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開誠布公
顧如九全身都忍不住的戰栗起來。
如果……
如果柳彎彎和宋溫婉說的是真的。
那她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
有那麽一刻,她真想就這麽衝出去,好好地質問柳彎彎她們。
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問他們有什麽用,她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
真的要問,也是找別人問。
想到這點,顧如九就緩緩地退了回去。
再回到重症監護室門口,珍珠夫人也已經走了出來。
“你剛才去哪兒了啊?”珍珠夫人問道。
顧如九就頷首,“隨便轉轉。”
“嗯,那咱們走吧。”珍珠夫人也跟著點頭。
到了醫院門口,珍珠夫人讓人送顧如九回溫宅去。
“我想去厲公館。”顧如九說道。
“想你媽媽了啊?”珍珠夫人就笑起來,“好吧,那讓他們送你去厲公館。”
坐著車,她很快就到了厲公館。
大概是珍珠夫人提前打過招呼的緣故,厲夫人並沒有在忙,坐在辦公室裏麵,正在泡茶。
見顧如九推開門,就指了指對麵的蒲團,“喝杯茶。”
“媽媽,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顧如九抿唇,輕聲道。
“不著急,喝杯茶再說。”
厲夫人一再堅持,她就隻能坐下了。
看厲夫人泡茶,是件很愉悅的事情。
她的手上下翻飛,像是蝴蝶一般,很是炫彩奪目,幾乎讓人挪不開眼睛。
隻是顧如九現在心裏揣著事情,沒什麽心思,端著茶,也沒品出味道來。
一口氣喝了三杯,她才放下杯子來,再次看向厲夫人。
“好了,茶是能夠靜心的東西,你喝了這麽多,應該也靜下來了,有什麽,你就問吧。”厲夫人說道。
她這麽坦率,反倒是讓顧如九有點難以開口。
又是沉默了半晌,這才輕聲問道,“之前在國外,做的那份親子鑒定,是真的嗎?”
“是。”厲夫人點頭。
顧如九寧願她說不是。
至少說不是,就能證明,她不是厲夫人的女兒,也就不存在說,厲夫人是原來宋南衣的媽媽。
更不用說,她就是顧如九。
可偏偏,厲夫人承認了。
顧如九禁不住地,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所以,我就是宋……”
話未說完,又被厲夫人給搶了過去,“如九,你就是宋南衣,但那是過去了,現在的你,是顧如九,沒有宋南衣,也沒有宋南衣的母親,往事如煙,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是厲公館的一員。”
當然不會過去。
顧如九跌跌撞撞從蒲團上站起來,往後踉蹌著退了好幾步。
眼淚順著搖頭的弧度甩落。
“你騙我,你還讓我去參加自己的葬禮,告訴我,我和溫言修才是一對,可我以前,是和霍司沉在一起的,我跟他,還有一個孩子的,不是嗎!”
“你和霍司沉在一起,隻是一個錯誤,我隻不過是在糾正這個錯誤而已。”厲夫人字字鏗鏘有力。
錯誤?
顧如九就輕聲笑了,“什麽錯誤?”
辦公室裏忽然就陷入了寂靜。
半晌,才聽到厲夫人再次開口,“他在外麵的勢力,和我處於對立麵,如九,你是我的女兒,怎麽可以跟仇人在一起呢,我這是為你好。”
與其相認之後再讓她痛苦的做選擇,不如她把路都給鋪好。
失憶的顧如九,和整個南城都沒關係,也就不用擔心會不會和霍司沉發生什麽糾葛了。
厲夫人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是用心良苦。
可偏偏顧如九並不領情。
她仰起頭,一雙杏眸裏滿是猩紅,“所以,你就決定了我的人生?憑什麽。”
“這是無奈之舉,如九,你本來不該知道這些的,但我知道瞞不住,全部都告訴了你,這還不夠嗎?你還跟我鬧什麽?”
“你怎麽就能篤定,我會失憶,什麽都不記得呢?”顧如九又問道。
厲夫人就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盒藥來,遞到了顧如九的手中。
這盒藥,是顧如九平時都要吃的恢複藥。
而一切的答案,也都在這個藥裏麵了。
顧如九不傻,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
“你用藥物控製我失憶,難怪,你讓我每天都吃,不是希望我快點好,而是希望我永遠都不好。”
顧如九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伸出手去,抓過那盒藥,狠狠地扔在地上,“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憑我是你媽,憑我想要給你更好的生活!”厲夫人也終於怒吼出聲。
吼完,聲音卻又緩緩地降下去,“我當年無權無勢,被他們宋家羞辱,僥幸撿回一條命來,我就發誓,一定要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勾勾手指頭就弄死他們宋家。
可等我強大了,卻發現你早已經被他們所害,這還不夠,你還跟霍司沉扯上了關係。
我讓阿修去查,得知你隻是契約婚姻,這才放心,打算等個合適的時機,帶你和小川川回來,結果沒等我部署好一切,你已經愛上了她,除了讓你換個身份,我別無選擇。”
厲夫人說完這些,就開始大口的喘氣,仿佛很疲累的樣子。
嗬——
顧如九冷笑出聲,那雙好看的杏眸裏麵,隻剩下冷冽和陌生。
她不斷的往後退,一直到門口才停下來,“什麽都是你在做計劃,壓根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和霍司沉是對手又怎麽樣,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麽要牽扯到我的身上來?”
“你必須要站到我這邊啊,因為我是你媽媽。”厲夫人又道。
“你算嗎?你說你失蹤了那麽多年,總是要等一個契機再和我相認,如果你真的還愛我,用得著謀劃這麽久嗎?哪怕是被宋家欺負到骨子裏,你也應該守在我身邊才對。”
這樣的媽媽,她寧願不要!
說完這些話,顧如九的情緒終於是繃不住。
她轉身擰開門,快步的跑了出去。
厲夫人想去追,可到了門口又停住,隻打了個電話給溫言修,“看著她,不要讓她做傻事。”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攔住了又怎麽樣?
能不能想通,都隻能靠她自己。
溫言修道是,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