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感情發酵
“我還要把那些想害我的人都給殺死,狠狠折磨死。”易水寒冷著臉,“他們想剁我的手指,我就要砍了他們的頭。”
赤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這是易水寒自己的恩怨情仇,他無權幹涉。
易水寒收拾情緒,回到原來的話題:“你自己做好一切準備,帶墨歌離開?”
“對,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包括如何有些安置你們。”赤嚳有些討好的說,“你們不必擔心自身的安危。”
“說來聽聽。”易水寒冷笑著,背對身不看赤嚳。
“我與墨契說了,你可以自由選擇去留,別的人我都交給他,墨契心善,不會傷害你們的。”這是赤嚳唯一能夠為曾經的手下做的了。
易水寒猜到了是這個結果,卻沒有想到赤嚳會放任自己自由,但還是嘲諷說:“你難道不知道他們當初追隨你的目的嗎?”
當然知道,為了榮華富貴,赤嚳心想,可他的半途放棄,讓他們舉步維艱,甚至性命堪憂,如今他隻能保他們平安,卻給不了富貴,那些人如今必定後悔當初跟了他吧。
“為了讓你龍袍加身,為了讓他們的命運改變,從此榮華富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才是他們的目的!而不是一輩子都囚在這小小的劍閣城!”易水寒轉過身,怒視赤嚳,赤嚳知道他理虧,便任由易水寒說他。
“赤嚳啊赤嚳啊,我都有些後悔了,你說,如今我們該怎麽辦呢?為了成全你和墨歌兩人,我們犧牲了我們的前途,一生也洗刷不了曾經謀逆的汙點,而你倒好,得到了墨歌,還能放下一身重擔,去陪墨歌雲遊列國,這就是高位者和低位者的差距啊!”
易水寒說些說些又有些癲狂了,他對於權力已經有些近乎瘋狂的執念,抓著赤嚳的手臂不斷晃動,似乎企圖讓赤嚳明白他心中的陣痛,他的不甘,他的渴望。
“他們忌憚你的兵權,才會答應讓你毫無壓力的走,而我們卻不一樣,我們隻能在這個小小的角落慢慢的老去,然後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中死去,沒人會關注我們,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是誰,曾經做過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易水寒越說越起勁,已經忘了自己和赤嚳的身份差距,放肆說:“即使是這樣,那些蠢人依舊理解你的行為,支持你離開,說什麽希望你幸福,可笑,真是可笑!沒了權力的你!憑什麽幸福?用什麽保護你在意的人?”
赤嚳麵色青白,咬牙切齒說:“用我自己的能力去保護我的愛人,我要證明,沒了豫章王這個名號,沒了我父王洪都王給的光環,我依舊能夠好好活著,並且讓我的愛人幸福的活著!”
易水寒不住冷笑,洪都王當年也不是如此嗎,最後還是如何,赤嚳心裏最清楚了。
見易水寒不屑嘲諷的冷笑,赤嚳心情立即沉鬱,他最討厭易水寒這個表情,而易水寒的話激起赤嚳心底的叛逆,他就是要甩開豫章王這個名號,毫無顧忌壓力的活著,他一定能靠自己的實力保護愛人,而不是豫章王手下附帶的兵權!
赤嚳便甩袖說:“不必多說了,兵權我已經全部還給皇上了,至於你自己手底下的散兵,你自行處理,我不加幹涉,也希望你不要幹涉我帶著墨歌離開。”
易水寒料得是這個結果,也沒有多麽悲慟,在冷笑了片刻之後,麵無表情的說:“你走吧,走了之後,你我就再無關聯了,今後若是再見,隻當是陌路人吧。”
易水寒說完便走下城闕,赤嚳伸手想要阻攔,但連易水寒的一絲衣袖也沒有抓到,最後隻能放下手,苦笑著走下城闕。
赤嚳以最快的速度交接了兵權,並派人來接墨歌,皇上便通知漣漪和墨歌,準備上路去劍閣城。
容璧並不放心漣漪和墨歌兩人,原想跟著一同去,奈何京城附近的城鎮泛了洪災,容璧抽不開身,便增加了護衛的人數,以防有人打鬼主意,若墨歌和漣漪出了意外,赤嚳和赤瀲兩人都不會原諒互相。
漣漪並不急著離開,聽說容璧今兒下午無事,拉著容璧陪她逛公主府,一邊逛一邊問他當初為何要這樣設計。
“這麽多紫薇花,和你容府內的有的一拚了。”
“就是從容府挖過來的,這些紫薇花,都是上好的品種,我不舍得糟蹋在容府。”
“怎麽是糟蹋呢,容府好歹是你家。”
“不了,以後,公主府是我家。”容璧一手牽著漣漪的手,一手撐著油紙傘,在公主府內緩緩走動。
“無論如何,還是要回去看看的吧,畢竟,還有你的許多親人在,例如舅舅。”
“這陣子,我有時間便回去看舅舅,但我想你也知道,我叔叔的身體……”
漣漪點頭,容璧眉頭緊鎖,有些無奈有些歎息的說:“我想,我知道這麽多年,他等的人是誰了。”
“是誰?”漣漪好奇問,容與心中癡迷之人一直是京城百姓困惑的事情之一,但不管百姓怎麽議論,容與都不置一言,沒人能夠猜出他的心思。
“墨太後,墨皎。”容璧還沒說完,漣漪便驚訝說:“怎麽可能,舅舅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墨皎?”
