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17章 挑戰他的底線！

  其中有兩道菜，是趙婉兮當初隨著冷君遨一道遠征的時候喜歡的，到了後來苦盡甘來，卻又困於失憶的緣故，已是許久都沒有嚐過。


  倘若連這個也是歐陽晟乾吩咐的，那不得不說，他這信息，還真就不是一般的神通廣大。


  不僅如此，就連裏頭備著的筷子，也是銀筷。


  當然了，這個對於她而言，其實有點多此一舉，莫說飯菜到底有沒有毒，依著她的本事並不難察覺，就單輪眼下她的體質，敢問一聲這個世上，還有哪種毒素，能奈她何


  有這份自信，趙婉兮盯著眼前的菜肴想了片刻，最終還是遲疑著拿起了筷子，試探性地嚐了一口。很快，眼神明顯一亮。


  嗯，不僅是她喜歡的菜色，甚至就連味道都跟她喜歡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如果沒有外頭那麽糟糕的環境，指不定還真就能好好改善改善夥食，犒勞一下自己呢。


  隻是，可惜了。


  最終還是因為是在有些犯惡心，加上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驟然暴飲暴食腸胃定然受不了，隨便吃了幾口菜，反倒是將那碗白粥給喝了。


  跟菜的味道比較起來，白粥就真的不怎麽樣了，依稀之間讓她不合時宜地想起曾經的某一刻，某人為她洗手熬粥的一幕。


  嗯，不得不說，味道簡直如出一轍。


  至於沒享受到大餐這事兒


  就衝著這些菜色，這個味道，還有那西岐“雲將軍”最後離開時候的那抹眼神，倒也滿足了。


  尚且身在牢獄之中的趙婉兮狀態還算是不錯，反觀甩手離開的歐陽晟乾，心情就沒有那麽好了。


  被趙婉兮氣的惱怒肝疼，偏偏一個舍不得，又讓他頗為無奈。平生第一次為情所困，難免陌生，以至於他都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一路出來，始終都在走神。


  反觀跟在他身後的那人，起初還有點謙恭，等到了後頭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模樣，氣勢乍現，竟隱隱有點反超的苗頭。


  尤其是踏出地牢的那一刻，眼神更是端的無比淩厲，從背後看著歐陽晟乾，眸底的犀利，差一分就能化為實質，取人性命於無形之中。


  而兀自顯然沉思中的歐陽晟乾，則正是被那份突如其來的殺氣給驚醒的。


  莫名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他神情驀然一變，提高警惕扭頭。也就在那一瞬間，一道殘影從視線裏頭掠過，極快地消失在一側的地牢房舍當眾。


  天生的警覺讓他感覺到不對，歐陽晟乾眉眼一利，眸帶審視。


  暫且都沒再去考慮跟在自己身後的到底是誰，而是並著本能，快速地在腦海中重新過了一遍跟趙婉兮見麵的場景。


  這一回顧，問題便很快出來了。


  趙婉兮的異常，刻意掩飾什麽地轉移話題，還有自己左右手非同往日的異常表現，以及適才莫名其妙地溜走。


  串聯起一切來，他濃眉很快狠狠皺起。


  “不好”


  隨著他這一聲，很快有人影潛了過來抱拳行禮。

  “王爺”


  “雲歸呢”


  “回王爺的話，雲將軍”


  “王爺，卑職在此，請您吩咐。”


  伴隨著嗓音，一道身影快速從另外一個方向飛奔而來，態度畢恭畢敬。


  同適才陪著他的人一模一樣的臉，雖說有點兒真假難辨的意思，但是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隻一眼，歐陽晟乾就察覺到了區別。


  到底還是

  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同一個人身上被一而再地蒙蔽，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不可謂不是恥辱。


  被趙婉兮一再打臉也就罷了，沒想到就連


  這已經不單單隻是憋屈的問題了，稍稍合了合眼，歐陽晟乾遮住了滿滿的後悔跟懊惱。


  “大意了。”


