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去劍閣城
漣漪以還需準備為由,拖延了一日陪容璧,第二日卻不得不走了,因為赤嚳派來的人不斷的催促,墨歌也早早來到公主府,等漣漪同她去劍閣城。
漣漪有些舍不得,容璧才醒來幾日,她就要走了,不過她留在京城也不能陪著容璧,因為容璧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幹旱絕非小事,哥哥已經焦頭爛額了。
容璧知道漣漪的小心思,便捏了捏漣漪的臉問:“嫁衣做了嗎?”
漣漪搖頭,這段時間照顧容璧便沒有縫製嫁衣,怕容璧多心,漣漪便解釋說:“舅舅說九月十五適宜嫁娶,我便打算在送墨歌去劍閣城時做。”
容璧點頭,微笑說:“早些去,早些回來,等你把嫁衣做好,就可以嫁給我了。”
“若日夜趕製,一周便夠了。”漣漪竊笑,然後摟住容璧的腰,鑽入他的懷抱說,“你要為我做一把油紙傘,傘麵上畫我的模樣,作為聘禮,行不行?”
“行。”容璧也早有這個打算,一手按著漣漪的後腦勺,把她的頭深埋在胸懷,一手捏著漣漪的耳垂說:“不必打耳洞了,你不適合。”
漣漪點頭,容璧又說:“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漣漪再點頭,容璧也不知該說什麽了,便把漣漪拉出懷中,笑著凝視她說:“走吧,我送你出京城。”
漣漪的眼眶微微泛紅,怕容璧看到,便飛快轉身說:“好,快些吧,歌兒要等急了。”
容璧在後麵慢慢的跟著,知道漣漪躲著他不讓他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就沒有追到漣漪麵前,而是靜靜跟著。
墨歌正坐立不安的在前院走來走去,見漣漪來了便欣喜說:“阿漣,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可以上路了。”漣漪說完,含英便拎著一個行囊出現在兩人身邊。
漣漪並不打算把含英帶在身旁,因為此去路途遙遠,並非上回那般輕鬆,這次說不定一個月就能來回,可見其中艱難。
含英把行囊遞給漣漪,然後依依不舍的看著漣漪,漣漪拍了拍含英的手,笑著說:“這個月好好休息,順便找個如意郎君也不是不可。”
含英跺腳瞪了漣漪一眼,轉身便跑了,漣漪隻覺得好笑,含英確實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有什麽好害羞的。
漣漪背上行囊,墨歌拉著漣漪的手說:“阿漣,阿嚳的人自己備好馬車在外麵了,我們這幾天出發吧。”
漣漪點頭,然後轉頭問容璧:“你是一同坐馬車,還是怎麽呢?”
“我騎馬。”容璧跟在漣漪和墨歌身後,來到公主府外,府外有長長的軍隊,一個模樣周正的人走到漣漪和墨歌麵前說:“漣漪公主,王妃,可以啟程了嗎?”
墨歌被一句王妃羞紅了臉,漣漪的臉色卻不大好,因為這個稱呼曾經是自己的,即使,沒有幾個人認可。
漣漪調整麵部表情,微微笑道:“啟程吧。”
有人端來凳子讓漣漪和墨歌上車,看漣漪和墨歌上車之後容璧才翻身上馬,跟在馬車旁向城門趕去。
趕路的速度很快,漣漪還沒再好好與容璧說說話,再好好看看他,城門就到了,眾人也沒有停下速度,而容璧卻緩緩停下了,停在後方目送漣漪等人離開。
漣漪驚訝,立即掀開車簾向後看,容璧見漣漪探出頭來也有些吃驚,便大聲說:“阿漣,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漣漪也顧不得什麽舉止了,大喊說:“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太勞碌了。”
說完這句,一陣大風就刮來,然後是劈裏啪啦的大雨落下,視線瞬間模糊,再也看不清容璧的輪廓,就連聲音也模糊了,整個世界一片混沌。
墨歌有些擔心的說:“這麽大的雨,速度慢些吧。”
馬車的速度果真慢了些,漣漪卻沒心思與墨歌說話,甚至沒有把伸出窗外的頭收回來,一直望著城門的方向,似乎是希望能夠再看容璧一眼。
大雨打濕了漣漪的長發,墨歌立即把漣漪拉進來,抱怨說:“這個天最容易感冒發燒了,你還去淋雨。”
漣漪這才回過神,把窗簾拉攏,有些失落說:“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與容璧說,還想再看容璧一眼。”
“我們速度快些,一個月之後你就能見到他了,到時候,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漣漪點頭,但還是情不自禁的回頭,似乎想透過馬車看遠在城門處的容璧。
墨歌不明白漣漪為何一幅將會一去不複返的模樣,正想問時,就聽見車外傳來一個模糊卻熟悉的聲音:“停下!”
