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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屍蠱

  我被老人用竹篾抽了十幾下,打在臉上和手上至少六七次,每一次都被劃出一條口子,可現在手, 上和臉上幹幹淨淨,沒有傷口,卻唯獨脖子上有一條鮮紅的口子這讓我認為‘老人是幻覺’的想法瞬間幻滅。


  老人是鬼魂,餘可兒看不見他,所以她說我剛剛跟瘋子一樣手舞足蹈。


  我剛才所有的動作都是在抵擋老人揮過來的竹篾,如果抽掉老人和竹篾,我的行為確實很怪。


  我很想把竹篾老人的事情告訴餘可兒,但看她一臉冷若冰霜,完全一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我忍住了, 走到窗口,想打開窗吸一點外頭的新鮮空氣。房間裏門窗緊鎖,空氣無法流通,我總覺得四處充溢著老人的味道,這讓我很不舒服。


  不想我剛將窗戶打開一條縫,忽然發現身上的血玉凝脂在加速跳動,雖然不及剛才對著老人時的速度,但依然很快。


  我有些不敢相信,從窗戶縫往外看一眼,赫然看到一個女人,全身瘦如枯柴,沒有雙腿,坐在地上,用雙手支撐著自己走路。在我打開窗戶的瞬間,她抬頭看我,嘴裏小聲問道:“ 我好餓,你有沒有吃的?”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表情,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我不會傻到以為她是個人,這個村子的人晚上不會出來,她肯定不是人,不然我手裏的血玉凝脂指針不會如此快速地轉動。


  好不容易從拿竹篾的老人鬼魂中回過神來,轉頭又看到這麽個沒有腿的、且全身瘦到變形的女人,我忍不住一個激靈,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哪裏敢回答她的話,- 把將窗戶關了起來。


  我突然的動作像是驚擾到了餘可兒,她抬頭用一種很疑惑的眼神看我,像是從牙齒縫裏冷冷說出一句話:“程樂 ,你今晚是不是撞鬼了,神叨叨的。


  我剛要回答,背後再次傳來女人那句“你有吃的嗎”的話,我猛回頭,發現剛才還在窗戶外的瘸腿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到了屋內,因為沒有腳,她坐在我身邊,頭隻到我腰的位置,仰視著我,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看一眼瘸腿女人,又望向餘可兒,問道:“ 你看不見她嗎?”餘可兒一臉疑惑地看我,反問:“誰? ”


  “這個沒沒腿的女人,你看不見嗎?”我說,過於緊張,我說話變得有些結巴。餘可兒聽完,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你真的看不見她嗎,她就坐在我身邊”我邊對餘可兒講話,邊試著往前移動,不想那個瘸腿女跟了上來,再次重複:“有沒有吃的,給我點吧,我餓,太餓了求求你了

  餘可兒盯著我看了幾秒,小聲嘀咕一句什麽,然後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服,完全不再搭理我。餘可兒的反應證明她確實是看不見瘸腿女的,就跟剛才的竹篾老人一樣,隻有我能看見。


  我忽然全身一陣毛骨悚然,為什麽為什麽我忽然間能見到鬼魂了,以前我是看不見的:

  我感覺自己後背在隱隱發涼,能看見鬼魂雖然對我的生死繡有幫助,但是一個陰魂可毫無征兆出現在眼前的這種感覺,讓我很難受。我看向身邊的瘸腿女,她無神的雙眼依然盯著我,嘴裏第四次問道:“ 可不可以給我點吃的?”她很瘦弱,全身僅剩一層皮包骨,我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被活生生餓死的。


  我忽然想起尤布之前跟我們說過的話,‘ 晚上最好別出門’, 這個村子裏的所有人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尤布的話,就算剛剛男人把女人打得哭天搶地,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查看。究竟是這些人冷漠,還是因為他們對晚上的三尖角村,有畏懼?

  如果我記得沒錯,尤布還說過,他說這個村子不幹淨。


  據我所知,正常死亡的人,‘魂靈不散’ 的可能是非常小的,所以我大膽猜測,竹篾老人和此刻麵前這個瘸腿女人,都是非正常死亡,因為他們一個年齡太大,一個瘸著腿,都是喪失了勞動力。


  對於這種落後有偏僻的小村莊,交通不便,離縣城遠,去最近的小鎮需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用尤布自己的話說:這是個被國家遺忘的村落,這裏的人不受法律的管製,村中約定成俗,恐怕對那些無勞動力的人,都是極度排擠,甚至憎惡的。


  所以竹篾老人被藥死,而瘸腿女人,被活生生餓死。


  有了這個想法,再看這個詭異的村子,更加覺得陰森恐怖,村中人晚上不敢出門,恐怕正是因為村裏數不清的怨魂。


  兩百多口人的三尖角村,肯定不乏像老人和女人這樣非正常死亡的人,他們死後怨氣不散,化作陰靈不肯離去,一到晚上, 就遊蕩在村子裏,所以村中人晚上才不敢出來,聽到任何的聲音也不回答不理睬,因為那些聲音,很有可能是鬼魂發出來故意誘惑人的。


  如果真是這樣,眼前這個瘸腿女人鬼魂,她是可憐的。要餓多久,才會餓到這般骨瘦如柴,她頭上、手臂上所有露在外頭的部位,都清晰可見其骨骼的形狀。


  我忍住恐懼的內心,從包裏拿出來一個麵包遞給她 ,她像是並未見過這種東西,不肯接過去。


  “這是吃的,拆開這個口子就吃能。”我為她解釋,並做了個吃東西的動作,她聽過之後一 把將麵包搶了過去,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我在房間裏看了一圈,沒看到她,我又走到窗戶前,打開一條縫隙,果真看她坐在窗外,正大口大口地啃著麵包。