  難見他如此這般，兩個相繼趕來的手下連連相望，也不敢多問。一直等到歐陽晟乾恢複正常了，才再度側耳，等著他的命令。


  哪知一開口，就是一則讓人震驚不已的話語。


  “冷君遨已經有下落了，倘若本王猜的沒錯，應該已經潛入了宮裏。”說著，若有所思地望著眼前兩人的其中之一，暗搓搓地磨了磨後槽牙。


  “適才，還假扮了雲歸，雖本王入了地牢。”


  “什麽這”怎麽可能

  這樣的消息，不可謂不讓人震驚，差點就失了分寸。


  好在腦子到底清楚，雖說是兩人齊齊驚叫，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很好地刹住了話頭。


  相比於那雲歸來，另外一個侍衛的神情，倒是稍稍坦然一些。


  “既然如此，還請王爺稍安勿躁。屬下這便去親自帶人搜宮，務必要將他給尋出來”


  話語說的信誓旦旦，然聽在歐陽晟乾耳中，卻沒有多少可信程度。幾乎沒有多想，他便搖了搖頭。


  “你當真以為，自己能找得到人”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冷君遨又怎麽可能會鋌而走險


  這點，歐陽晟乾心知肚明。


  他曾自認天下無敵，智計無雙，難逢對手。直到遇到了冷君遨，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真諦。


  原本就是旗鼓相當的兩人，勢均力敵。不過是因為冷君遨一時大意，加上自己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方才能稍稍略勝一籌。


  結果現在好了，冷君遨轉明為暗，眼下不知道還在哪個犄角旮旯虎視眈眈的窩著呢，一想到這樣一個對手行蹤不定，歐陽晟乾太陽穴就忍不住有點抽痛。


  隻是這個時候，他還不能亂，不僅不能亂，還得指揮著底下人行事。


  思及此，也就真的一五一十仔細交代，讓眼前的兩個手下去部署安排。等到一番交代完畢，兩人齊齊退下去了，他才高深莫測地看著天邊的殘雲，許久之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細究起來，他差了冷君遨一招的，又何嚐隻是這一次


  在趙婉兮這裏，他完全就是一敗塗地


  想想，還真是讓人不甘心呢。

  由己度人，想要抓住冷君遨，逼著他現身，其實並非沒有旁的辦法。但從他冒險潛入宮中來見趙婉兮便能斷定出來，這個女人對他，同樣不一樣。


  善於利用人性的弱點，一直是歐陽晟乾最擅長的，他甚至毋庸置疑，隻要動用了趙婉兮這個資源，就等於是抓住了對方的軟肋。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歐陽晟乾有了顧慮。


  趙婉兮，同樣是他的軟肋，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或許能真正光明正大一次，才更能說明問題。


  屬於，男人之間的較量。


  總不能，事事都輸給冷君遨，一再被趙婉兮看不起不是

  自己找的劫，心甘情願地畫地為牢。滿含複雜地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麽，轉瞬之間，歐陽晟乾的模樣，又變得十分古怪起來。


  直到許久之後抬腳了，他才再度出聲，伴隨著濃重的歎息。


  “他們說的那個人，大概就是你吧”


