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傷口感染
馬車停下的時候，莊子的門就開了。裏麵的人大約是已經知道了她要來，門開的迅速，看見她這陌生人也是一聲沒問。
下了車，十一領著林暮雪進了莊子。莊子中等大小，但是結構是一層複一層，頗有庭院深深的味道。
十一走的很快，林暮雪跟的勉強。走到院中正房前十一才停下腳步，恭敬站在一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林姑娘，主子就在裏麵了！”
林暮雪點點頭，推門進去。
外麵夜色正濃，屋子裏倒是燈火通明。楚既明躺在床上，邊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女子，看服侍像是丫鬟，拿著錦帕在給楚既明擦拭。另外一個年約不惑，中等身材，留著一撮山羊胡，站在床邊一臉的焦躁。
兩人聽見開門聲，齊齊回頭。
“你就是十一說的林姑娘吧！幸會，小可姓陳，舔為三皇子府醫官。深夜請林姑娘過來，實在是事出有因，還請姑娘莫怪！”山羊胡的男子走上來就是一禮。
“陳醫官！”
能做皇子府醫官的也定然不是泛泛之輩，林暮雪忙回以一禮。邊上那侍女也向林暮雪行禮，不過她倒是沒有說話，行完禮就帶上門出去了。
“林姑娘，聽聞你醫術精湛，當日皇上的惡疾也是你治好的。你快來看看三皇子！”陳醫官讓出床頭的位置，請林暮雪過去。
林暮雪點點頭，拿著醫箱走到床邊。床上三皇子雙目緊閉，臉頰緋紅。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燙的驚人。“怎麽這麽燙！”這都不是一般的發燒了。
“三皇子數日前就開始高熱，這幾日是一日比一日嚴重。到今日已經是水米不進，昏死過去了！”陳醫官看著三皇子，一臉憂色。
昏迷了？！
林暮雪伸手搭上楚既明手上的脈搏，又試試脖子上的頸動脈。還好，心率偏慢，脈搏跳動減弱。再看了看瞳孔，大小正常，取了燭火過來對光照的反射也還算正常。還不算很嚴重。
“三皇子，三皇子！”林暮雪拍拍楚既明的肩膀，在他耳邊呼喚！
楚既明眼皮下眼珠子動動，但沒有睜開眼睛。
林暮雪沉思片刻，再度號了一次脈方才看向陳醫官：“三皇子看著非是得病，那他可是身上有傷？”
“林姑娘好醫術，確是身上有傷。”陳醫官笑笑放下心來，這姑娘的醫術不是假的。
他剛才故意先不說是病還是傷就是想先試試來人的醫術。畢竟年紀輕輕又是個姑娘家。雖然早聽過她醫治皇上的事，可不真看到總是難以置信。如今可以放心了。隻盼著她能有辦法治好三皇子。
“他傷在哪兒了？”被子蓋的嚴實。林暮雪也看不出傷哪兒了，幹脆直接問。受傷發燒意味著身體內有嚴重炎症，是傷口沒有處理好嗎？
“在腳上！”陳醫官上前掀起楚既明腳上的被子，一個拳頭大的傷口馬上就顯露出來。
“啊！”傷口顯露出來，林暮雪小聲驚呼了下，怎麽會這麽糟糕！
楚既明的右腿腫脹的翻了一倍大小，小腿上一個孩童拳頭大小的傷口。周圍通紅，中間紅的發黑，上麵還有很多白色的膿點。這簡直就是一塊六月中放了好幾天的爛肉，散發著一股惡心人的味道。
林暮雪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這是什麽東西所傷，怎麽會感染成這樣。那三皇子這些天都醒著嗎？”
“我問過，說是刀傷。當時就處理了，用的也是上好的金瘡藥。可不知怎麽的，傷口就是長不好！疼痛難忍不說，三皇子的精神也越來越差。”陳大夫才說兩句深深歎一口氣，“我當時不在三皇子身邊，也不知具體情況，不過倒是聽那些侍衛說三皇子受傷的時候腿上有一股惡臭！”
惡臭！剛受傷隻有血腥味，哪兒來的惡臭。除非……
“難道是金汁？”聽聞有惡臭味，林暮雪腦海中立馬跳出兩個字“金汁”！那刀恐怕是泡過金汁的。若是如此那就難怪這傷口如此難好了。
存心傷人的，用的恐怕還不是普通金汁，還是專挑那些病重的來。
陳醫官點點頭：“不錯！我也猜是金汁！三皇子送到我這兒的時候已經是燒的時睡時醒，我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阻止這情況繼續惡化下去。要想保住性命，恐怕隻有試試砍去右腳，看能不能止住這傷口的潰爛。”
“你這辦法也算不得錯！”林暮雪看著楚既明的傷口點點頭，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不過三皇子肯定不願意。一個馬上做將軍的人，怕是忍受不了以後隻能坐馬車拄拐杖。
“是啊！至少能保住性命。但是三皇子誓死不肯，還從此不準我靠近這件屋子。沒辦法，隻能一邊讓手下人勸著一邊再試試其他的法子。”陳醫官搖頭歎息，他真的是盡力了。
林暮雪跟著輕歎一聲：“這樣嚴重的傷不僅折磨病人，對我們醫者來說也是極其為難的。”命和腿總歸要舍棄一個，可誰又能輕易就願意舍棄。
“今日正午，三皇子陷入昏迷，怎麽也叫不醒。我原來想著不管他醒來是否要治我的罪都先把腿砍了保住命再說。十一提起姑娘，說請你來試試。林姑娘你看，這三皇子的傷還能不能控製住。”
“我可以一試，隻是這效果卻也難說！”輕微感染還好說，全身性的重度感染在現在醫學都是件麻煩事。尤其是這種已經陷入昏迷的，也不知道內髒的損傷情況如何。
“把燭火放近點，再給我一把鋒利些的匕首！”林暮雪思考一下，向陳醫官提出請求，“還有就是，我比較習慣一個人下手，不知陳醫官可否……”
“林姑娘習慣一個人治療，我明白的，十一之前說過。那我先出去，三皇子就拜托姑娘了。匕首一會侍女會送過來。”陳醫官鞠了一躬，轉身出去。頓時屋子裏就剩下林暮雪和楚既明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