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後,莫老忽然道:“計劃提前了嗎?”
殺秋毫點了點頭道:“他們已經動手了。”
“有多大的把握?”
“若是之前,不足三成。眼下,至少八成。”
“哦?”
莫老抬起頭,眼中來了興趣。
“至少八成?”莫老一笑,道:“看來,你們對這小子很是看重啊。不過,也對,這一次,這小子竟然連我也看不出深淺來。很難相信,小小年紀,武功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殺秋毫皺了皺眉,不願提起道:冰寒宮,他被逼下過冰寒宮懸崖過。”
“冰寒宮懸崖?”
莫老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回憶道:“是四十年前江湖內功第一高手敖雄被人陷害跌落的那處懸崖?”
“沒錯。”
殺秋毫也站了起來,道:“我派人去查探過,沒有發現絲毫的蛛絲馬跡。”
“這麽說來,他得到了敖雄的一身內力?”
“可能性很大。他的內力很雄厚,這一次劍落崖,他因這內力走火入魔。不過,也因禍得福,現在他一身內力已經通匯貫通。若按武功排行,他的武功可入江湖排行榜之前,甚至在我之上。”
莫老轉身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殺秋毫道:“要你殺他,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
……
剛到劍鋒,黑波已經在那塊巨石上等著洛殘陽和狂刀了。
黑伯麵前擺著一隻烤鴨,身旁放著一大壇子酒。烤羊已經熟透,烤的金黃色,遠遠的就聞見一股香味。
“來了?”
黑伯一把小刀衝著洛殘陽丟來,這刀很快,也很鋒利。
當
狂刀的大刀擋下了這把飛刀,洛殘陽蹲身把小刀撿了起來,在身上擦了擦,道:“黑伯,你把這刀丟了,你這羊肉估計得靠咬了。”
黑伯大笑,笑聲聲聲震顫了出去。
“丫頭,你這飛羽刀法,看來是已經全部掌握了啊!怎麽,現在竟然敢用這大刀來擋我的小刀了。你這也是,我又不會真的傷了洛小子,你怎麽還護起來了?”
黑伯打趣,狂刀羞紅練,咬著牙,一言不發,低下了頭。
洛殘陽一笑,用小刀割下小片肉,放進嘴裏,道:“嗯,好吃!”
手腕一轉,小刀剜下了一大塊瘦肉,遞給了黑伯。
“算你小子有良心。”
接過這肉,黑伯也不客氣的大咬了一口,咬的滿嘴都是油。
又剜下一塊肉,切成了幾小塊,不過沒有切斷,肉和肉之間還有一點肉筋連著,遞給了狂刀。
狂刀接過小口的吃了起來。
最後才給自己切了一塊不大不小的肉,吃了起來。
“來喝酒!”
黑伯拍開那壇子酒,頓時酒香就飄了起來。抬起頭酒,喝了一大口酒,遞給了洛殘陽。
吃飽喝足後,黑伯已經喝醉了,嘴裏開始說起了酒話。
說著說著,對洛殘陽和狂刀道:“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們去吧。讓我這老人家好好休息休息。人老了啊,這喝點酒來覺啊。”
躺在石頭上,閉上眼,靠上二郎腿。
洛殘陽站起來,伸出手,道:“讓我帶你過去!”
“嗯!”
聲如蚊呐,狂刀沒喝酒,不過,臉卻比喝了酒還紅透了幾分。
握著狂刀的手,洛殘陽和狂刀飛身踩著鐵鏈過了那寒索橋。
黑伯坐了起來,看著洛殘陽和狂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又喝了一大口酒,吃了一大塊肉。入了劍鋒,洛殘陽和狂刀朝著掌峰而去。
剛入掌峰,灰衣人對洛殘陽出手。兩人交手,數十招之後,灰衣人擺著手道:“不打了,不打了,累死老子了。”
洛殘陽收手,灰衣人忽然出手偷襲,一掌打在了洛殘陽肩膀上,洛殘陽退了三步。
“真是沒大沒小,還敢對老子出手,不知道什麽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一點教數都沒有。”
灰衣人出手偷襲,力道卻不大。
最裏罵罵咧咧,臉上卻是掛滿了笑容。
他不善言辭,表達心中感情也就和常人不同了起來。
“小丫頭,飛羽刀法都學會了吧?”
狂刀正要回答。
灰衣人又道:“什麽時候,和洛小子生一個小洛小子出來,給我們玩玩。”
狂刀不知所措的羞紅了一張臉,這一次臉耳垂也紅了。
洛殘陽頓時臉就黑了下來。
生個小洛小子出來,感情就是生來給你玩的?
這都一大把年紀了,玩什麽不好,玩小孩子。
這也太.……
“你什麽表情?還想動手?”
見洛洛殘陽的麵色,灰衣人走到石塊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道:“出去之後,翅膀長硬了,都敢和老子動手了。怎麽,現在聽老子說話,就這麽一幅表情了嗎?”
無拘無束,率性而為。
“說說吧,出去都經曆了什麽?還有你這一身內力怎麽來的?“
說到底,他動手是為了檢驗洛殘陽的武功。
每個人都很好奇,他也很好奇。
洛殘陽在他對麵的石頭上坐了下來,灰衣人坐的是當年的那塊石頭,洛殘陽當然也是。狂刀默默的朝著石峰走了過去,飛身落在了那石頭上。這情景和當年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洛殘陽的背後奪了一把劍,狂刀的手中的多了一把刀。
“這麽說來,你體內的內力是當年敖雄的內力?”
灰衣人聽完之後,道:“沒想到,敖雄竟然還活著。竟是為了一個誓言,不出江湖四十年。”歎息了一聲,“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對了,你身後的那把劍就是真正的驚絕劍吧?”
灰衣人看著洛殘陽背後的那把劍。
精絕劍,這可是一把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一把劍,一把絕世好劍。
取下劍,把精絕劍遞給了灰衣人,灰衣人接過劍。
右手握劍柄,左手握著劍鞘,將精絕劍拔了出來。寒芒一閃,精絕劍出鞘,看著精絕劍,灰衣人過了半晌才道:“好劍!”
劍入鞘,扔給洛殘陽道:“劍是一把好劍,你打算怎麽用?”
把劍綁在身後,洛殘陽站了起來,道:“師父,你覺得這江湖到底需要一個什麽樣的勢力,或者一個什麽樣的人,才能讓渾濁不堪的江湖,變得清澈一些。”
站在掌峰,他的目光朝著遠方看去。
遠處的山,還是山。
遠處的樹,還是樹。
雲還是那雲,風還是那風。
忽然,天穹變色,頓時之間狂風呼嘯,風塵四起。
滿山的鐵鏈來時顫動,嘩啦啦的聲音不絕如雷。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黑雲之中響起一聲悶雷。
接著天色壓了下來,竟是下起了雨。
灰衣人起身,伸出手,道:“可能,需要一場雨。”
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