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他的癡情
“青陽哥哥,趕緊離開這兒,回家去吧,不要再跪了,我現在不能離開這裏。”寒菱走上前去著急地對苗青陽說道。
“為什麽?草兒,我是一定要帶你離開的。”苗青陽堅定地說道。
寒菱急得直跺腳,說道:“青陽哥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如果能離開,我們今日早就離開了,你先快點離開吧,趁著王爺還沒有改變主意前。”
苗青陽不解地望著寒菱,問道:“草兒,你不想出去了嗎?不能留在這王府,太危險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幾乎每日都有暗影跟著你,離開這是非之地,忘記仇恨,我帶你去到一個地方,沒有別人,隻有我們二人,好好生活著,相信我。“
苗青陽一字一句地說道,臉上的神色凝重。
寒菱聽得心驚驚的,王府內有人跟蹤自己?為啥?為什麽不早說,如果早說昨日她就不會跟著苗青陽走了,很明顯,她現在不可能走出王府,或許走出王府會更危險,事到如今,留在王府且行且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青陽哥哥,算我求你了,趕緊走吧!”寒菱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
苗青陽拉著寒菱的手神色堅定地說道:“草兒,以前我對不起你,但這次我絕不能讓你一個人再身處險境中了。”他溫潤憔悴的臉龐鮮有的堅毅果斷,他的手冰冷若鐵,凍得寒菱的手直哆嗦,寒菱望著眼前的固執的苗青陽,有一陣恍惚,這情形怎麽會有點熟悉,似乎情節正在如昨日般又開始上映了,隻是寒菱感覺出有一絲不同來,至於不同在哪裏卻說不出話來。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寢宮門口,小廝楊路拉開車簾,銀若宸從下麵走了下來。他神情略顯憔悴,下車後隻一眼便望到這裏,臉上頓時烏雲密布。
寒菱慌得急忙掙脫了苗青陽緊握著她的手,手足無措地望著銀若宸,苗青陽跪在門口那可是丟了東寢宮的麵子呀!更何況還是因為她這個最近風言風語最多的焦點人物。
“你還跪在這兒?”銀若宸大踏步走上來,劍眉一挑,滿臉黑色,厲聲地問道。
“回爺的話,他從昨日晚間一直跪到了現在。”楊路走過來大聲地回道。
“放肆,本王好心饒了你,你竟敢跪在這東寢宮大殿前,成何體統?當本王是什麽,你真以為本王是個軟柿子任你們欺淩嗎?”銀若宸幾乎怒不可歇了。
“王爺,求您成全屬下和小草姑娘,小草姑娘是屬下未過門的妻子,屬下隻想帶走她。”苗青陽朝銀若宸磕著頭,請求道。額頭磕在地上的冰塊上流出了絲鮮血,還有本身在刀傷未愈,他的臉看起來像張白紙般。
“你未過門的妻子?那緣何會賣身到本王府來,你當本王府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銀若宸鐵青著臉怒喝道:“你犯下軍規,本王念你護衛王府有功,特意饒你一命,殊不知你不知進退,不懂規矩,屢次觸犯本王的底線,你說該當何罪?”
“王爺,他隻是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等事的,其實他早就想走了,隻是奴婢賺的銀子還沒有給他,所以才跪在這裏的。”寒菱眼見銀若宸暴怒,氣得不輕,忙打著圓場道。
銀若宸目光似利箭般朝寒菱射來,寒菱躲閃著他的眼光,欲哭無淚,她從來沒有想到苗青陽會如此癡情,而且憑感覺似乎他愛著的人應該是寒柳,不應該如此呀!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寒菱真是弄不明白他。
銀若宸一步步朝寒菱逼來,伸手握著寒菱的下巴,把頭附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殺了他。”
媽呀,寒菱聽了快嚇傻了,此時,他的神情和理智真不排除他會這麽做,寒菱也毫不懷疑他說得出做得出來。
“不要,不要,”寒菱哀傷地瞧著銀若宸,杏眼裏盈滿了著急的淚,“王爺,放過他吧,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求您了。”
寒菱連連哀求著,銀若宸握著她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一陣痛從寒菱的下巴傳來,可寒菱絲毫顧不得了,隻是木然地盯著他冰冷的雙眸。他的雙眼裏帶著血絲,看來,他昨晚並沒有回東寢宮,否則不會不知道苗青陽還跪在這裏了!