  未央宮是南麟前皇後曾經居住過的宮殿，也曾富麗堂皇過。


  可惜後來遭遇變遷，荒廢了好一段時間。也是近來要給歐陽晟乾住，方才修整了一番。


  荒蕪倒是看不出來了，反倒是曾經輝煌過的痕跡，還在各個角落停留著，時不時地竄入人們的視線。


  然而不知道是這地方當真是不太好，還是被曾經樓皇後玷汙過的緣故，從住進來的第一天起，歐陽晟乾對這裏的氣場，便非常的不喜歡。


  隻是沒有明說。


  時至深夜，他尚未入眠，站在殿前的台階上，一身寒涼，思緒不斷。想的人，也無非就是那個，讓他恨不得，又得不到的異國女子。


  除了當初宮外第一次遇見，雙方在皆是不知對方身份的情況下，雖說起了衝動，彼此倒也客氣之外，往後的每一次，皆是劍拔弩張暗潮洶湧。


  但凡是對上他，趙婉兮便沒個好臉色，這倒也罷了，從起初尚且還能假裝一二，到現在的掩飾都不肯掩飾，他的每一次努力，似乎都起了反作用。


  也成了笑話，成功讓自己看上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打臉。


  然偏偏就是這樣，也曾被她惹得起了火氣過，但他卻愣是從未想過要放棄。


  莫約也是跟他的經曆有關，曾經得到過的太容易了，如今有個不一樣的，縱然又愛又恨，依舊還是舍不得放手。


  也對對方的疾言厲色禁不住的好奇。


  哪知這一好奇，便是一發而不可收，徹底無法自拔。對他而言，越是靠近接觸，就越能發現，趙婉兮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子無窮的魔力，讓他甘願沉淪其中。


  原本的計劃中，還想著循序漸進。本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想著自己一腔癡心，總能焐熱佳人芳心。倘若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從了自己，倒也不失為佳話一段。


  哪知費勁心力，事實卻一直適得其反，麵對著趙婉兮鍥而不舍的仇視，長久下來，即便像歐陽晟乾這般內心強大的人，也依舊還是有點頂不住。

  本就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習慣了的，偶爾的小任性調節一下生活還可以，但是一旦挑戰到他的權威耐性，性質就難免不一樣了。


  且今日趙婉兮在地牢中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太過分，口口聲聲癡心冷君遨倒也罷了，拿著他來與之比較不說，竟還一味地貶低，作為一個男人，難免有點火氣。


  被成功激發出了多年不曾衝動過的血性，歐陽晟乾也算是有了點兒男人陷入感情糾結的正常反應，越想那些被趙婉兮拒絕的畫麵，竟越是熱血沸騰起來。


  等到最後，骨子裏頭的狠，竟也被激發了出來。


  與此如此，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先將人給收了的好

  也免得夜長夢多


  這樣的想法一旦在腦海中生了根，便很快形成了一個執念，隱隱有種無法自拔的感覺。而且依著他現在的身份，求一個趙婉兮，也不算是癡心妄想。


  眼下時辰已晚，至於對於歐陽晟乾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隨手招來小太監知會了一聲，他返回殿內喝了杯茶，便朝著朝陽殿而去。


  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對於逐月而言，最大的願望，大概也就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歐陽華菁黏在一起。


  所以，但凡能抽出空兒來，他人必然是在長菁宮。


  這點，歐陽晟乾很清楚。隻因為要討論正事兒，才讓太監提前傳信。


  有了那盞茶的緩衝，等他慢條斯理地踱步到達朝陽殿之後，逐月果然已經在等著了，進去之後歐陽晟乾也不客氣，徑直走過去便給自己尋了張椅子坐下。


  施施然的姿態，完全沒有理會逐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尷尬。


  麵對著逐月這個人，他原本就是充足的優越感。故而，歐陽晟乾連客套都自認為不用，張口就是開門見山，直接道明了自己前來的緣由。


  “關於那趙婉兮的事情，你可想好了要怎麽處置“


  若是仔細算起來，其實歐陽晟乾這話，也算是正常的詢問，心態好點，與之視為平等，本也沒差。可偏偏逐月此前的心態就有些不太穩，加上伺候在身邊的那個白麵太監的挑唆，心裏頭一直不大舒服。


  此刻又聽到這樣的話，不可抑製地就多想了。


  而這樣所導致的結果便是，他明明已經聽懂了對方的話，卻非要裝傻充愣，隻當自己是不懂，微微揚眉狀似詫異。


  “趙婉兮她不是已經被菁兒給關起來了麽莫不是王爺覺著如此還不夠保險，要讓她徹底閉嘴不成”


  歐陽晟乾：“”


  從一開始，他的心思便不是秘密，也沒有打算瞞著任何人。故而他想意欲何為，那還不是光頭上的虱子，讓人一目了然


  偏偏逐月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分明就是在故意挑戰他的容忍度

  歐陽晟乾心中登時不悅。


  想在逐月平日裏的表現一直也還算是比較規矩，男人也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隻當是逐月真的是一時沒明白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