看了看,結果一個人都沒有。
他甚至都覺得,傅語沉是有預謀的把自己推到這種地方來,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折磨自己了。
他越想越生氣,真想把她打暈拽回去,氣的他鼻子要噴火。
傅語沉倒在椅子上,嘴裏嘀嘀咕咕的說道,“母親,我的頭好痛,母親,你在哪裏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抱抱我!你為什麽不理我?”
說著,她眼角的淚緩緩滑落,模糊的意識仿佛把她帶回了以前。
她繼續說道,“從小在我的記憶裏,我就是沒有父親的,隻有母親一個人把我帶大,母親為了把我養大,吃了很多苦,每天打三份工,爭取把我送到更好的學校。”
“她對我很舍得花錢,對自己卻是一直節儉,甚至是摳門,生病了連貴的藥都舍不得給自己買。”
“最後她也是因為沒有錢治病才去世的,是我對不起他,沒有保護好她。”
“從小,隻要有別的小朋友欺負我,母親都是第一個站出來保護我,她為什麽不等等我,在等我長大一點,等我能保護好她的一天,她為什麽要走的這麽早,為什麽?為什麽她走了我們還不能團聚。”
傅語沉一直嘀咕著,“所有人還要利用她,來脅迫我,我好難過!我心痛了都快要死了。”
傅語沉錘著胸口,傷心欲絕,“我的這裏好痛!”
“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我晚上放學,等了好久,母親都沒有來接我,我以為她再也不要我了,像父親一樣,我一個人蹲在學校門口痛哭起來,過了好久,街上都沒有人了,一個身影才向我急匆匆的走來。”
“我猛一抬頭,發現竟然是母親,我並沒有很高興的撲過去,而是轉身就走了,在茫茫的雪地裏,走出一連串腳印,母親就一直默默的跟在我身後,我一直走一直走,暴走著發泄心裏的氣憤。”
“為什麽別人都被接走了,隻有我要被留下,母親沒有和我說話,也沒有和我道歉。”
“她隻是在後麵一直默默的跟著我,走了好久好久,走到我的腳已經凍得沒有了知覺,我突然轉身淚流滿麵,對她說,媽媽我們回家吧。”
“這時母親這才拉著我的手,一起回家。”
傅語沉完全陷入回憶“可是現在,她真的再也不會來接我了,不管我怎麽轉頭,她再也不會拉著我的手回家了,我已經沒有家了。”
聽到傅語沉說她小時候的事情,紀亦澤好像沒有那麽憤怒了,他隻是安靜的聽著,也不催她。
傅語沉繼續說道,“在母親生命的最後幾個月裏,她每天咳血都很厲害,我每天看著她生不如死的樣子,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也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些灰暗潮濕的日子裏,我就像一個渾身長滿了青苔的人,連走在陽光下都覺得,避而不及。”
“一個人時,我就在角落裏坐著,不想聽任何人說話,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不過即使是這樣痛苦的日子,隻要有母親在,讓我過一輩子我也願意。”
“現在,還不如那個時候,我什麽都沒有了,每天都要做讓自己最痛苦的事,我現在好難過!我感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了。”
她帶著哭腔,“我該怎麽辦?沒有任何人可以幫我,沒有任何人可以告訴我怎麽做,我的世界裏根本沒有任何人,我連我自己都沒有,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傅語沉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直到沒有了聲音。
她好像睡著了,聽著她的話,紀亦澤感同身受。
他的經曆,絲毫不比她輕鬆一點兒。
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事情清晰的就像昨天發生一樣,隨時可以出現在眼前,終生難忘。
“砰!”
一聲巨響之後,紀亦澤的視線就開始模糊,眼前是火光和血跡,其餘的一片混沌,他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不確定到底有多嚴重,在意識裏他努力的讓自己站起身,可是眼前卻越來越模糊。
身體沉重的,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動不能動。
之後他就徹底暈過去了,再次醒來時,是黑夜,他一個人在冰冷的病房,一睜眼眼前一定點光都沒有,他以為自己已經瞎了。
他想要起身,下半身沒有任何知覺,渾身的每一塊肉都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他想揉一揉眼睛,手剛碰到臉,臉疼得讓他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