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半出京
林暮雪起身，躡手躡腳走到窗邊，也試著用同樣的節奏敲了三下停下。很快窗外回了她三下。
“是誰在外麵？”林暮雪壓低了聲音問。未得確切答案前，她還不想驚動秋紋。顯然外麵的人也是這個意思。
“林姑娘，是我！十一！”窗外人回應的很快，聲音也很低。
十一，那不是三皇子非要送她用在外出問診時的護衛嗎？他從來不進府的，都隻在她出去義診時在暗處看著。有事呼喚了就出來，無事就不現身人前。至於義診之外的時間林暮雪就不清楚他的動向了。
“十一？你來做什麽？”林暮雪沒有叫醒秋紋，但也沒有馬上開窗。這夜半三更漆黑一片，聽著聲音像十一，誰知道外麵是不是真的是十一。
“林姑娘，麻煩你開下窗。”十一的聲音似乎有點焦急。她急林暮雪就更不急了，“夜半三更的，有什麽事不能明日再說嗎！”
“林姑娘，事權從急，還請姑娘見諒！”窗戶的縫隙間塞進來一張紙條，紙條上沒有字，隻有一個鮮紅的印記，是三皇子的私章。
這東西可不容易拿到，暮雪也是上次三皇子硬送護衛的時候對方同樣硬著要她看的，說是看見這個就必定是他人不會錯。
看來外麵是十一沒錯，他還提前準備好了證明身份的東西。果然是皇子護衛，想的倒也是周全。
林暮雪打開窗，十一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窗外。
“十一，你這半夜在窗下做什麽呢？學你家主子翻牆頭啊！”見是熟人，林暮雪放下心來，也有心情打趣兩句。
她這窗下就出現過兩個夜半貓子來敲門，一個是上次的三皇子，一個就是今日的十一，主仆兩個如出一轍，果然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下人。
“林姑娘！”十一沒有理會林暮雪的打趣，反而是直接噗通一聲跪下了，頭還深深磕在地上。
“哎呀，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呀！”林暮雪嚇了一跳慌忙去扶。
這無緣無故的給她行什麽大禮呀！而且她對十一還是挺有好感的，義診的時候盡忠盡責，也幫上好幾次忙。就拿最近這次川崎病小兒來說，要不是他哪裏能按住那孩子的奶奶讓自己好好治病。
“求林姑娘去救救主子。”十一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十一的主子？三皇子？
“你說你半夜來找我是為了讓我去救三皇子？”林暮雪驚訝，他不是去江南了嗎？算算日子，這會都該到江南了吧。再說就算傷了病了，皇子出行，邊上也必定跟著懂醫的，怎麽會大老遠的來找她救治。
十一抬起頭，看著林暮雪重重點點。
“就現在？”林暮雪看看夜色。
十一再次點點頭，期盼看著林暮雪！
這就奇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半夜尋她救人。林暮雪看著十一，心頭打鼓。十一是真的，私章是真，就是這時間實在奇怪！
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見三皇子就是他受傷倒在京城的貧民區，難道說又有意外發生？
“你等等！”林暮雪稍加思索，讓十一在窗口等等。她自己回身就著月光取了紙筆寫下寥寥數語放在床上，穿上外衣拿起藥箱遞給十一，翻出窗戶。
“走！”
“多謝林姑娘！”十一顯得有點小激動，顧不上行禮，起身就帶著林暮雪翻牆而出。外麵，林府的牆根下一輛馬車靜靜立在哪兒。
林暮雪一揚眉，看來這十一是早有準備啊！馬車都已經備好了，也好，這樣比走過去可快多了。
上了馬車，十一架著馬車飛馳離去。
行了一盞茶的時間，馬車還沒有停下。林暮雪掀開車簾一角看了一眼外麵，馬車已經接近了京城的邊緣，但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難道是要出京？可是京城夜晚城門緊閉，不是軍情之類的急事是不會開門的。不過三皇子府的人應該有辦法吧！
“林姑娘坐穩了！”十一忽然出聲，暮雪趕忙抓住車身。
離城門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馬車猛然一個急彎轉入一條小道，路麵變得狹窄又崎嶇，顛簸的人浮浮沉沉。
不是出城啊！
又過半盞茶，馬車駛入了一山邊不算起眼的院子。
就是這裏嗎？看著不大，也挺陳舊的。三皇子呆在這兒是想掩人耳目嗎？
林暮雪拿起藥箱做好下車準備，沒想到馬車進了院子還是沒有停，一路直奔後院，竟是向院後山體疾馳而去。
這，這是想做什麽，撞山嗎？
“十一，停車！”林暮雪探頭出去大喊。隻是夜風灌進嘴裏，好像說的有點含糊。
不知道十一有沒有聽清。反正他沒有停車，反而又抽了一鞭，馬車走的更快了！
馬車走的太快，下車顯然不可能，看著越來越近的山體，林暮雪無奈隻能以袖掩麵，期盼奇跡發生。
奇跡發生了，她活著，馬車沒有撞向任何東西。
林暮雪放下衣袖，發現馬車已經行駛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中。兩邊都是泥土和岩石，似乎是在山中挖了一條通道。
通道不算特別長，隻不過再度見到月光的時候在馬車上可以看見遠處的城牆。
這是已經出京了嗎？
“是的林姑娘！我們出京了！”十一的聲音突兀的想起，原來林暮雪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問了出來。
出京了，還沒有經過城門，而是經過了一座山中。
天哪！是密道！這是三皇子府做的密道，還是一條連馬車都可以通過的出京密道！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一般來說知道太多秘密都是很麻煩的事情，她現在回頭說不去了還來得及不！
也就是想想而已，林暮雪坐在馬車上一點下車的意思都沒有。反正人在車上，做啥說啥都晚了。
馬車出京了，在山道中幾個轉折後又來到一個莊子前麵。這一次，馬車停下了。十一下了車架，過來掀開車簾子：“林姑娘，我們到了，請下車吧！”
林暮雪看著眼前的小莊子，就是這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