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處於食物鏈低端
秦葉說,“估計這時候秦風已經焦頭爛額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天周以倩的官司也要開庭了。”
周以沫說,“難道秦風還會為這點事分心?”
秦葉說,“分心到倒不至於,但周以倩說到底現在還是他的妻子,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到底對秦風的影響不好。”
周以沫不以為意的說,“起訴周以倩是老太太活著時候幹的事,現在是我在當家,我馬上撤訴,這庭就不用開了。”
秦葉說,“這樣好嗎?”
周以沫說,“有什麽不好的?不就是幾千萬的事?周以倩還給公司,在賠償些損失,我想那些股東們不會說什麽。”
秦葉說,“嗯,也不是不行,隻是你這麽做了之後,隻怕徐家又要忙個人仰馬翻,又要想辦法對付秦風了。”
周以沫說,“養了那麽多的智囊,不能白拿工資不是,總要做點事,你說是不是?”
秦葉笑,“幸虧你不是徐家家主。”
周以沫說行動就行動,馬上打給了王律師,讓他去辦。
以至於白嬌正在跟秦風商量,“要不連夜跟周以倩離婚吧,反正她早就想跟你離婚了。”
秦風吐了口氣說道,“現在離婚不是又多了個話題嗎?”
白嬌急的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吧,到底怎麽辦吧。”
秦風要是有辦法早就去想了,也不會就坐在家裏等死,正急的不行的時候,蕭紅打來電話說周以沫已經撤訴了,騰飛同意跟周以倩和解。
這個時候和解,無疑是在幫秦風,手裏握著手機,秦風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算他們兩口子這次仗義。”白嬌不得不承認,這次的確是秦葉夫妻幫了他們,“小風,秦葉能讓周以沫這麽做,相信他不會在這時候捅你一刀,放心的跟徐家對抗吧。”
秦風點頭,無論輸贏,他都不能讓秦葉看扁,站起身來,他去了書房。
徐家也收到了這個消息,徐東看著徐誌,“我就說不要將他們給逼的太緊,現在怎麽辦吧,你拿個主意。”
徐誌說,“多大點事?秦風的小辮子一抓一把,要想擺平他還不容易?”
家主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徐誌一直在等這個機會,聽了家主的話不由得喜上眉梢,“爺爺放心,我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態度,家主還是挺滿意的,他又問了一句,“你打算從那方麵入手?”
“既然周以倩周以沫都放她一馬,我們就直接從秦風入手。”徐誌早就有打算了,很耐心的跟家主將了自己的計劃。
蕭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周遭空氣冷清,沒有開燈,隻靠窗口一點亮光來辨別房內的環境。
房
間似乎很大,感覺起碼有四五十平米,可是家具很少,所以顯得十分空蕩,而這空蕩的房間仿佛成了一個容器。
自己是不是隻是做了一場夢?
蕭紅擰著被單在床上輕輕舒了一口氣,直到聽到門外“劈啪”一聲,那是打火機打火的聲音。她撐著身子下床,後腰有些酸疼,而手臂一抬卻看到自己手背上貼了好幾條繃帶。
蕭紅沒理會,穿好鞋出去。
臥室外麵是個客廳,客廳更大,白色的牆和白色的天花板,地上鋪了灰色磨砂仿古磚,擺了一套方方正正的黑色真皮沙發,吧台,酒櫃,幾把木色高腳椅,除了茶幾下麵鋪的暗棕色地毯看上去柔和一些外,整個房間的色調都偏生硬刻板,這一切就如住在這裏的男人一樣。
蕭紅走出去的時候看到他正坐在高腳椅上點煙,一隻腳擱在高腳椅的踏欄上,另一條腿打開伸直,身上隻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肩膀稍稍含著,手掌擋住火再悶頭把煙點燃。
黑子完全沒有察覺蕭紅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等他點完煙抬頭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不聲不響地站在了自己麵前,他冷不丁驚了一下,“你走路都沒聲音?”
半夜三更的將自己弄到這裏來,還將他給嚇著不成?蕭紅哼笑:“你在怕?”
“我怕什麽!”
“怕壞事做太多會遭報應!”
黑子有些無語。捏著手裏的煙,蕭紅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
很奇怪,照理她應該憤怒。悲傷,甚至黑子以為她醒過來後還要大肆哭鬧一場,可麵前的女人仿佛換了一個人,沒哭沒鬧。甚至麵無表情。
這讓黑子有些摸不準,說實話他剛才都已經想好若她醒過來哭鬧他該怎麽哄。可現在這樣特別是她那雙直勾勾的眼睛,黑子竟然有些不敢對視。真還不如直接朝他大吵大鬧呢。
“我怕什麽報應!”他捏著煙說。
蕭紅又冷笑一聲,卻沒再說話。兩人之間隻有幾步之遙的距離,隻是蕭紅那邊沒有開燈,而黑子麵前的吧台上方卻亮了幾盞射燈,以至於像是蕭紅站在陰暗處,而他坐在相對亮一些的地方。
一明一暗,黑子苦笑,“你過來”
他抬手想要拉一下蕭紅。可手臂舉到半空才想起來她不喜歡被人碰,於是轉過去把旁邊一張高腳椅挪到自己麵前。
蕭紅看了看。嘴角抽動了一下:“不用。我怕你身上腥。”
他一時有些沒明白,問:“什麽意思?”
