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做朕的皇後
剛進寢殿，白暮宸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溫如絮坐下：“來人，給溫將軍上一盞紅棗茶來。”他雖對著門外吩咐，眼神卻始終不離她。
滿心滿目的動情，眉眼之間全是溫柔。
溫如絮臉紅起來，微微低了低頭：“皇上，您，您怎麽這麽看我。”她緊抿著嘴唇，經過連日的休養，氣色的確好多了，眼看著臉上有了紅潤。
白暮宸握緊了溫如絮的手，從前，她有多麽渴望這雙手的溫暖，如今人就切切實實的在眼前，可不讓他無法安寧，他現在，眼中就隻有她。
突然間溫如絮倒吸了口氣，抽了抽手，雖然沒說什麽，但誰都能覺察出不對勁來。白暮宸看向被他握住的手腕處，有一塊略微青紫的痕跡。
他蹙起眉來：“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有瘀傷？誰弄的？你告訴朕，如絮，朕替你做主。”溫如絮是他心中別人所不能觸碰的地帶，他不能允許她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許是被皇帝寵了些，溫如絮頭一次覺得自己怎麽這點小傷都經受不住了：“無妨。”她往下拉了拉衣袖，“昨日練劍不小心磕到了，習武之人哪裏免得了磕磕碰碰呢，皇上您別擔心。”
白暮宸剛要嗔怪些什麽，婢女奉上茶來，放到二人麵前才下去了。
遲疑了片刻，溫如絮抽回雙手起身單膝跪地，拱手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還望皇上成全，若是皇上不答應，今日如絮便長跪不起。”她正色望著白暮宸，緊繃著臉。
白暮宸愣住，但還是俯下身去想要將她扶起來，可誰知她倔強的表情，隻得讓他退縮，良久，他微微歎息：“這場戰事，你不得再去，沒什麽商量的餘地，好不容易朕等到你，雖說歸來的並不平安，但……朕決不允許你再受一點傷害。”
溫如絮有種心思被猜到的驚喜，可眼神中閃過的落寞又是白暮宸一番話帶出來的挫敗感。她目光如炬，眼望著他滿眼懇求：“皇上，如今邊關之戰隻剩顧家一員武將，隻怕……還望皇上顧念大局……”
“不要再說了！”白暮宸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在寢殿之中來回徘徊著。他緊咬著牙，眼神中的怒氣漸盛。若不是顧清風謊報軍情延誤了軍機，怎麽導致溫如絮受傷，怎會導致股顧玄武戰死沙場？
越是想著，他就越是覺得當初貶顧清風為庶民實在是太輕的責罰。隻是，若不如此，隻怕這後冠，不會那麽輕易的從那個女人頭上拿下來，那個女人……
溫如絮此刻依舊心係邊關，俯身以額觸地，咚的一聲十分悶沉，但在整個安靜的寢殿中顯得格外刺耳：“皇上，求您讓我上戰場，求您……”
白暮宸負手背對著她，他不敢看她以額觸地的樣子，轉身，他對著殿外大吼：“李江，去把林將軍和卓將軍給朕叫來。”
溫如絮猛地起身，訝然道；“皇上，林將軍他……”
“朕知道。”白暮宸沉了沉氣，轉身扶著溫如絮起身，“此次邊關之戰，朕就命顧玄武為主將，林之桓和卓岩為左右副將，你放心，朕……答應你，自林將軍到達邊關之時起，七日之內若無勝仗，朕便準了你上戰場，如何？”
這是他做出的妥協，也是他唯一能做出來的，他看著她，眼神中帶一絲懇求：“如絮，朕不能再看你出事了，若你有事，朕該如何，如何度過這接下來的日子？”
眼眶中似有熱淚湧出，溫如絮情難自禁一下用力抱住了白暮宸：“皇上，臣，臣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愛憐，若，若他日能報效國家也就罷了，若不能……”
白暮宸接道：“若不能，你便為朕的後宮添個丁如何？”他十分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如瀑長發，輕輕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中有些微微的動容，“如絮，你答應，做朕的皇後嗎？”
明顯感覺到她身體一震，白暮宸放開她：“怎麽？你不願意？”
溫如絮慌忙搖頭：“不不，隻是……皇後之位剛剛……若是皇上立刻立我為後恐怕不妥，還是，先征得兩位太後以及王公大臣的同意吧，否則，即便一切都如我和皇上的願，也過得不安穩，您說，對嗎？”
如今顧卿霜剛從後位上下來，風波還不算平息，更何況，東西宮兩位太後同樣不會輕易允許她坐上皇後之位，重重阻攔，哪能那麽容易。