“就是因為人們不信,所以一直才沒有人猜出來。”容璧分析說,“叔叔和墨太後的性子差距太大,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我也沒有察覺出一點兒。”
“你如今又是怎麽看出的呢?”漣漪問。
“因為叔叔被墨皇後捅了一刀,體弱的叔叔沒有死,皇後卻自殺了,我想,他們之間必定有什麽愛恨情仇沒有了結吧,果然,我問叔叔,叔叔也承認了。”
容璧想起那日容與回憶他與墨太後之間的點點滴滴時露出的幸福笑容,沒有被渲染,反而覺得陣陣心疼,等了一輩子,還是沒有等來她的傾心,反而是刺他心髒一刀。
容與說他從小就與還叫墨嬌的墨太後相熟,墨嬌是個非常蠻橫的姑娘,所以墨家的人都叫她阿蠻,墨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越發的蠻橫了起來。
容與從小就被墨嬌欺負,墨魄有時候都看不下去了,總是向容寂賠罪,說他定要好好教訓墨嬌一番,但依容與不肯麻煩別人還有墨魄嬌寵墨嬌的性子,墨嬌必定沒有任何改變,容與便一直被墨嬌欺負到大,容寂知道也沒有半點兒辦法。
好在,墨嬌大一點兒的時候,已經不屑於欺負容與這個軟柿子了,她企圖征服更強大的對手,對容與失去了興趣。
容與原先以為他會鬆一口氣,誰知見墨嬌甩著皮鞭欺負別人時,他竟然非常不適,看都不願再看下去。
他隻當他隻是不太適應罷了,等以後習慣了,就沒事了,誰曾想,隨著時光的推移,那種渴望墨嬌嗔怒自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容與都不懂自己了。
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何會這樣,越是深入思考就越是讓他吃驚,他似乎是喜歡上墨嬌了,但他又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喜歡上墨嬌,便日思夜想,茶思飯想,這也隻能讓他越來越喜歡墨嬌。
原本上太學時從來不走神的容與開始想念墨嬌,想念她嬌豔的臉,思念她蠻橫的話語和霸道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彈起了《長相思》。
洪都王聽他彈《長相思》,猜出了他的心思,他卻不肯承認,因為他自己都不太能夠接受自己喜歡上墨嬌的事實,別人肯定會目瞪口呆的。
洪都王去劍閣城了,容與一人無聊,便想去墨府看看墨嬌。
在容與想盡理由,終於找了一個不算蹩腳的理由進墨府之後,才被得知,墨嬌去劍閣城了,她要向她的祖輩一樣,征戰沙場,保家衛國!
容與驚呆,一是被墨嬌離經叛道的行為給嚇著,二是墨嬌如男兒一般的壯誌讓容與敬佩,他一下子就確定了要娶墨嬌的念頭。
奈何,墨嬌在劍閣城,他沒有辦法傾訴癡腸,隻能默默的等待,等待墨嬌回來。
容寂發現了容與的變化,好奇問為何,容與知道容寂討厭從小就欺負他的墨嬌,於是選擇隱瞞,容寂無奈,隻能罷了。
於是這份感情不斷發酵,一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容與平日不愛說話,隱瞞的很好,容寂不問,洪都王不在,沒人知道他的心思。
好在,墨嬌很快就回來了,但她的變化很大,不再拿著刀槍直喊打打殺殺,而是坐在梳妝台前貼畫黃,一直深處閨房,沒有出墨家門半步,容與沒有辦法與墨嬌聯係。
容與不明墨嬌的變化,便寫了一封信箋送入墨府,寫滿了他對墨嬌的愛戀,說明他的心思,他想娶她,一輩子隻寵愛她一人。
墨嬌卻嗤之以鼻,直接叫下人把他轟走,不給容與半點機會。
容與知道墨嬌不喜歡他,把他轟走,是最好的選擇,讓他滅了這個心思,可容與卻更加喜愛墨嬌了,他再也阻止不了早已發酵了的情愛。
他把這份情深埋心底,直到聽說墨嬌要嫁給大皇子時,他才再也忍耐不住,前去找墨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