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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守歲鼠

  前一秒在車內後視鏡內看到我的額頭和臉上分別有一道口子,看起來像是後視鏡上的裂縫,後一秒裂縫消失。


  既然不是車內後視鏡的問題,那麽要麽是我出現了幻覺,要麽我的臉上真的有這麽兩道疤我有些不敢確定的用手摸了摸臉和額頭,幹幹淨淨的,沒有疤痕,那麽就是我的幻覺?我心裏滿是疑惑,但這個時候不是積計較這種小事的時候,現在應該想的是秋子,如果她被人帶走了,我們該如何救她,如果她沒有被帶走,而是已經死亡, 那麽我該怎麽辦?心裏如實想,但我還是忍不住衝車內後視鏡裏看,連看了四五次,最終確定鏡子上沒有裂縫,臉上也確實沒有疤痕之後,心裏方才放心一點。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將車停在了秋子家大門外,她家裏黑漆漆的,院子門敞開著,沒有開燈,我試著叫秋子的名字,沒有人應答。


  我和張啟生一起著下車,想去屋裏找秋子,但我姐是植物人,背著她非常的不方便,留下她一個人,又怕遇到什麽意外。思量之下,把我姐程馨和李才一起留在車裏 。


  李才破了‘金錢手’生死繡的禁忌,我完全不擔心他會迷走,相反的,他倒是很害怕我和張啟生會丟下他,在我們下車的時候,再三要我們保證不會丟下他,會很快出來,同時他也向我保證,一定會看好我姐。我和張啟生以最快的速度走到秋子家裏,在屋內大致找了一圈,沒有看到秋子,隻在一個小房間裏看到秋子落在地上的手機,已經關機,打開以後,連續跳出五六條信息,全是我在車上發給她的。在來的路上,盡管聯係不上秋子,我心裏仍有一絲的安慰, 也許隻是她睡的太沉,手機沒信號,接不到我的電話,也沒看到我的信息。現在她家裏投人,這麽晚她不可能出門去而不關門,明顯是被人帶走。


  我的心從進屋那一刻開始,變得越來越諒,心裏不住祈禱秋子別有事,但這種祈禱顯然沒有用。


  在秋子家裏來來回回找了三遍,期間不停喊她的名字,回答我的隻有寂靜的夜色,和空空如也的黑屋子。


  最後停在秋子家的院子裏,我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是我害了秋子,如果她因此有什麽意外,我該怎麽向周婆婆交代?周婆婆那麽大的年紀,秋子是她唯一的親人, 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定會給她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不行,我不能讓秋子有事。”我如是告訴自己,忽然,李才的聲音從院子外邊傳來:“程師傅, 張大哥,你們快出來一下


  李才的聲音聽起來很急,我以為他出了什麽事,趕忙著跑出去,沒想到剛走到們口,聽他聲音再次傳來。“ 那邊那個門角落上,有一個小的東西,從你們進去之後,一直趴在門檻上,動也不動,看起來怪嚇人的。”一邊說,李才一邊指了指旁邊的院子大門,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門的角落裏竟然趴著一隻老鼠,不大,約莫隻有我半個手掌大小,可它看起來特別的惡心,它身上沒毛,像是被人剮掉了皮一樣,一 雙凸出的大眼睛閉著,一對大耳朵直立 ,看起來很恐怖。


  我隻見過剛出生的沒毛小老鼠,這種半大的老鼠竟然渾身設毛,看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一時不敢上去,用手電筒晃了晃它,發現它根本就不怕,甚至動也沒動。


  這個時候,張啟生走了出來,在看到老鼠的時候,身體也明顯抖了一下,我以為他跟我一樣是被紅老鼠嚇到,剛要說話,聽他先開口,很驚訝的語氣吐出三個字:“守歲 鼠?”“守歲鼠,什麽東西?”李才從車上下來,站到我身邊,看一眼投毛的老鼠後,說道:“剛才隔得遠, 沒看清,現在走進發現這還真是惡心,像剛被扒了皮的老鼠一樣。”

  “沒錯,它就是被扒了皮的老鼠。”過一會,張啟生的聲音傳來,“這種老鼠是一 種守護命格的老鼠,有些人一生下來命格很淺,很陰,怕養不活,在很小的時候就會給綁定這樣一隻守歲鼠。 ”張啟生說,守歲鼠和一般老鼠不一樣,人的命格是綁定的,人能活多少年,它就能活多少年, 人生病它也跟著生病,甚至人如果睡覺,它也會閉著眼睛睡覺,換句話說,守歲鼠就是人的另外一種存在形式。


  聽完張啟生的解釋,我轉頭再看老鼠,發現它不僅閉著眼,四條腿蜷縮著,身體靠著門框,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了。不對,不是它睡著了,而是它的主人呈它一樣的狀態。


  這隻老鼠雖然看著惡心,但全身皮膚光滑,看著不大,肯定不可能是周婆婆的。


  這個家裏隻有秋子和周婆婆,既然不是周婆婆,還需屬陰的命理,那是秋子沒錯了,秋子有陰陽眼,正是陰性屬性的最佳表現形式。我看向張啟生,他正好看過來。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趕忙靠近老鼠,試著用手摸了摸它的身體,還是熱乎的,應該隻是睡著或者暈倒的狀態。


  小老鼠沒死,那麽秋子現在也肯定活的好好的,那麽一瞬間,我感覺放心了不少,有這麽個守歲鼠在身邊,我就能實時監測到秋子的情況。


  我正準備問張啟生有沒有什麽辦法根據這隻守歲鼠找到秋子,先傳來他的聲音,“看來這個周婆婆確實對秋子不錯 ,竟然用這種方式保護她。”


