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紙團疑雲
紙團打開了，但是上麵並沒有字。偌大的一張紙，隻有兩個簡單的圖像，一大一小，都是寥寥數筆勾勒，沒有墨團沒有顏色。
紙團正中是大圖，畫著一個女子的麵龐，烏發如雲盤起，但是沒有五官，隻有一些星星點點。旁邊還橫著一把匕首，看不出是什麽意思，是妖刺破女子的麵龐嗎？
小圖在左下角，畫的是一顆李子，李子外還畫了一個圈將李子圈在在圓圈中。李在圓內？
紙是好紙，文軒堂出的星月宣。墨是好墨，李記的桃花墨！都不是尋常人家易得的東西。可這畫，畫的隻能說是一言難盡，稍微能拿筆的估計都不會這麽難看。林府那目不識丁的廚娘黃氏估計都能照著依樣畫葫蘆。
林暮雪搖頭放下紙團。
單看這畫，絕對不像是刻意之作，就更不用說藏秘密了。但看紙墨的話……
她經過的那條街道不是富人區，住的多是一些平民商販。那紙團入手她就有些訝異，因為這樣好的紙張基本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人手中。
所以那一瞬間，她才以為這是不知誰故意給她的，可能藏有什麽消息，沒想到……
反複看了幾遍，揉成團又展開，甚至還對著燭火映照。沒有，始終沒有一點異樣！
真的是她想多了？這就是某個有錢孩子的塗鴉，因為意外中的意外進了她的馬車？
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
罷了，既然是沒有用的東西，丟了就算了了。
林暮雪想把紙團丟了，手伸出去又縮回來，還是感覺哪裏不對。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這此的直覺也一直不肯相信這就是簡單的一團紙。
這紙團真的沒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要不還是先收著吧，一個小紙團也占不了什麽地方。林暮雪把紙團折起，壓在了博古架花瓶的下麵。
秋紋還沒回來，左右無事，林暮雪幹脆自己換了輕便的衣服，靠在窗邊軟塌上再瞧瞧白神醫送她的醫書。
這一瞧就是小半天，從書中回神，日頭都快下山了。正巧這時秋紋也回來了。
“小姐！我回來了！”秋紋已經洗幹淨臉上灰泥，嘴角上揚，顯然這一趟任務沒什麽麻煩的。
“事情辦好了！”林暮雪合上醫書，笑看秋紋。
“嗯！辦好了！那孩子家人都還關在巡城司，家中就一個奶奶照顧她。沒費多少勁就把那老婦人說服了。”秋紋過來把林暮雪的醫書收好，攙扶她坐到桌子邊。“就是回來的有些晚了，小姐該餓了吧！奴婢伺候你用晚膳！”
說完走到外麵，喚小丫鬟過來上菜。她回來其實有個一小會兒了，因為晚膳時間到了，就幹脆先去了一趟廚房把小姐的飯菜取過來。
“秋紋果然厲害，該給你記上一功！你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這裏交給其他小丫鬟就行了！”林暮雪說著看了下今日的菜色，肉沫冬瓜，香酥雞，茄餅，倒是挺好！
“那還不是小姐平日教的好！”秋紋揮手讓小丫鬟退下，自己拿起筷子遞給林暮雪，“還是奴婢來吧！而且奴婢還想等小姐用完膳給我講講那小兒的病。馬車上我就驚奇，這不號脈也能看出是什麽病呀！”
“成吧！”林暮雪在秋紋的服侍下用好晚膳，又讓小丫鬟過來梳洗了才靠在軟塌上說起，“若我看的沒錯，應該是小兒川崎！”
“川什麽？”秋紋一臉懵，小姐說的什麽東西，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病嗎？
糟了，這病在中醫中沒有固定名字，一個不小心把現代醫學名說出來了！林暮雪打個哈哈掩飾自己的失態：“我是說那小兒喘氣不怎麽好，有氣喘之症，但是高熱了幾天，燒的渾身無力，所以這氣喘之症就不太明顯了。”
哦！原來是這樣！是自己聽差了！秋紋不好意思笑笑：“跟著小姐這麽久了，這都能聽差，果然我就沒什麽醫術的天分。”
林暮雪聽著秋紋的話鬆口氣，這胡謅之言她也沒疑慮，真是個實誠姑娘。不過以後還是要小心些，不要再把這現代的病名不小心又脫口而出了。幸好是在秋紋的麵前，要在其他大夫麵前，可就不好糊弄了。
“不單是氣喘，那小兒身上還有疹子，有濕熱之毒。兩種病症相交，才讓那回春堂的大夫失了馬蹄！”這句是真的，半真半假，多少能牽涉上病症。
“原來如此，估計那大夫隻治高熱不顧其他，所以怎麽治也不見好！”秋紋長籲一口氣，“總之還是小姐厲害！”
“現在也還不能斷定，總是要明日他們來了之後才好說。”林暮雪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這川崎病總是和其他的病表現相似，要細細甄別。疾病這東西，失之毫厘謬以千裏，不可輕忽。
“反正奴婢相信小姐是不會看錯的！”
“我說啥你都信啊！下次把你你賣咯！”林暮雪板起臉，隻是眼神依舊是笑著。
“那就賣吧！奴婢相信小姐！”知道小姐是在開玩笑，秋紋無所謂的攤手。
“算了算了，敗給你了！”林暮雪先破了功，“今日有些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秋紋鋪好床，服侍著林暮雪躺下，吹滅蠟燭，然後去了外間。
黑暗中，林暮雪躺在床上，腦中還在想著小病患的川崎病。
小兒川崎是一種自限性疾病，多數預後良好，隻要沒有冠狀動脈的病變就不要緊。但願這孩子也沒有吧，不然就比較麻煩了，那是會累及心髒導致心髒病變的。
這種內髒的病變沒有現代檢測手段有點難分辨，隻能先按著常規來治療。就先準備點阿司匹林和丙球蛋白吧，解熱鎮痛、預防血栓再加提高免疫力，一般也差不離了。萬一真要有什麽病變，那也隻能以後再說了。
夜色漸深，聽到秋紋在外間睡著後，林暮雪再次從空間中拿出這幾味治病藥物，然後伴隨著熟悉的胸悶感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