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巧合
瑞姑姑點了點頭,不解地說道:“既如此,那還有誰也要追蹤她呢?又為何事?”
銀若宸苦笑了下,緩緩說道:“還有的人當然是皇上派來的了大內密探了。”
“這是緣何?他們要派人盯著一個丫頭作甚麽?”瑞姑姑驚疑不定,百般不解地問道。
“這個恐怕與兵符有關。”銀若宸把宋元帝丟失兵符的經過說了一遍,沉重地說道:“他一直懷疑兵符就在王府內,還覷予我身上的那半塊兵符,為此沒少費心思,寒菱是我身邊的小跟班,自然也會派人跟著她了。"
瑞姑姑沉吟著點了點頭。
銀若宸忽然在瑞姑姑麵前蹲了下來,認真地問道:“姑母,有件事我想問下?請姑母詳細告訴我。”
瑞姑姑的身子抖了下,有一陣心驚肉跳,似乎知道銀若宸要問什麽了。
“姑母,告訴我寒菱會不會是香菱?香菱沒有死,是嗎?”銀若宸雙眼明亮地望著瑞姑姑,眼裏帶著期望興奮的光。
瑞姑姑渾濁的雙眼望著銀若宸,很久後,終是歎息了聲,沒有說話。
草兒既是香菱的事,恐怕整個王府,或者全天下隻有她清楚了。尤其是當她看到沒有易容的寒菱後,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她的眼睛和身姿像極了當年的王皇後,她高挺的鼻梁和五官像極了宋祖帝呀!而香菱身上的胎記,正是明的鐵證。
可如果香菱的身份大白於天下,將會牽扯出更大的秘密來,那樣將對整個王府,甚至對北冥國將會引發不小的振蕩來,對香菱來說也隻會引來滅頂之災。當年香菱是怎麽被害的,別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雖然沒有證據,但她也能明白個七七八八,而現在香菱的處境甚至比以前還要嚴峻!
以前她還有宋祖帝護著,現在呢,她已經老了,恐難護她周全,她隻能給她這個身份,以翁主的身份生活著了。
香菱的身份絕不能公開,自己的身子她也清楚,是以她隻能把香菱托付給了銀若宸,但銀若宸的處境也未必會好過香菱,若宸若知道了香菱的真實身份,以他對香菱的感情……還有那些秘密,那將會是不堪設想。
瑞姑姑痛苦地揪緊了手,此事萬萬不可公開,想到這兒,眼角流下了淚來,說道:
“傻孩子,香菱已經死了,人死又豈能複生呢,快別瞎想了,千萬不要在外人麵前提起這個,否則會給寒菱帶來更大的威脅的。”
瑞姑姑語重心長地對滿腹懷疑地銀若宸說道:“若宸,寒菱是個好姑娘,她已是老身的女兒,老身希望她能快樂幸福,不希望她卷入任何爭鬥中,我自會想法護她周全,現在的寒菱既然被人追殺,那她仍然隻能以醜女小草的模樣生活在王府內,你沒有意見吧?”瑞姑姑試探著問道。
銀若宸愣了下很快明白過來,情緒有絲低落的點點頭說道:“姑母,我也正有此意,這樣對她來說更安全。”
瑞姑姑欣慰地點了點頭。香菱的那張臉,像極了宋祖帝和王皇後,絕不能公諸於眾,好在她會易容術,這倒省去了許多事。
那些黑衣人為什麽會要刺殺寒家班?難道還有人知道了這個秘密不成?寒家班的滿門血冼會與寒菱的身世有關嗎?瑞姑姑的心一陣狂跳,寒菱如若是香菱的消息傳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會招到某些勢力的滅口,而可憐的寒家班死於非命恐與此有關係了。
瑞姑姑越想心情越沉重,望著窗外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香菱什麽時候能恢複身份,以自己美麗的容貌幸福快樂的生活著,恐怕今生今世都難了,隻能犧牲她了,如若哪日因得機緣巧合,上蒼的保偌,或許還有可能,如今要做的卻是保全她的性命。
畢竟自己的勢力和若宸的勢力現在都大不過那二股勢力啊!想當年的悲劇豈能讓它重演,宋祖帝並沒有把兵符的另一半交給銀若宸,這其中的奧妙恐怕隻有她清楚了,恩怨情仇,世間的事事非非又算得了什麽,護著活著的人的周全,好好生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瑞姑姑就這樣望著窗外,心思沉重。
“若宸呀,你先出去吧!姑姑我乏了。”她閉上眼睛疲倦地說道。
銀若宸隻得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若宸啊,我如今瞞著你,雖說是為了香菱的安全,可也是為你好呀,那些秘密如果大白於天下將置你於何地呢?瑞姑姑望著銀若宸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眼淚盈滿了眼眶。
銀若宸漫步在小溪邊。
二年前,上元佳節那日,他帶著一班妻妾和寵信開著官船在護城河上遊玩,當時天氣晴朗,風高雲淡,難得的好天氣,他遊興頗高,站在華麗的官船上,聽著曲兒,正意興闌珊地欣賞著河邊的風景。
“撲騰”一聲響,一個黑影跳進了深不可測的河中。
銀若宸眨眨眼,什麽情況!
