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日賞花
在家中休息了幾日，林暮雪回歸了原本的平靜生活。
隔幾日去百姓間義診，其他時間不是窩在房中看書就是前往宮中看書。直到賞花宴的帖子送上門。
“小姐，是宮中來的帖子，請你去參加賞花宴！”
賞花宴？林暮雪想推了，猛然想起這好像是上次皇後跟她說的宴會。罷了，還是得去，雖然她更喜歡窩在家中或者出去見見病人。
賞花宴宮中每年都會舉辦個一兩次，時間不定，端看時節的鮮花盛開情況。邀請的是京中五品官以上的家中女眷，除了賞花看景聯絡感情，也有一點各家夫人相看未來媳婦的意思在其中。
林暮雪之前參加的不多，因為研習醫術，好幾次賞花宴的時候她都不在京中。
時正盛夏，賞的是荷蓮，所以這次賞花宴放在宮中的冰嬌水榭。
林暮雪到的時候各家夫人小姐已經來了很多，三三兩兩的賞荷、吃茶、聊天。她帶著秋紋獨自站在水榭的邊緣，池中荷蓮爭奇鬥豔，比那場中穿梭的花蝴蝶好看許多。
“小姐，我們不過去嗎？”秋紋瞪一眼水榭中八麵玲瓏的江婉兒，心中不忿。要是小姐過去，定能將那人比下去。
“去哪兒做什麽，在這兒看猴戲就好！”結交鋪路本是常事，可江婉兒為太子，做的也太多了。
秋紋噗嗤一聲笑出聲：“小姐說的是，奴婢覺得也挺像的。”
江婉兒似有所感，轉過頭來，見著林暮雪笑盈盈走過來：“今日林姐姐竟來了。”
“林府僥幸也在五品之上。”
“嗬嗬，姐姐說笑了。”江婉兒掩唇而笑，“姐姐往日不常來，今日又多了幾位夫人，要不要我替姐姐引薦一下。”
林暮雪正要回答，忽聽得外麵通傳：“皇後娘娘到！”水榭眾人全都起身躬身行禮。
皇後一進來就招呼林暮雪過去，讓她坐在自己身側以示恩寵。下麵各家夫人心領神會知道這是皇後在抬此女的身價，一個個也都奉承誇讚。
皇後問候了幾家夫人後便讓大家自去玩耍，本就是聯絡感情，不需要拘在一處，倒失了本心。她自己和林暮雪聊了幾句，又引薦了幾位國公夫人，便自去水榭後頭休息。
皇後一走，林暮雪成了這場宴會的焦點，不少夫人小姐圍在她邊上，或是奉承或是拉家常。
太子退婚以及救治皇上的事知道的人還是挺多的。有不知道的，旁人就告訴她：“這是護國將軍林家之女，師從白神醫。一手岐黃出神入化，據說前些日子還治好了皇上的舊疾。”
“是嗎！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醫術，真是妙手慧心啊！”
林暮雪一直保持不失禮貌的微笑，臉都有些酸了。邊上失去熱鬧變得冷清的江婉兒眯起眼睛，眼底閃過嫉恨。
“醫術好又如何，為女子者還是要貞靜賢德。因為與人苟合而被太子退婚的人也敢走出門！要是我，早一根白綾自行了斷了。”一個涼涼的聲音響起，周圍一下子安靜了。
在場很多人都知道這事，但皇後都出來站台了，皇帝那肯定是不追究此事了。忽然有人跳出來說這事，也不知道是真蠢還是別有居心。
有不知道的，輕聲問旁人，旁人隻按下她讓她莫要多管。
林暮雪循著聲音看過去，一個莫約二八年華的小姑娘，自己並不相識。秋紋湊到耳邊輕聲道：“小姐，我剛聽到有人說她是宣正大夫李大人之女李媛。”
李姑娘說完直直看著林暮雪，邊上還有一個年級相仿的姑娘親熱挽著李媛的手：“李姐姐，你說的是誰啊！這般不要臉麵。”
“自然是我們的林大小姐了！”
林暮雪和李媛的周圍瞬間空出了一個圓，大家都自動避開些。這事明顯不好沾，也不知道這李媛是怎麽想的。
“你說什麽，你竟然汙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明明……”秋紋氣惱，這事之前她就氣的受不了，現在居然還有人正麵來說。
“秋紋！”林暮雪打斷了自家丫鬟的話，再說要說到太子和江婉兒的事了，這事現在沒有證據在手，說了也沒人信，還會被人倒打一把，按上一個對皇室不敬的罪名，得不償失。
“李姑娘是吧！既然你覺得我女德不好，那我問你，女子品行該有什麽？想來李姑娘這般推崇自然是熟記在心，可脫口而出吧！”林暮雪上前一步，體態有禮。
“那是自然，女子品行，德容言功。林姑娘第一個女德……”李媛輕蔑一笑，開口便答，隻是還沒說完林暮雪就開口打斷：“好，李姑娘果然通明。那我再問你，何為婦言？”
“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李媛答完還有些洋洋得意，這種自幼背的東西竟然還來問，難道還有人答不上來嗎？不過也好，這一比較，怕是更顯得自己學的好。
可是沒想到她說完林暮雪含蓄的掩唇而笑，邊上夫人也是頻頻搖頭。這是怎麽了，這個回答有問題嗎？
還是李媛身邊的女子先反應過來，趕忙拉拉李媛的手：“李姐姐，婦言，擇辭而說，不道惡語！”
糟了！李媛心頭一驚。這婦言的要求其實很多人都做不到，背地裏哪有不說人幾句的，可這麽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指出來，那就顯得自己無德了。
話說出去是收不回來了，隻能硬著頭皮：“那也是你做了我才說，你要不做哪有我說的份！”
“那李姑娘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呢，是日日夜夜跟在我身後親眼所見還是也不過是聽了那些無德之人的胡言亂語。”林暮雪不急不躁，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無風不起浪，你要沒做過怎麽會有這樣的流言！”
“你也說了是流言了。流言，浮浪不根之言也。這件事，我自會奏請皇上皇後徹查，還我一個清白。但你這婦言，我想已經不是流言了！”
“你！”李媛指著林暮雪，氣的說不出話來。邊上數位夫人看著她搖頭，心性浮躁，無端莊大雅之態，看著確實不如對麵沉著冷靜的林暮雪。
“不好了，我家小姐暈倒了！快來人啊！”丫鬟尖利的聲音傳遍水榭，有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