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懲罰沈雅萱
沈雅萱看著這個陰冷的房間隻有自己和一條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蛇,頓時感到腳底直冒涼氣,或許是因為極度的害怕,她反而沒有哭泣,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甄嬛傳》裏麵華妃死時的場景。
那時的華妃是無助的吧,沈雅萱覺得最讓她念念不忘的場景便是華妃在撞柱而亡的時候那一聲“皇上,你害我好苦啊”。
沈雅萱那時還不能體會華妃那時的感情,此時卻全然能夠體會,此時她看著那條蛇安靜的躺在哪裏,並沒有向著她襲擊,可是奇異的是蛇的身體正在由剛才猙獰的顏色變得更加鮮紅起來,像是人的血液。
沈雅萱當然是害怕的,這麽多年爸爸對她自然是愛護有加的,她何時受到過這樣的淩辱,何時收到過這樣的驚嚇。
可是受到淩辱和驚嚇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你用生命去愛的人給予你的淩辱和驚嚇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條蛇已經全身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有一種絕望的感覺迎麵而來。
她在這一刻還愛那個冷清的男人嗎?她問自己。
得出的結論卻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多發的笑話,因為答案是還愛!
人們都說哀莫大於心死,沈雅萱卻覺得這句話是不對的,心死有什麽可怕,心死意味著重新開始,而身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而此刻,她馬上就要死了,她馬上就要什麽都沒有了!
她根本不怕死,她害怕的是她即將要去的那個地方再也沒有他。回顧這麽多年,對於她來說,活著或者死去並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的地方有沒有他。
“或許你覺得我可悲,可是愛一個人有什麽錯?或許你覺得我可笑,在他想要她死的這一刻還是愛他,可是這是我能控製的嗎?我也想要控製自己不去愛他,我也想啊!我為了得到他做了許多錯事,幹了很多不擇手段的事情,這就是我的報應吧!”她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卻依舊沒有任何眼淚流出來。
原來,人真正傷心的時候是不會流眼淚的。
沈雅萱看著眼前的那條蛇依舊懶洋洋的,可是它的眼睛慢慢的變成了血紅色,沈雅萱甚至在這一刻開始感激這條蛇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懶洋洋的,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讓她胡思亂想。
她此時又想起了匪我思存在《愛情的開關》裏周小萌結尾是寫的那句話:“我最想的一件事,其實是把自己的心裝一個開關,隨時可以打開或關上。這樣,我想愛你的時候就愛你,不想愛你的時候,就真的不愛了。”
而她,真的很想要那樣一個開關。
那條蛇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懶洋洋的了,它緩緩的朝著沈雅萱而來,沈雅萱不禁笑著說:“聖南哥哥,你的蛇都和你一樣優雅,在想要襲擊別人的時候還要保持著紳士的樣子。可是我他媽卻就是喜歡你他媽這種樣子!”
那條蛇緩緩的靠近沈雅萱,沈雅萱想,或許是這條蛇給了她足夠適應的時間,她居然如此冷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蛇並不像其他的蛇看起來那麽粗噶,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沈雅萱想,或許是因為這條蛇並不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朝著人們惡毒的吐著信子,猙獰的看著人的眼睛。
這條蛇像是有靈性一樣,在離沈雅萱1米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用它那雙黑黝黝的蛇眼看著沈雅萱。
沈雅萱因為害怕,可是此時卻反而笑了:“還真是像他,他總是在你快要死的時候靜靜的看著你,像是在檢閱他的獵物。”
蛇像是很認真的樣子在聽著沈雅萱的講話,卻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沈雅萱,這種像是人一樣的注視讓沈雅萱覺得自己的後背陰測測的。
“唉,趙聖南,到了這一刻,我居然還能轉好幾個彎想起你。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毒,讓我在這一刻居然還是覺得自己是愛著你的?”她苦笑的歎著氣,有一種快要的死時的解脫的樣子。
“我一直在想我怎麽才能不愛你,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死去了,就不愛你了,就是解脫了。”她又說。
沈雅萱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喋喋不休,其實她此時真的沒有那麽冷靜,她甚至恐懼到不敢想象的地步,可是她已經沒辦法後退了,因為此時她的後背已經貼著了牆。
沈雅萱想,自己想要對趙聖南說的話還沒有說,那就對他的蛇說吧,至少有一條蛇曾經知道她的真心,知道她的一切為非作歹隻是想要得到她愛的人而已,雖然可恥,雖然傷害了別人。
“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哪怕一刻都沒有嗎?”沈雅萱輕聲問,好像這條蛇就是她心愛的男人。
蛇好像看出了她的深情,居然慢慢的靠近她,沈雅萱瞳孔睜得很大的看著這條蛇,居然覺得這條蛇懂得她,可是她哪裏知道,這不過是一條蛇罷了!