漣漪立即掀開車簾,就看到容璧策馬狂奔在後麵追,漣漪立即拍著車門說:“快停下來!停下來!”
馬車緩緩的降下速度,容璧便停在馬車前,漣漪打開車門,不管大雨滂沱,奔至容璧身邊,容璧也下馬,把漣漪擁在懷中說:“阿漣,阿漣,阿漣……”
漣漪也緊緊摟住容璧的腰,難以相信容璧竟然真的追來了,她真的能再與容璧說幾句話,見上一麵了。
“阿漣,不知為何,我心裏有些慌,不想讓你去劍閣城了,不如,你留下?”
漣漪立即搖頭說:“容璧,其實我這次去還要去看看北邊的旱情,然後安撫一下民心,哥哥也同意我的做法,賑災的糧草已經在路上,就等我去賑發了。”
“真是胡鬧!”容璧有些惱火,漣漪怎麽會懂江山社稷一類的事情,搞砸了不僅會減少皇上威望,還會辱及漣漪!
“反正木已成舟,你想阻攔也沒有法子了。”漣漪偏過頭,裝作氣鼓鼓說,“我在你眼裏就那麽差勁嗎?什麽也做不了。”
容璧知道多說無益,隻能無奈說:“阿漣,你很優秀,但我也不希望你直麵危險傷害。”
“我會小心的。”漣漪拍拍容璧的背,安撫說,“我的刀法已經很精湛了,防身沒問題,你不必擔心。”
“不管怎樣,保命要緊,別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容璧說,“我送你的那塊玉是祖傳下來的,聽說可以驅魔辟邪,你要時時刻刻帶在身上,不要忘了……”
“怎麽神神叨叨起來了。”漣漪嘲笑說,“你信這個?”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多信些,總有一個會成真的。”
漣漪便拉出胸襟內的玉佩,連帶著修竹送的竹笛也一同拉出來了,漣漪這才記起修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也不知他在忙些什麽。
容璧也看到漣漪衣襟前的竹笛,於是說:“若遇見危險,就吹竹笛吧,隻能拜托他了。”
漣漪點頭,有了修竹的庇護,容璧也能放心些,用指尖替漣漪把打濕的鬢發勾在耳後,無奈說:“回馬車吧,換件衣裳,別冷著了。”
漣漪突然墊腳勾住容璧的脖子吻上容璧的唇,容璧呆住,周圍的人也都自覺的轉頭不看兩人。
大雨滂沱,大雨讓全身都濕透,輕薄的衣料根本抵禦不住兩人身上的熱度,容璧也放下顧忌,緊緊摟住漣漪的腰,忘情的吻了起來,直到地老天荒。
劈裏啪啦的雨聲在耳邊爆鳴,砸落在身上有些疼,狂風把肌膚的熱度帶走,兩人隻能摟的更緊些,再緊些,相濡以沫,相依相偎。
過了許久墨歌也不見漣漪回來,打開車門就看見兩人忘乎所以的吻著,不管周圍是否有人,不管外界的狂風大雨多麽猛烈,兩人緊緊相擁著,讓天地為之失色。
墨歌看呆了,在反應過來之後立馬縮進馬車內,臉頰通紅,不敢相信漣漪和容璧竟然那樣大膽。
真希望漣漪和容璧有情人終成眷屬,兩人這麽般配,沒有人能夠拆散他們,隻是可惜了自己不能參加漣漪的婚禮。
墨歌轉念想,漣漪參加自己的婚禮也是一樣的,隻是不知漣漪願不願意多留下幾日參加她的婚禮。
漣漪雖說已經放下赤嚳了,但心中還是會不舒服吧,隻希望容璧能夠讓漣漪完完全全忘記赤嚳給她的痛。
終於,漣漪被容璧護送著回來了,全身都濕透,但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容璧捏了捏漣漪的臉,笑著說:“快換衣裳吧,我也該走了。”
漣漪沒再做過多挽留,雙手環胸摩挲著手臂說:“你快回去換衣服,別病了。”
“好。”容璧說完就關上車門,讓大雨衝散他身上的燥熱,漣漪全身濕透,就像在孤島的那一晚,玲瓏有致的身材完全勾勒,他才不肯讓別人看到,於是護送漣漪上馬車,可自己卻有些把持不住了。
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真心很難,更何況是漣漪,他心愛的女子,容璧都有些後悔那一晚的決定了。
但都過去了,再後悔也沒有用,好歹現在能夠忍過去,若當時應了,隻怕再也戒不掉了, 食髓知味欲罷不能,他此刻將更加難熬。
容璧揮鞭策馬,轉移注意力,冰冷的雨和刺骨的風讓他冷靜了些,穿過城門再向皇宮趕去,皇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與他商量。
去年收成也不好,國庫緊張,若不好好解決旱災和洪災,陳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