  沒一會的功夫,麵包被啃幹淨,她又抬頭望向我,我知道她的意思,肯定是沒吃飽,我連忙又從包裏拿了兩個,從窗戶口甩了出去。


  為了引開她,兩個麵包甩的比較遠,果真瘸腿女見後閃現一般出現在兩個兩包麵前,撿在手裏一陣狼吞虎咽,直到吃的一千二淨,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等她走遠以後,我重新關上窗戶回到屋子裏,發現餘可兒真直直盯著我,嘴微微張開,一臉的不可思議。


  餘可兒看不見亡靈,所以可能會覺得我剛才所作所為看起來很怪異,我想給她解釋,她卻一副不想聽的模樣,我剛開口,說了個‘我’字,被她打斷,說:“你不用給我解釋,我不想知道。”說完從她睡的床上起來,再道:“ 我睡的差不多了,你趕緊睡會吧,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


  我並未拒絕餘可兒,時至淩晨四點多,我確實很困乏,需要休息一會, 於是躺倒餘可兒睡過的床上。餘可兒則打開門出去了,不知道去哪。當我脫掉外套的時候,發現我的手腕上有些癢,我撓了撓,莫名的感覺手上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就像摸到很軟的毛絨玩具。


  我抬起手看一看,頓時忍不住的一陣惡心,因為我手腕上,赫然出現一小圈毛,就跟之前在小鵝家裏看到那個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的毛一樣,灰色的,像食物發黴起的小絨毛。

  “怎麽會這樣?”我一陣小聲嘀咕,趕忙著用手拍掉。


  之前在小鵝家時,躺在床上的男人抓了我的手腕,留下了這麽一層薄薄的黴灰,不過我當場就拍掉了,怎麽還會有?我歲疑惑,還是幹淨給弄幹淨,過幾分鍾一看,又起了一些起來,不長,看著隱約有些像被手握著的形狀。


  我想再飲拍掉,手卻停在了半空,因為我忽然意識到,或許這根本 就是不是小鵝家裏那個男人留在我手上的發黴的毛,而是從我手腕上長出來的,也就是說,之前被小鵝家男人觸碰到的地方,自己長出發需的小絨毛。


  這個時候,餘可兒正好從屋外走進來,在看到我的樣子後,低聲問我在幹甚,為什麽還不睡覺,說完後眼睛掃到我手腕,上的毛,有一瞬間的呆愣,然後快步走了過來,抓著我的手,問我這是什麽東西?

  她的樣子很緊張,像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我不敢隱瞞,也沒想過隱瞞,於是將自己在小鵝家中所見、所經曆的事情告訴了她,她聽完後眉頭皺的更緊,良久後從嘴裏幽幽吐出兩個字:“屍蠱? ”“什麽屍蠱?”我問餘可兒,她的表情告訴我,這件事不簡單。


  餘可兒並未及時回答,而是拿著我的手翻來覆去的看,直看了有兩三分鍾的時間,這才開口,低低說:“屍蠱是一 種在人身繁殖而來的蠱毒。”說完後,像是低罵了一聲,但我沒太聽清楚她罵的什麽。我又問餘可兒:“這種蠱毒厲害嗎?”


  餘可兒看我一眼,緩緩道:“在活人身上淋上屍油,讓人全身長出發黴的小絨毛,這些小絨毛裏會孵化出一種很小的屍蟲,用這些屍蟲煉製的蠱,就是屍蠱。


  “你是說,小鵝家裏那個男人身上的絨毛,其實是因為長期被淋上屍油造成的?”我問出自己的疑惑。


  餘可兒點了點頭,告訴我說,恐怕小鵝家裏那個男人,就是個屍蟲的活人繁殖器,長時間被澆屍油,被屍蟲啃噬,才會造成全身腫脹。我聽得是一愣一愣,向來隻聽說過蛇蟲之類的蠱毒,這種用活人煉蠱的事情,我確實聞所未聞。


  餘可兒繼續說,屍蠱的培育需要每天澆灌屍油,孵化而出的屍蟲充滿了毒性,這些屍蟲每天在活人身上爬行,時間久了,活人屍蟲繁殖器自己也變得全身是毒且這些發黴的小絨毛一旦生長出來,就不易消除。


  餘可兒還說,這種活人屍蠱其實很難煉製,活人被當成屍蟲繁殖器,每天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進食,時間一久,很容易出現各種疾病而死亡,但‘屍蟲繁殖器一死,身上培育的屍蟲會跟著死亡,所以屍蠱對活人繁殖器的要求非常高,不是任何一個人就能當的。普通的人,恐怕最多五六天就會被屍蟲的毒毒死。


  屍蠱,活人屍蟲繁殖器,我聽得頭皮發麻,不過餘可兒的話,讓我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被小鵝家的屍蟲繁殖器抓過手腕,之後被握過的地方開始長出發黴的毛,弄幹淨一會又長出來,長此以往下去,我的手腕上會不會也長出屍蟲,變成屍蟲的繁殖器?

  我問出自己的疑惑,餘可兒眉頭緊鎖,表情為難,我隱約感覺,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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