蛇的確在靠近她,她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什麽,蛇已經朝著沈雅萱襲擊而來,咬向她的脖子,精準的無以複加的咬到了她的頸動脈,迅速的吸著她身上的血。
沈雅萱知道蛇在吸她的血,她恐慌的用手想要將蛇的頭從她的脖子上拔下來,可是蛇很狡猾的像是知道一樣,尾巴在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將纏上她的身體,包括她的胳膊,緊緊的。
沈雅萱根本無法動彈,根本無法掙紮,她的身體在慢慢的變冷,意識在慢慢的渙散,她甚至還在試圖去掙紮,可是依舊沒有任何辦法掙紮開來。
她沈雅萱真正倒下那一刻,她居然有了幻覺,她的幻覺裏依舊是趙聖南。
幻覺裏的趙聖南和往常並沒有什麽不同,冷冷的疏離的看著她,優雅的朝著她走來,她輕輕的喚了一聲:“聖南哥哥。”
她倒下來,再也活不過來了,而她心愛的聖南哥哥,她最後一刻還在念叨的聖南哥哥,終究還是沒有到來,就像他們的關係,她永遠在自己的世界裏悲哀的唱著自以為幸福的獨角戲!
她在最後一刻喚著的聖南哥哥永遠心裏度沒有她,也永遠度不會到來,因為此時的他還在鋼琴旁,一遍又一遍的彈著他為她做的曲子。
“為你做了一首長相思,彈著彈著才發現,從開頭到結尾,每一句都是我對你你的一往情深。”清冷的月光軟軟的彌漫在他清冷的臉上,這個房間原本是那麽溫馨,此時卻讓人覺得無比的清冷。
月光再清冷,房間再清冷,怎麽都清冷不過他的心。
“好好,你怎麽就是能毫不猶豫的離開我呢?”他受傷的說,手下麵的琴聲越發的亂了起來。
趙聖南繼續彈著,卻怎麽度沒有想到,忽然有小提琴聲音有意的和他合奏著。
他剛剛轉身,便看到披了一身清冷月光的如玉一般的男人蔣慎行,他優雅的拉著小提琴,像他們曾經一起合奏時那樣。
趙聖南也並沒有停下來,或者這樣的合奏比任何語言都能說明白他們想要說的話,比任何語言都能講明白他們彼此的心聲。
他們合奏的很完美,合奏最後進入了尾聲,趙聖南轉過身來凝視著蔣慎行,眼睛陰沉沉的。
“很可笑吧,我居然覺得,我這個時候的心情是有你能懂得。”蔣慎行慘然一笑說,依舊是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趙聖南依舊隻是看著他,一言不發,不動聲色。
“看著這滿室都是她,我覺得我做的是對的,哪怕現在你把她弄丟了。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比你更愛她。”
蔣慎行緩緩的說,聲音澀澀的,他輸得心服口服,也為自己從來不曾破壞他們的感情而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是不是我愛的不夠認真,我們才這麽坎坷?”
蔣慎行看著說這句話的趙聖南,全然沒有了往常的意氣風發,看著居然有一些頹然的樣子,蔣慎行怎麽都不敢相信。
“不是你愛的不夠認真,是命運太變態。”蔣慎行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安慰他的好兄弟,他的情敵。
“我明明很認真的愛著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為什麽卻總是言不由衷的厭著我?”他悲切的說,好像是全世界最悲傷的人,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悲傷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蔣慎行還沒有來得及在說什麽,趙聖南又說:“你都不知道,她居然冷血到連在我夢裏都不出現!”
蔣慎行默然了。他還能說什麽,看著這個披著一聲清冷月光的男人,悲傷的希望自己愛的人來自己的夢裏,讓他還能說什麽?
外麵淅淅瀝瀝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下雨了,趙聖南開窗將手伸出去,有雨滴打在他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上,他忽然澀澀的笑了。
“是上天也可憐我嗎?上天都在為我的事情哭啼嗎?”趙聖南低低的說著,看著外麵的雨天,像是看著韓靜好一樣。
“聖南,你不要這樣。”蔣慎行不知道說什麽,半天說了這麽一句。
你看,安慰這件事,總是這麽難!
“那你說讓我怎麽樣?你知道嗎?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包括她做得的那趟航班,可是,誰能想到她居然從飛機上跳了下去!讓我去哪裏找她!”趙聖南吼著說。
蔣慎行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是啊,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怎麽安慰比他更難受的趙聖南。
所有的至理名言,放在感情跟前都是蒼白無力的,因為理性想讓你恢複到往常的樣子,可是該死的感性卻總是不能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