寒菱的心掠過一絲酸楚,這段日子來他們日日吃則同桌,睡則同屋,昨晚他們第一次沒在一起了,是她太累了,累得來不及去想這些。
“本王堂堂東寢宮門口竟跪著一個屬下向本王索要他未過門的妻子,這樣的事傳出去本王的顏麵何存?給你半個時辰處理好這裏,半個時辰後若本王還看到這一幕,苗青陽立刻軍法處置。”銀若宸惡狠狠地朝寒菱說道,說完放開她的下巴朝東寢宮而去。
寒菱這下已不湖塗了,此時苗青陽隻能走,唯有快點離開這王府才是上上策,才能保住他這身家性命。
“青陽哥哥,快點走吧,就算是王爺同意放我走,我也不能走,你可知道我現在是瑞姑姑的女兒了,不能離開王府了。”寒菱苦口婆心地勸道。
“草兒。難道你也變了?你可是有娘親的,那個大雜屋,我前陣子去過了,你不準備管他們了嗎?”苗青陽帶著絲不信地望著寒菱道,眼裏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
“青陽哥哥,你不是個聰明人嗎?怎麽會不懂得趨吉避凶?我若變了,那日又怎會隨你而去。”說完低下頭附在他耳邊說道:“青陽哥哥,你忘了今年上元佳節,我們將要在護城河邊相會嗎,那天你在河邊等我。記住,不見不散。”
苗青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或許想到這樣跪下去勞民傷財,無濟於事,便點了點頭。
寒菱見他同意了,鬆了口氣。
“走吧!”寒菱彎腰扶起他,在雪地中跪得太久了,苗青陽非常吃力地坐了起來,雙腿已然麻木了,站起來的腿根本邁不開來。
“玉蘭,去弄一輛馬車來。”寒菱朝玉蘭說道,玉蘭答應一聲走了。
馬車很快就馳過來了,穩穩地停在東寢宮門口,寒菱扶著苗青陽坐上馬車,輕聲說道:“青陽哥哥,保重。”
苗青陽一下捉住了她縮回去的手,憔悴的臉上滿是內疚,眼圈微微發紅地說道:“菱兒,我不能護你周全,望你好生保重,上元佳節,我一定會在護城河邊等你,今生我一定要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寒菱的心咚咚跳著,被一絲不安籠罩著,含淚望著苗青陽的馬車離去,久久回不過神來。
抬頭望去,看到一抹嬌俏的身影跟著馬車跑,邊跑邊哭,寒菱化成灰都會認得那是寒柳的身影。
青陽哥哥對自己如此多情,那他對寒柳的愛呢?難道他舍棄寒柳而來娶自己是有苦衷的嗎?苗青陽重情義,她毫不否認,可真覺得他這重情義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什麽,任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上元佳節,這一日能不能讓她徹底記起以前的事來呢?寒菱心中沒底。
寒柳哀痛欲絕地走了回來,寒菱看到她,實在不想理她,便轉身朝寢宮走去,準備回臥房,心中難受得很。
“站住,你個狐猸子。”寒柳趕了過來,怒喝道。
“放肆,竟敢對翁主如此無禮。”小兔子大聲朝她喝道。
寒柳聽得一怔,猛然記起,昨日瑞姑姑已認她做女兒了,臉色更加慘白起來,沒想到本想置她於死地的,卻反倒換來了她的翁主地位,王府德高望眾的瑞姑姑竟會收她做女兒,為什麽,寒柳幾乎快瘋狂了。她哆嗦著朝寒菱說道:“小草,你別得意太早,青陽哥哥是我的,他從一開始就愛著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被你勾引,但我一定會弄清楚的,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寒菱緩緩轉過身來,說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處心積慮想要得到青陽哥哥,可他卻離你越來越遠了,想想你做過的事,替自己積點德吧,多行不義必自斃!“
寒菱冷冷地說道,這次若不是她告發,恐怕她現在已經離開王府了,若不是瑞姑姑庇護她,若不是王爺法外開恩,她和青陽哥哥恐怕現在正身在黃泉路上了。
所有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寒菱轉過身朝東寢宮走去。
經此一事,銀若宸直接把寒柳打發回春暉宮了。
銀若宸呆坐在臥房的窗戶前,望著苗青陽的馬車疾馳而去,寒菱站在寢宮外依依不舍的情景刺痛了他的心,這個女人竟然在他的寢宮麵前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絲毫不把他放在眼內,虧自己一心為她做想,這些女人個個都那麽善變,水性楊花,原以為她會與眾不同,結果還是一樣,她畢竟不是香菱,他心目中的香菱公主是那麽的美麗善良,這世上恐怕沒人能比得上,抱起床上的布娃娃緊緊抱在懷中,疲倦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