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眼神
我的紋身店距離我姐的醫院有近半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我不停催促出租車師傅快一點,剛開始他沒感覺到我的緊張,慢悠悠地勸我年輕人,做事不能太浮躁。在聽我說我姐在醫院性命攸關之後,他立馬才油門,把車開得“飛快,三十分鍾的路程隻用了二十分鍾就到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去到我姐的六樓,走出電梯之後看到護士站裏沒有一個護士,我心裏忍不住揪著,難道發生了什麽意外,轉過走廊之後發現並非有什麽意外,而是醫院有一個病人家屬在吵鬧,護士全去安撫家屬去了,而看護我姐的護工正站在病房門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對著病房 裏邊好一陣的探頭探腦。
我走到她身邊,問她看什麽,她轉頭看到我,明顯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被我突然的出現嚇到。我很想罵她:這就是她之前在電話裏跟我說的‘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姐’?最終我沒有對她發脾氣,因為我姐正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我一路上懸著的心,在看到我姐之後,總算放了下來,事後忍不住對護工抱怨了幾句,她自知自己做錯了,低著頭跟我道歉,保證說以後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姐。我原本想告訴她不用了,我要把我姐帶回家,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會讓我崩潰,不想這個時候,手機忽然傳來叮鈴鈴的一 聲響,是短信鈴聲。我幾乎條件反射似地拿出手機,看到空號發來的一條信息:三天時間到了,遊戲結束。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著應該怎麽回他,他的短信再次發過來,很刺眼的四個字:“你們輸了! ”很明顯,對方對我、對李才都很了解。
我據理力爭,告訴他我幫李才掙到了一 千萬,是他自己的疏忽丟失這筆錢,這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的錯,我沒有輸掉遊戲。
對方卻絲毫不給回旋的餘地,很快再次發過來一條信息: “輸了 就要接受懲罰。”一句簡單的話,我的心跟著懸起來,當看到接下來的短信後,再次震驚到數不出話來,“ 她們倆,你想救哪一個?”
底下是兩張照片,一張是我姐的,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看照片拍攝的角度,明顯是近距離的拍攝,而另一張照片上的人,竟然是秋子,站在紋身店門口,手裏像是拿著什麽東西,這張片的距離稍微遠一些,拍攝的角度應該是在紋身店對麵。
一 句簡單的話,加上兩張不同人的張片,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在我姐和秋子之間做一 個選擇,隻能就一個,投被選到的,可能就將死亡
我姐是植物人,不知道還能不能有蘇醒的時候,如果沒有,那麽她活著和死亡將變得沒有什麽差別,可即便是這樣,她是我姐, 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麽忍心看著她離世?秋子是一個正常人, 可是她隻是我的朋友,甚至跟我沒有半點的關係,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到,我下半輩子必將無比懊惱與悔恨。這兩個人之間,我根本沒辦法做取舍。
想了想,我回複信息:放過她們,有什麽事情衝我來。
過了好一會,對方傳來回訊:既然這樣,那我就替你抉擇了!
什麽意思,什麽叫替我抉擇,我很快回訊,問他究竟想幹什麽,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回訊,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忙撥打秋子的電話。他說他替我抉擇,我現在守著我姐,他肯定帶不走我姐, 那麽他的抉擇必定是對秋子下手。我有點慌,給秋子打電話的手在微微發抖。
果然]我所料,秋子的手機無法接通,我連續撥打了三次,都是無信號。
這段時間秋子幫了我不上忙,我儼然把她當做我的妹妹樣,如果她真的因為我而出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 己。我沒敢猶豫,當即給張啟生打電話,告訴他秋子可能有意外,讓他載著李才來醫院接我,我們一起去秋子家裏。
我不敢再留下找姐一人在醫院給護i照顧,所以張啟生到了之後,我直接背著我姐一起上了張啟生的車,開往秋子家。一路上,我給秋子打電話,一直提示無法接通,我給空號發信息,卻總顯示發送不成功。找心裏越天越柔張,秋子說過,最近一段時間弛婆婆在外地,她一個人在家,她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女,雖然是個小神婆,但隻懂陰陽,手無縛雞之力,如果遇到有人綁架她,她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路上:張啟生丌的特別快,我能感覺到他跟我樣的緊張和害怕, 甚至好幾次的超車和急刹,害得坐在後座的李才不停找安全帶,帶著傷的臉上像是要哭出來,嘴裏一陣小聲求張啟生:“張大哥, 能不能開慢點,我害怕”
這樣的後具是李才引起的,如果他沒有丟失贏來的一千萬,那麽秋子就不會有事。
找心裏原太千焦火辣,被他一句話說的更是心煩氣躁,猛地轉頭瞪他,看他明顯縮了縮脖子,像是受到了驚嚇,忙閉上嘴不再說話。
我並沒有因此放過他,瞪著冷冰冰地低罵 i 你還好意思說話,這件事情都是你引起的,我告訴你,如果秋子出了什麽意外,你也別想活命。”
李才再次往後縮了一點,身體緊緊靠在車門上,像是極度害怕我,同時嘴裏小聲說:“程師傅, 我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怪嚇人的。我不以為意,瞪著他繼續說道:“少廢話 ,給我閉嘴。”說完之後,餘光瞟了到了車裏的後視鏡,那麽一瞬間,我忽然看到一張猙獰的麵孔。這張猙獰的麵孔不是別人的,而是我自己的。
就像李才剛才說的一樣,我的眼神很嚇人,雙眼瞪得特別大,眼睛裏有血絲,表情因為憤怒而帶著猙獰,就像猛獸在撕碎獵物之前的凶惡殘暴。我忍不住全身一個顫栗:我怎麽會做出這樣一幅猙獰的表 情和如此詭異的眼神?
一直以來別人都說我長了張很和善的臉,從小大到,我也很少生氣發火,更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臉上會出現這種表情。
不知道後視鏡上是不是有裂縫,我額頭上,以及我鼻梁中間到右邊耳垂的地方,分別有一條歪歪扭扭的印子,這條印子更增添了我臉上的猙獰和恐怖。難怪李才要說害怕,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有些膽怯。
我趕忙著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心裏恐懼地小聲抱怨,“張哥, 你車內後視鏡都壞了,怎麽還不換一個?”張啟生在全神貫往地開車,簡單回答我:“ 後視鏡壞了嗎,沒壞啊。”“怎麽沒壞,上麵那麽長兩條口子,歪歪扭扭的,特別
最後‘難看’二字還沒說出口,我便停了下來,因為我看到後視鏡上果真沒有之前那兩條歪歪扭扭的口子,那麽我剛才是出現了幻覺,還是我忽然背脊一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