蕭紅反而笑:“你可以聞聞,你身上大概還有血腥氣!”
黑子這才反應過來。淡淡開口:“怎麽會,每次辦完事我都洗澡。”
她分明睜眼說瞎話,他確實洗過澡了,頭發還是濕的,燈光下看著一根根硬硬地豎在頭頂,身上也換了
一件衣服,棉質的黑色恤包裹著他的手臂和軀體,這個男人就捏著一根煙坐在那,給人的感覺就像這個房間一樣冷硬又沉默,特別是沈瓷看到他左手手臂上還有一條疤,很長的一條疤,而且從疤痕的創麵看可以推測當時應該傷得極深。
蕭紅努力把目光從他那道疤上挪開,吸了一口氣:“那又怎樣,你身上的血腥味恐怕用水根本洗不幹淨!”
黑子:“所以呢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裏跟我說話?”
蕭紅:“……”
黑子:“以後也一直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說話?”他的口吻中似乎帶著一絲嘲諷,蕭紅心裏有股很怪異的感覺。
之前這個男人總是沉默寡言,就算說話也基本都是她問一句他答一句,可是今晚他的話明顯有點多。蕭紅目光又在屋裏轉了一圈,很明顯這是一間單身公寓,裝修尚可,隻是風格有些硬朗刻板,似乎很符合他的形象。
蕭紅幾乎可以直接斷定,這是黑子的住所。
“我要回去了!”她覺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扭頭就要走,而高腳椅上的黑子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茬,情急之下叼著煙追上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蕭紅卻像受驚似地狠狠甩開。
“別碰我!”口吻中的嫌棄和憎惡十分明顯。
黑子愣了愣,煙還叼在嘴裏,麵前女人卻抬頭直勾勾地瞪著他,胸口起伏,可見剛才甩開他的時候花了多大力氣。
“你是不是挺討厭我?”煙霧後麵他冷冰冰地問。
蕭紅勾唇笑:“你覺得呢?”
黑子:“我覺得你應該不止是討厭我!”
蕭紅愣了愣,看著麵前這張硬挺的麵孔,說實話她以前也並不討厭他,對他的感覺有些複雜,但是現在不同了。
“在這之前我或許並不討厭你,但從今往後我希望再也不要見到你。”
“這麽嚴重?”
“你現在讓我覺得其實你和那些人也沒有什麽區別。”
黑子頓住,難道之前自己在她心中還能有不同的定義?嗬嗬他可沒指望,“那些人?那些人是指哪些人?”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所以你是指將你請到這裏的人?”
蕭紅閉了下眼睛,“你們根本是一丘之貉!”
“貉?”黑子抽了一口煙,定定望了蕭紅一眼,“怎麽我又變成貉了?在你心中不應該是狗麽?”
蕭紅想起自己曾說過他是梁寬跟前養的一條狗,沒想到這句話他還記得。
“狗和貉其實也沒分別,反正都是畜生!”這口吻真是帶著滿滿的鄙夷感。
黑子輕嗬一聲:“畜生?”
“難道我說錯了?這麽多年我想你也沒少幫著梁寬幹傷天害理的事。”
“你這麽認為?”
“不然呢?
”他可是梁寬身邊最親近的下手,當年也是由他把自己帶到梁寬麵前,有些情景還曆曆在目,隻是她不願再提。
後來又把她派到秦氏,原本是想讓她接近秦葉的,但是秦葉油鹽不進,最後梁寬才讓她跟秦風。蕭紅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隻是情緒有些激烈起來。
麵前男人卻還是麵無表情,捏著煙問:“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很怨恨?怨恨像我們這種禽獸不如的人要活在這世上?”
蕭紅嗤了一聲。其實像今晚這種事情,落在大多數人身上大概都會覺得氣憤,覺得不公,但是她沒有這種感覺。她不氣憤,不抱怨,甚至沒有過多悲傷,隻是覺得渾身都是無力感。
因為她深知裏麵的規則,就像一條食物鏈,她隻是處於食物鏈低端,當痛苦和厄運不斷敲打之時你的憤怒和憂傷根本毫無作用。
有種絕望猶如沉默,在沉默裏發不出一點聲音,所以蕭紅搖頭,苦笑:“我不怨恨你們,我隻是怨恨自己!”
黑子卻虛虛一笑,撣了下煙灰。
“你是不是覺得你為寬爺做的已經夠多了,可以脫離他了?”
“難道不是嗎?至少不該一聲不響的將人給弄到這裏來吧。”
“錯了!”黑子吐著煙,“一日為狗終生為狗,你最好認清形勢,否則到時候下場隻會比今天更慘!”
蕭紅一愣,背脊發涼,她猛然想起前陣子那間私人診所有精神病跳樓的事,為此她還專門去醫院問過情況,當時碰巧聽到兩個清潔工在討論,說一幫男人衝進搶救室搶人,而那個跳樓受傷的女人就跟牲口一樣被半死不活地拖了回去,至於結果蕭紅不敢往下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