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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草圖

  姐姐是植物人,對於別人的綁架不知呼救,也不會反抗,所以被人輕輕鬆鬆從病房裏帶出來,並且還不被外人發現。我有姐姐,以及姐姐是植物的事情,我身邊很少有人知道,連張啟生也是今天才知曉。


  ‘空號’持有者不僅知道我姐姐的事情,還知道她所住醫院,病房和房間號,可以說對我是非常了解,這種對我了如指掌的感覺讓我非常難受,甚至膽寒發怵,因為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對我做什麽事。今天他隻是把我姐從病房裏帶出來,並沒有帶走, 如果他想對我姐做其他什麽事情,那我將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阻止都來不及。


  我想把姐姐帶回家,自己二十四小時照看,但我不能,我有紋身店需要照看, 而且我不懂病人的護理,將姐姐留在醫院是最好、也是最正確的的方式。


  這個醫院護理不當,病人被帶走也不知道,這樣不負責的醫院我無法將姐姐一個人留下 ,等張啟生找到我之後,我讓他幫我暫時照顧我姐,打電話谘詢其他醫院,很快找到一家專門收治植物人和各種四肢不便病人的醫院。當天晚上十一點,我給姐辦理出院手續,住進新的醫院。


  為避免綁架的事情再次發生,我特意找了兩個護工,二十小時輪流不間斷的照看我姐,並且告訴他們,如果發現有可疑的人接近我姐,不管什麽時候,立馬攔住,然後給我打電話,要是我的電話打不通,就報警,千萬不能讓我姐跟被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帶走。


  我知道我緊張的情緒和嚴肅的表情令兩位護工頗為疑惑,但有人對我姐虎視眈眈,我就必須做好萬全的應對措施,我不想傍晚的事情再次發生。


  等完全安排我姐的事情已經是淩晨兩點多,在和張啟生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手機裏有幾條未讀信息,當中兩條是‘空號’發來的,晚上十一點多,也就是我將我姐送到新醫院後不久。


  兩條信息的時間相差不大,前後不超過十分鍾,第一條信息是明顯的嘲諷,像是預料到我會把我姐換醫院,他說:無論你把你姐弄到哪,我都能找到她第二條信息隻有一句,一句問話,問我:遊戲還想繼續嗎?之前一直在忙著我姐的事情,投時間看短信,現在看到這樣的兩條信息,氣得我手發抖,差點扔掉手機。


  先正大光明的帶走我姐,放到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再給我發這樣的兩條信息,擺明了是在威脅我:如果遊戲不繼續,那下一次我姐將不再是被帶出病房那麽簡單,她會被帶走,而且估計很有可能有生命的危險。我很想回信息罵他,編輯了很長的一段罵人的話,最終又被我一刪掉。 現在罵他,除了證明我的憤怒和無能之外,沒有一點的好處,反而會令‘空號 ’持有者感到無比的開心和滿足。他就是要看我的抓狂,我越是像瘋狗一樣對他撕咬,他會越有成就感。


  把我姐安排進新醫院的事情,我不知道‘空號’是如何得知的,也許我身邊有他眼線,也許像之前那樣,在我身邊安排一個看不見的陰魂 ,不管哪一樣, 導致的結果都是他對我的一言-行無比了解,我很想當即讓張啟生倒車回醫院帶走我姐,但最終還是舍棄了這樣的想法。


  他如果誠心帶走我姐,就算把我姐整天安置在我身邊,他也有帶走我姐的方法,現在要做的不是如何保護我姐,而是從根源出發, 解訣‘空號’的問題,才能杜絕我姐被帶走的事情再次發生。很快的,我編輯短息發給空哈:“ 遊戲繼續,但不準再碰我姐,否則我跟你沒完。”過了好一會,收到對方的回應,他說:“ 隻要你聽話,好好完成遊戲,你姐絕對安全。

  我正想回他信息,他的消息再次發過來:“ 你還有兩天的時間,幫助李才贏到一千萬,否則後果自負。”兩天?

  靠賭博贏錢本身就是一件損陰德的事情, 三天贏到一千萬已經是件難事,現在減到兩天,等於一天贏五百萬,對於李才那種連賭本都沒有的人,簡直難比登天,而且這種越是贏錢的生死繡,其反噬效果必將越大,對李才身體的損耗肯定也將越大。


  我給‘空號’發信息問:“兩天?不是三天嗎?”


  很快的,他回我:“你已經浪費了一天,所以隻剩下兩天。


  我有點抓狂,原本想發信息罵上兩句,但最後忍住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他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肯定不會輕易做更改,與其與他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不如想一想如何提高賭博生死繡的概率。過了一會,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今天我很明確的決絕了李才,他走的時候不僅對我惡語相向,質疑我生死繡的功效,而且還騙走了張啟生的一千塊錢,他還會回來找我嗎?我將我的疑問編輯成短信發給‘空號’ ,很快得到回應:“ 你放心,他還會回來找你的。


  我不知道這個人如何知道李才會回來找我,他的短信看起來簡短,卻充滿自信,這種胸有成竹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有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確實有他自信的資本,因為我毫無反抗的餘地,隻能任由他擺布。


