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五話 羽仙證道，不速之客
路修遠做夢也想不到，或許現在就是做夢，他能看到真正的神仙宮闕！
經曆傳送法陣身體產生的眩暈感散去，路修遠目視前方，一座漂浮雲海之上的仙山！隻有仙人放能營造出的縹緲感，仙山之上，一座座銜接完美的建築渾若一體，好似一條盤臥山脈中的神龍。
雖縹緲，但真實。
上方陽光正盛，光芒萬丈！路修遠卻不覺得刺眼，當下他立於一處青石傳送台。眼前是離他甚遠，半隱於縹緲雲端的仙山。模糊中，路修遠望見一條白玉階梯在縹緲仙山蜿蜒而上，這是連接他與仙宮的唯一道路。
隨師尊邁步前行，離開青石傳送台，走在漂浮雲海中的碧綠荷葉上，第一次踩上時，路修遠提起十二分精神，雖明白師尊在旁不會出現意外，但碧綠荷葉下便是滾滾雲海不知深淺，路修遠本能恐懼。
直到腳尖觸碰荷葉，路修遠才略微鬆心。本以為荷葉是軟的，接觸後發現原來這荷葉由玉石雕製，隻是過於逼真，加上路修遠心神驚懼，才有以假亂真之效果。
路修遠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明白情況後神色如常，一步，兩步，隨師尊走過這片荷葉雲海，終到仙山平台。
平台很是廣闊，不過上麵除一處牌坊，別無他物。
本元道人閉目立於牌坊前，不再動作。路修遠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最後目光也隻得落於牌坊上。
它足有五米高，氣勢恢宏，通體為不知名白色礦物所製，有四根龍柱，中間兩根龍柱最大，上麵各雕刻一條神態威嚴的五爪神龍，栩栩如生，若非閉著眼睛，路修遠怕要跪下，原地參拜。
另外兩根小龍柱亦有神龍雕塑，它們口銜聯對。
左邊神龍銜字為——一入仙門萬事空。
隨路修遠心中默念聯對忽覺視線模糊，恍惚間他見親人生死，紅顏枯骨，摯友九泉，更見嫉妒之人意氣風發，仇人快活！
神念回轉，路修遠心中生出一團無名之火，心神不寧，有魔障之相！
又轉頭看向右邊。
右邊神龍銜字為——身消道死終不悔。
心中默念完畢，果然路修遠又覺視線模糊，恍惚間看見自己或被仇敵挫骨揚灰，或被魔障纏身化為沉淪魔，又或是被天地劫雷劈的身消道死，魂飛魄散！
神念回轉，路修遠心中是大恐怖，以及無能狂怒。
心神嘈雜，魔障纏身，他憑最後理智抬頭望向牌坊最上，那裏有內含靈光的四個大字。
羽仙證道！
霎時間，心神激動，路修遠終見自己羽化升仙那一刻。
那一刻！所謂魔障、諸般種種，皆化煙雲。
煙消雲散。
路修遠眼神清明，已有所悟。
下丹田，星璿靈海驟然縮成一團，又緩緩散開，仿佛從未變化，但路修遠清楚。星璿靈海核心真空地帶，從空蕩蕩，多出一粒星塵。
一棵種子，已然種下。
本元道人睜開眼，沒言語，邁步穿過牌坊，蹬上白玉階梯。
修行出現質的飛躍，變化雖小，意義巨大。
路修遠看著師尊步步蹬仙的背影，將恩情默默記在心間，抬腿追其而去。
這一刻他明白，有種事情，值得他春去秋來循環往複，有些東西，值得他天南地北孜孜不倦。
白玉仙梯很長，就像人生的路。
但總會走完。
蹬上仙山之巔，遠遠路修遠便聽到陣陣私語，當視線再不被前路遮擋，仙山之巔上的風景，映入路修遠眼簾。
無數修士站立在無邊大仙山巔台上，有一宮殿漂浮仙山巔台最中間，其上立有十多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皆身著道服，於路修遠此刻位置，隻能看到這些。
隨師徒二人蹬上仙山巔台，一道極其沉穩又如雷般貫耳的聲音響徹整座仙台。
“本元師弟！落霞山一別已有八百多年未見！你可讓師兄甚是想念！”
站在仙台上的本元道人看著前方宮殿，哈哈大笑，抬手生霧，乘著本元道人與路修遠飛過下方無數修士，在宮殿前落下。
本元道人對身前著仙履道服的老人拱手道：“掌門師兄！別來無恙！恭賀閉關成功！”
路修遠偷瞄四周宮闕一眼，緊隨本元道人施禮，口中說道：“見過掌門！恭賀掌門閉關成功。”
師兄弟二人簡單寒暄幾句，四周又有幾個老人湊過來，皆是與本元道人熟識，眾人說著說著，便將話題落到路修遠身上。
掌門說道：“本元師弟，這便是其他師兄弟口中說你收的契禮弟子？”
本元道人轉身示意路修遠近前來。
路修遠依言低頭來到本元道人與掌門前。
本元道人說道：“修遠，見過掌門師兄。”
路修遠再一次施禮，道：“晚輩弟子路修遠，見過掌門！見過眾位前輩！”
周圍幾個老人，包括掌門，都盯著路修遠，別人看不出他們的想法，路修遠自然也不知道。
被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們盯著看，簡直比第一次過碧荷雲海還瘮得慌。
“你看出什麽奇怪的了麽？”
“沒有，你呢？”
“也沒有，掌門師兄呢？”
掌門老人撚著胡子，收回視線，說道：“沒看出來，就是一普通小子，靈台根性也沒見有多好。”
“本元師弟，此等小子，緣何要浪費修為精血，收為契禮弟子呢？”
本元道人看著低頭不語的路修遠，對眾師兄弟說道：“隻因，故人所托。”
一眾老人不再言語。
“罷了！時辰已到，我們便開始十六年一次的宗內評比吧，下麵這些小崽子早已磨刀霍霍。”
一位白衣道服的老者結束話題，終於開始正事。
掌門邁步來到宮殿最前，俯視正下方少說十萬中階修士，以及左處浮空仙台上眾多觀戰的高階修士，右處浮空仙台數十名最傑出，有觀戰資格的低階修士，沉聲說道：“上次由我來主持宗內評比，也不知是多少年前，此次我閉關出來，看著欣欣向榮的宗裏，屬實高興，更高興的是數十位同期道侶，未有坐化離去之人。汝等皆是邁入仙門之士，有初入者，有小成，亦有大成者，皆知此路不易，我們不僅要學習道法，感悟天地規則，還要忍受時間的摧殘，經曆無數生死，或是天災，或是人禍，甚是心中魔障，擋在成仙路前的攔路虎太多，故此，我輩修士，除修身養性，感悟道法，亦要學會趨吉避凶，但！有些時，躲無可躲，便不躲，屆時，唯有鬥個你死我活！”
“我大道宗十六年一次的宗內評比，既是為此準備，夫人者，當順天修真！夫仙者，當逆天而行！宗內評比，既是考驗修行道法之刻，亦是較量術法比鬥之時，此時，宗內評比，開.……”
“哈哈哈哈！”
突然間，一聲狂笑打斷大道宗掌門的開場白，其門下弟子皆是怒目而視，聲音源頭，便在仙山巔台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