白暮宸輕輕拂袖，拉著溫如絮朝著床榻邊走去：“朕的決定，誰敢阻攔。”雖是這麽說，但他不得不承認，溫如絮說的有道理，皇後這個位置可是多少人都惦記著的，哪能那麽容易就坐上去，所以為了她，他也要清除掉所有的障礙。
顧卿霜，就是他的第一步。
“李江，二位將軍來了讓他們先在殿外等待。”說罷，他拉下床榻邊的羅帳，看著溫如絮，眼中全是柔情。
似乎意識到什麽，溫如絮慌張的跟著皇帝坐下，臉色潮紅起來：“皇，皇上，邊關之事要緊，這，恐怕不合適。”她抬眼看了看窗外，示意他現在是白天。
白暮宸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從眼眉到嘴唇，能夠感受到她的閃躲，這張臉，這個身體，此刻都讓他愛不釋手：“如絮……你願意，將自己交給朕嗎？”他對於她，是一種想要完全占有的心態，隻是，又怕自己的愛太過強勢傷害了她。
溫如絮身體朝後躲了躲，微微低著頭：“林，林將軍他們就要來了。”她能感受到羅帳內氣息的悶熱，氣氛的曖昧，胸口微微起伏著，又緊張又害怕。
誰知白暮宸的手就停在了她的雙唇間，沒有下移，也沒有更多的動作：“你放心，此刻還不是時候，朕，要等和你大婚之日，到時，才算天時地利人和。如今，朕隻想好好看看你。”她的眉眼，她的薄唇，都是他想要深深烙印在心中的。
四年，她等了他四年，為他穩固國家的安寧，無怨無悔，他還有什麽不能給她的。
溫如絮忽然淚眼婆娑的望著白暮宸，輕咬著嘴唇猛地撲進了他的懷中：“皇上，您，您對如絮實在是太好了，如絮此生無以為報，隻願，隻願為皇上打退邊關蠻夷，萬死不辭。”
白暮宸輕輕捂住她的嘴唇：“噓，別說話，閉上眼睛。”他想好好的享受一會兒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光，誰也不會打擾，安安靜靜的，隻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向岩忽然在外求見，嘴上說著有緊急的事。
雖然心情有些被打擾，但向岩一向是無急不報，白暮宸匆匆安撫下溫如絮：“你先在這裏等著朕，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說罷，他在她額前烙下一吻，接著掀開羅帳匆匆往殿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溫如絮握緊了手中殘留著的他的溫暖，輕輕吸了吸鼻子，窗外此時已黃昏，暖黃色的光照進來，隻讓人覺得無比的溫暖。
冬日終於過去，春天就要來了。
“出宮？”白暮宸微皺眉頭，半是疑惑半是憤怒，“隨行的都是誰？有沒有那個人？”其實何必問，是他讓向岩盯著顧卿霜的，如今急急來報，當然也是因為她。
“有，”向岩微微低頭，恭謹地回答道，“是臣剛從向太後那邊得知，說是明日一大早便要出宮，隨性的丫鬟裏，有顧卿霜和她的侍女伶兒。”他一一敘述道。
白暮宸冷哼一聲：“侍女？她現在不就是個侍女嘛，再去幫我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麽線索，這次出宮，有些急啊。”打著什麽看杏花的名義，倒是無可厚非，但是帶上顧卿霜，那就一定有貓膩了，難不成，是想放她離開？
白暮秋果真有這麽大的膽子？可牽扯上向太後，這倒是不像白暮秋的個性。
向岩拱手道：“皇上，如今，顧清風被貶為庶民，就在……城外。”他小心提醒著。
白暮宸猛地睜大眼睛，向岩說得對，如今顧清風在宮外，她一定是去見顧清風的，一定是：“派幾個人，跟上，看她和顧清風都聊了些什麽，若是回宮還好說，若是妄圖逃走，你有權就地正法。”
“正法？”向岩有一絲驚訝，難不成，要將顧卿霜……
白暮宸微微眯了眯眼：“你先去打點，待她回宮，馬上帶來見朕。”他沒有再解釋剛才的話，隻是轉身走到龍椅邊坐下，“去把二位將軍請進來。”
向岩領命退下。
麵前的茶是李江剛吩咐人上的，透過茶蓋還在絲絲的浮著熱氣，他望著眼前白霧，突然有些失神，四年前，她成為自己的皇後，難道隻是為了榮華富貴，鞏固顧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可如今，顧家樹倒猢猻散，她又該何去何從？
很快，心中那湧現出的一絲憐憫迅速被憤怒取代，她多次害得溫如絮傷痕累累，他怎麽能夠饒恕她，即便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他從未承認過與她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