  對此,張啟生氣得連連開罵,立誓說一定要抓住這個人渣,到時候狠狠折磨-番。


  這種話隻能作為一時的臆想,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要想找出他並抓住他,簡直難比登天。


  回到到已經是該晨近三點,我沒有睡覺,而是找出紙和筆,將紋身需要的草圖在紙上先畫出來,再給秋子打電話,問她買一個凶一點的陰魂,最好是那種窮凶極惡的歹徒的魂靈。


  要想贏更多的錢,不僅需要好的紋身底圖,更需要凶悍無比的陰魂。賭博不比其他,需要的不僅僅隻是氣運,還需要膽識和魄力,越是凶狠的陰魂,越是能提高被紋身者的底氣。李才小聰明多,但明顯膽子不夠大,想要贏大錢,更加需要凶猛陰魂的加持。


  能幫助提升賭運的紋身叫‘ 金錢手’,底圖是一隻瘦巴巴、很老很蒼白的手,每一根手指頭的指甲很長,指甲尖呈金色,看起來就像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的手指,幹枯卻又充滿詭異。金錢手不比其他紋身,紋在哪裏的講究不是很多。金錢手必須紋在人慣用手的手背上。


  慣用左手就紋左手手背,慣用右手就紋右手手背,整個紋身需要完全覆蓋在被紋身者的手背之上,且紋身裏的每一根手指頭恰好在被紋身者的手指 上。


  金錢手算不上是大紋身,但有許多講究,比如紋身上的手指指紋必須統一,不能雜亂,指甲蓋上的金色位置不能多一分,更不能少一分,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紋身後的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能見血,也不能碰女人,否則不僅會影響到金錢手的效果,還有可能給被紋身者帶來滅頂之災。


  我用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完成了金錢手的草圖,等我完全弄好,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裏忽然想起一陣電話鈴聲,我接起來一聽,竟然是李才。我還以為他不會再來找我,沒想到他跟監視我一樣,踩準了我畫底好圖的時間給我打電話。

  我心裏一陣抱怨,原本想畫好草圖之後休息一會,畢竟一晚上沒睡覺,又聚精會神地畫草圖,現在滿腦子的漿糊,盯著金錢手看的時間太久,眼睛也很花,看東西有重影的感覺。


  在我遲疑的時候,李才的聲音先傳來,問我是不是程師傅?在得到我‘是’的聲音之後,他在電話那邊好一陣地說抱歉、對不起,說他昨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對我說了太多不尊敬的話,希望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一般見識還說他當時不是有心的


  我不想聽他廢話,還沒等他說完,連忙打斷,故作不知道他為什麽找我, 說道,“行了, 被廢話了,這麽一大早的,你打電話給我也不是為跟我道歉吧?有事說事,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聽到李才在電話那邊‘嘿嘿’笑了兩聲,很尷尬的聲音,然後說:“程師傅, 其實我給你打電話,還是為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什麽事?”我故意問。


  我承認我有些小心眼,畢竟昨天聽了他那麽多的罵聲和挖苦聲,現在他來求我,我好不容易可以硬氣一回,即便要幫他,也要找回一點昨天丟失的尊嚴。李才在電話那邊又是兩聲低笑,隔著手機我都能感覺到他此刻心裏的‘草泥馬’, 不過他有求於我,他隻得卑躬屈膝。他再次向我道歉,說他昨天真不是故意的


  一提昨天,我就覺得心裏煩躁,忍不住打斷:“一 大早給我打電話,到底什麽事,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別磨磨唧唧的,我還要睡覺。”


  可能聽出我言語裏的不爽,他趕忙說:“是是是,我今天給您打電話,主要是想請你幫幫忙,幫我紋個紋身,我最近真的急需用錢,親朋好友那裏能借的我都借過了,實在借不到,隻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賭博上,請程師傅您發發善心,幫幫我成嗎?

  這人倒是能屈能伸,為了生死繡,竟對我用‘您’的敬語。


  不是真的急需用錢,而是手太癢,想賭博贏錢吧?我心裏如是說,但並未說出口,一來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時間,二來再說下去會顯得我很小家子氣,有失生死繡大師的風範。我告訴李才,我可以幫他紋身,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如果他可以做到,我就幫他。李才連忙問:“什麽要求? “


  “很簡單,我幫你紋生死繡,之後你的賭運會提高,而且短期之內就會贏到很多的錢,但是你最多隻能贏到一千萬,之後就收手,把欠的外債還掉,找個正經工作做,別再沾惹賭博。隻要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可以幫你。”賭博或是改運之類的生死繡之所以會反噬,最大的因由就是紋身過後不懂收飯。人心都是無法滿足的,在嚐到甜頭之後會想要更多,所以便導致了貪婪。


  如果能及時收住心裏的貪婪,即便有反噬,其效果也不會那麽猛烈, 至少不會像我的好友吳成建那般,紋身後短短一個多月時間,便曝屍街頭,連屍體也沒找到。李才沒有及時回答我的話,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幾秒之後才開口:“行,隻要程師傅你能幫我贏到一千萬,我立馬收手。’賭徒的話怎敢相信,但此刻我別無選擇,隻能選擇相信他, 希望他賭博之餘,心裏尚且留有一絲自己的道德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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