  我跟著外婆十多年的生死繡生涯,並未見過守歲鼠這種東西,更投聽人提過,所以我對它並不了解,隻能問張啟生什麽意思,張啟生似乎並不像解釋,一把將守歲鼠拿在手裏,轉身朝車駕駛座走去,邊走邊說:“先 上車,路上再說。”


  等我和李才鑽上車,張啟生一踩油門,車向著市裏開回去。


  在路過一家二十四營業的超市時,張啟生進去買了個小鐵籠,將守歲鼠放進了籠子裏。


  再次發車後張啟生告訴我們,這種守歲鼠並不是那麽容易養成的,首先它的出生不能隨便,因為需要與人綁定命格,所以在母老鼠懷孕之前,就必須讓其和公老鼠分別與一個死人關在一 起,不給別的食物,讓它們每天啃噬死人的肉,但這兩個死人不能隨便,必須是與守歲鼠綁定命格的人的父母親。


  我聽得一陣頭皮發麻,張啟生的意思是,如果這隻守歲鼠真的是秋子的:那麽秋子父母早已身亡,而且這隻守歲鼠的父母,曾經與秋子父母的屍體關在一 起, 每天吃秋子父母的肉?想想就覺得背脊一陣一 陣陰涼,而且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張啟生繼續說,守歲鼠父母與屍體關在一起七七四十九天,時間一到,取出兩隻老鼠,讓其交配,約莫二十天之後,母老鼠會生下幾隻小老鼠。這樣的小老鼠和普通老鼠不一樣。


  它們的父母、母親在生下甚至交配之前,長期吃食死人肉,導致剛出生的老鼠便有嗜血和吃肉的愛好,不過因為剛開始沒有牙齒,並不會吃肉,會吃幾天的奶。但一旦等到它們的牙齒長出來 ,它們會在吃奶的時候,嚐試著啃咬自己的母親,當嚐到血腥味之後,它們的獸性被激發,啃噬越來越重,並且在不知不覺中,咬下自己母親的肉,甚至殺死自己的母親。

  母親死了,小老鼠沒有奶源,將很快分食掉自己母親的屍體,而在接下來的成長裏,因為同樣沒有食物,以及對血液和肉的渴求,小老鼠開始相互間打架、撕交,通過優勝劣汰的方式留下最後一隻老鼠。但這還沒有完,唯一剩下這隻老鼠是一 窩老鼠裏最強的,但並非老鼠裏最強的,所以接下來會將這隻老鼠與自己的父親關在一起,等其殺死並完全吃掉自己父親的肉以後,它才有資格變成守歲鼠。聽到這裏,我已經止不住的心驚膽戰,先殺母親,再殺兄弟,最後殺父親,即便它是小老鼠,依然讓我不由地全身發麻。再看那隻老鼠,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趴在副駕駛的車坐上,看起來哪裏有半點凶狠的勁。


  李才明顯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忍不住伸手進小鐵籠去碰了碰小老鼠的腦袋,嘴裏一陣笑話的聲音:“這麽個睡得跟隻死老鼠一樣的小東西,竟然有本事殺掉自己父母兄弟?”張啟生在後視鏡裏看李才,回道:“ 你別看它長的小,可是個凶猛的東西,能一口咬斷你的手指頭,你信不信?”


  “有那麽厲害嗎?”李才不信,再次將手伸進小鐵籠,放到守歲鼠的腦袋上,正好這個時候不知道守歲鼠遇到了什麽事,忽然動了一下,嚇給李才渾身一抖,手立馬縮了回去。嘴上說不怕,身體倒是蠻成實的。


  我沒時間笑話他,聽張啟生繼續說,殺掉父母兄弟隻是守歲鼠最基本也是最小的一部分,因為接下來要將守歲鼠與人的命格綁定,這個過程裏就像之前李才說過的一樣,要拔掉老鼠的一層皮,雖然這層皮不是真正意義 上的皮毛,但在煉製過程中,老鼠漸漸與人的命格相對應,它身上體毛會慢慢脫落,變得全身光滑。


  這個全身毛脫落的過程是很痛苦的,好比人身上的頭發以及所有體毛被一根一根拔掉一樣。


  這期間,老鼠的身體機能也在慢慢轉變,從一個隻能活幾個月的老鼠命,轉變成一個能活幾十年的人的身體,這種轉變比那用刀一刀一刀陵遲還要來得痛苦。等老鼠身上的毛完全消失,也就意味著它的命格與人的命格相互綁定,它嗜血的凶悍加持了人的虛弱,讓人命格變得越來越硬。


  守歲鼠可以保人性命,使其命格強硬,不易被鬼靈附身,不過正是因為其煉製的特殊性,守歲鼠又名絕命鼠,保了自己的命,丟了父母的命。換句話說,守歲鼠是建立在父母之命上,父母的命,和自己的命,隻能擇其一。


  聽到這裏我總算明白了秋子為何沒有父母,恐怕遠在當年她剛出生時,就已殞命,雖然不知道她父母的死是意外還是必然,但肯定是她父母的死,成就了秋子的。用父母二人的命換來秋子一人的命,如果我讓秋子除了什麽事,我就是罪人,周婆婆一定不會放過我。


  看著副駕駛座上依然雙目緊閉的守歲鼠,我問張啟生:“ 既然守歲鼠與秋子命格綁定,那我們可能根據守歲鼠找到秋子吧?”問完之後,感覺心跳砰砰砰的,害怕聽到張啟生否定的答案,還好並沒有,他點了點頭說:“可以是可以,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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