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寒
放血療法！確實也有那麽寥寥幾個大夫偶爾會用，但都是刺破皮膚稍微擠一點。林姑娘卻說要四肢各放一碗！放這麽多真的行嗎？會不會出問題啊！
李媛身邊的丫鬟偷瞥一眼江婉兒。
小姐的身子他們這些隨身丫鬟清楚的很，根本沒事。今日暈倒也隻是因為要為江婉兒做事。主人家的事他們做奴婢的管不了，亦不好勸。可要是小姐因為這個出了事，那她們就麻煩了，首當其中就要受責罰。
丫鬟思來想去還是走到林暮雪麵前跪下：“林姑娘，有沒有，有沒有別的辦法。小姐她，都還沒成親，這身上要落了疤……”丫鬟祈求的看著林暮雪，傷疤對女子來說真的不是小事情。主子的安危對他們丫鬟來說更不是小事。
“你心疼你家小姐？”林暮雪淡淡看著開口跟她請求的丫鬟。
身為下人哪有資格心疼小姐，她為的是她自己。但丫鬟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是的！我不想小姐有事。”
“好姑娘！衝你這份心我盡量想其他的法子，能不傷人就不傷人。”林暮雪再次彎腰，在李媛耳邊輕聲說，“我以為除了你的父母親人不會有其他人再心疼你了。原來不是你的問題，是江婉兒。你的丫鬟都在擔心你，可她呢，還恨不得我快快動手！是因為我動手傷了你就可以證明我的無能或者是說我借機報複，對嗎？”
是啊！丫鬟都開口求了！
李媛明白丫鬟不全是為她，更多的怕還是怕自己出事被連累上。可至少她想到了傷疤，至少她開口求了林暮雪。對比江婉兒……
放血療法，聽著就恐怖！可江婉兒不僅沒有阻止，還讓林暮雪快快動手，真的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覺得疼。
好，好的很，真是太好了！
李媛依舊躺在床上沒有動，但心已經是千瘡百孔。
父親不喜她隻想用它攀附權貴，母親嫌棄她是個女兒身，一心隻在從妾室處搶來的弟弟身上。她什麽都沒有，隻能費盡心機結識江婉兒，想為自己博一個未來。
她知道江婉兒看不起她，隻拿她做一個跟班。她不在乎，跟班就跟班，有好處就行！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在江婉兒心中連個寵物都不如。去年江府那小白貓病了還得了江婉兒的照顧，自己這大活人確是被催著赴死。
想著想著李媛眼角忍不住落下淚來，嘴唇糯動。圍觀眾人離得遠聽不見，也沒看清。林暮雪倒是看出來了，李媛在問“為什麽？”
林暮雪掏出手帕輕輕幫李媛拭去淚珠，轉身對李媛丫鬟說：“七竅通，祛百病！看來要恭喜李姑娘了，那放血大法大概是用不上了。說不定我再給她紮幾針，修養個幾日應該就沒關係了！”
“真的！”丫鬟狂喜，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多謝林姑娘，多謝林姑娘！”隻要小姐不破相就好。紮個幾針，醒也好不醒也好，他們做下人的就沒什麽罪責了。
“不必謝我，成與不成還是要看你家姑娘自己的本事。她能挨過去就成，挨不過那我也沒辦法，非常時期要用非常辦法！”
林暮雪看著聽到她話呆愣的丫鬟笑笑沒有深說，丫鬟聽不懂沒關係，李媛能聽懂就可以了。
“幾滴淚就說人好了！林姐姐，這是不是有點兒戲啊！李姑娘好像還起不來呢。”江婉兒插嘴進來，說完又趕緊擺擺手，“林姐姐莫怪，我真的不是懷疑姐姐的醫術。我不懂這個的，隻是覺得人該醒過來才是好的，一直昏迷總不是個事。”
“江姑娘說的不錯，幾滴眼淚確實算不得什麽。我說的也是治療起來更容易了，並不是好了。”林暮雪嘴角一彎，這江婉兒還真是步步緊逼。“好了，我要開始治療了，各位麻煩讓一讓。丫鬟也出去吧，我治療的時候喜歡一個人。”
圍觀眾人點點頭，依次準備退出去。
劉湘兒走到林暮雪身邊：“林姑娘，萬事小心，大家在外麵等你的好消息。”
“謝謝！”林暮雪真心笑了，劉湘兒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等等！就讓李姑娘一個人在這裏嗎？”大家都準備離開，江婉兒有點慌張。就隻留林暮雪和李媛兩個人在屋中，那豈不是都不能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你還想幹什麽？”劉湘兒才要出門，聽見江婉兒的話回過頭。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出去，但至少要留丫鬟在這裏吧！還可以幫著打打下手什麽的。”
“我聽說林姑娘醫治皇帝都是獨自一人的，她李媛能跟聖上比！”劉湘兒嗆聲，“江婉兒，少沒事找事了。名醫都有自己的獨門絕技，不外傳的，難道你還想偷師不成。”
林暮雪笑著跟劉湘兒點點頭，轉向江婉兒時收斂了笑容：“我這人就是這個脾氣，疑難雜症要獨自一人治療。不是怕人偷學，別人想學也學不會。”
“不過是診治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一點差錯都不能有。若是不小心被人打擾了，出了差錯治不好李姑娘，這是算我的錯還是陪同之人的錯呢！”
“江姑娘素來溫婉，我倒是相信的，隻是我剛剛相邀，你拒絕了我！要不，旁人都出去，江姑娘你留下幫我！”
“不，不必了。我也怕打擾了林姐姐的治療！”江婉兒笑的勉強。
笑話，她又不傻！照現在這個形式，她要留下了，有點什麽不對的，林暮雪必定會按她頭上。
“那就請林姐姐在此治療，我們就先出去了。相信李姑娘一定馬上就可以藥到病除，像從前一樣生龍活虎！”
江婉兒離開前走到床邊，抓起李媛的手，一字一頓：“李姑娘，你一定會好的。”
林暮雪看到她手下的李媛臉色明顯發白了。
“等等！”林暮雪喊住李府的丫鬟，“幫我拿一把匕首來！”
“林姑娘！”丫鬟不明所以，不是說自家小姐不用放血了嗎，怎麽又要刀具。
“你且先拿來，我自有用處！”
丫鬟依言拿來一把小巧的匕首，猶豫的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小姐，歎口氣帶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