“不好啦,有人跳河啦!”岸上隨即有人大叫著,銀若宸從傻愣中回過神來。
原來竟是有人跳河,這也太巧了,官船正在不遠處,銀若宸看出是個小女孩,落水的地點盡收他眼底。
眼望著那處河水,開始還冒著泡,後來漸漸驅於平靜,鬼使神差般,他竟然會從船上一躍而下直接精準地跳入了水中。
很快他就摟著一個女孩兒爬上了岸,為了完成母妃的訓練,他的水性可是無人能及的,他能深潛入水底,一口氣遊上好幾裏路,這良好的水性曾經救過他的性命,那時與金蠻一戰,當時策略失當,戰敗往後撤退時,就是遇到了一片海,他當時縱身跳入了海中,硬是從海底潛回了對麵岸上,躲過了利箭與暗器的攻擊。
爬上岸後,才發現是個還沒發育好的小女孩,十二三歲的模樣,麵容倒是很清秀。
當時岸上很多人圍了過來,一個婦人哭叫著過來謝恩,他也懶得理會,直道晦氣,便回到了官船,身著濕漉漉的衣裳,隻得吩咐官船開了回去,自此後,他很少再開官船出去遊玩了。
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二年前他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卻是為情傷跳海的寒菱。
真是個無知小兒,黃毛丫頭,小小年紀就為了情而跳海,真叫人啼笑皆非,也荒唐無比,銀若宸搖了搖頭。
其實那時的寒菱已經快十五歲了,隻是因為營養不良,發育遲鈍,看上去才像個小女孩般,這是事後銀若宸才知道的。
“若宸哥哥,救我。”
寒菱發著高燒,病重得模模糊糊的時候不停地喊著這句話,這讓銀若宸的心都揪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叫我?雖然她在身邊呆了幾個月,可都是以王爺稱呼,怎麽會這樣叫他呢,而且是在潛意識中叫的,這情景與多年前多麽相似啊!
銀若宸的心震憾了,難道這一切隻是巧合?
沒有易容的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如淡煙似的眉,薄薄的唇,櫻桃小嘴,麵容姣好,確實是個絕色美人,蓮膚蕅肢,可令銀若宸倍感親切的卻是那眉眼間都像極了香菱,這讓他既驚喜又疑惑。
現在想想自己為什麽每次見到醜女小草都會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想來是有些緣由的。
這一切不可能隻是巧合, 不可能。
他花了十天的時間到了香菱失蹤的懸崖峭壁下麵,探尋查證,得出的結論是香菱不一定會死。
如果當時懸崖低下麵有人,還是能救得了她的,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並不能排除,他在懸崖低下麵發現了一個山洞,裏麵似乎曾經住過人。
正是因為有此欣喜的發現,他才堅信香菱沒死。
可是瑞姑姑為啥會直接否定?如若寒菱真是香菱,那麽瑞姑姑所有的話語和行為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瑞姑姑是何等人,呆在後宮數十載,什麽風雨沒見過,什麽事情沒經曆過,僅僅隻是因為寒菱救過她就要認她做翁主,如此寵愛,那可不是瑞姑姑的個性,想這皇室的血統豈能亂認呢!
銀若宸沉思不語,默然,事至今曰,許多事情還是一團謎。
一定要找到機會搞清楚事情真相,寒菱一定是香菱,而瑞姑姑矢口否認,隻能說明瑞姑姑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父皇為什麽會傳位給宋元帝?如今戲班的人找到了,接下來,他該要好好查探了。
想當初,是誰暗中給他告密說寒家班隱藏著他需要的線索的?
卑微貧寒的寒家班會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難道就是香菱的身世?
清心庵裏的老婦人會是二十三年前,寒陽寺裏的那個婦人嗎?如果是,寒家班被滅門與這有關係嗎?如果真有關,那二十三年前為什麽沒有滅掉寒家班呢?她生的娃究竟被什麽人抱走了呢!
銀若宸仰頭望著暗沉的天空,這一切如團亂麻般讓他心神不寧,真相若隱若現,卻又如霧裏看花般,望不真切。
寒菱躺在東寢宮內,已經幾日過去了,沒有見著任何人。
銀若宸也像消失了般,自她醒後,根本不曾見過他的身影。
這裏可是東寢宮,他的寢房,她睡在這裏,那他呢!去了哪?晚上又睡在了哪裏呢?
應瑞姑姑的要求,寒菱又易容回了醜女小草。
“翁主,您現在好了麽?”小兔子從門口飛快地走了進來,帶著絲焦急地問道。
這麽多日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除李嬤嬤之外的人,寒菱見到小兔子不免帶著絲高興,忙點點頭說道:“小兔子,我已經好了,放心吧!”
“翁主,那個女人真是心狠歹毒,竟然把您推進了河中。”小兔子憤恨地說道,“不過,您放心,她已經被王爺交官府查辦了,應該不會有好下場的。”
寒菱愣了下,記起了那日寒柳把她推下河的事,臉色白了白。
寒柳竟會如此歹毒,歹毒到她都沒法想象。
“小兔子,王爺去哪了?”寒菱岔開話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