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風的聲音讓他仿佛又回到了殘陽峰,殘陽峰上,他最喜歡的就是聽風的聲音。似哭、似喊、似咆哮、似歡呼、似歡悅,對他來說都是一場命運的述說。
醒來後的洛殘陽嘴唇看起來幹燥,臉色蒼白中多了一分血色。
“我睡了多久了?”
起身準備站起來,牽動傷口,他發出一生痛嘶聲。
段秀兒把手放在洛殘陽的肩膀上,道:“恩公,你傷勢還沒好,不能亂動。”
洛殘陽道:“能扶我一下嗎?這石壁有些冷,我想換一個地方。”
段秀兒這次沒有拒絕,小心的把洛殘陽扶了起來,在火堆旁邊坐了下來。迎著火堆,他感覺暖和了很多。看著段秀兒身上被冷出的雞皮疙瘩,洛殘陽,道:“我給你的外衣呢?怎麽沒穿上?”
段秀兒道:“我的衣服全部被撕壞了,我穿在裏麵的,去拾柴火的時候,我就用樹葉做了一件衣服,倒是沒想到這裏的夜裏會這麽冷。”
說著,一陣風吹了過來,她有忍不住打了了一個冷顫。這一次不止身體瑟瑟發抖,蹲在地上迎著火堆直哆嗦。火光下,段秀兒的嘴唇開始發紫,若是繼續下去,段秀兒就算過了就今晚,也會大病一場。
洛殘陽道:“這後麵有一個山洞,我們一起進去吧,裏麵風會小些。”
洛殘陽說著就要站起來,段秀兒連忙道:“恩公,不用了吧。”
聲音怯懦,她對山洞感到十分害怕。
洛殘陽堅持站了起來,段秀兒連忙起身扶住了洛殘陽,站了起來後,洛殘陽道:“夜裏這裏的風大,你的衣服……山洞內會暖和些,你拿些柴火,我走前麵,你跟著我。”
他的話,帶著讓段秀兒不能拒絕。
段秀兒道:“恩公,你等等.……”
拿起地上的絕劍,遞給洛殘陽道:“恩公,你用劍當拐杖用吧,隻可惜沒有劍柄,隻有劍。”
洛殘陽把絕劍拿在手裏,握住劍柄,道:“劍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做拐杖的,殺人,隻有劍就夠了。”
段秀兒沒有說話,但臉色不難看出,對於洛殘陽的話,她不是很讚同。
洛殘陽沒有繼續開口,手中的劍也沒有用來做拐杖,左手握著絕劍,右手捂著鎖骨的傷口,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洞口內走去。
段秀兒抱了一些柴火,把幾根燃著的木棍捆起來一起,讓火不熄滅,然後快步的朝著洛殘陽走去。段秀兒跟在洛殘陽身後,神色緊張,一步一步跟著走進了鬼王殿的那個山洞。
跟在洛殘陽的身後,看著洛殘陽的身影,段秀兒感覺這山洞其實也不是那麽可怕。山洞內確實也比山洞外暖和了太多。
走到那扇又重新關上的門前,洛殘陽停下了腳步,沒有推開那扇門。
跟在洛殘陽身後的段秀兒看見門,指著大門對著洛殘陽欣喜的道:“恩公,有門誒?”
說完這句話,她也看到了擺在旁邊的東西,挨近了洛殘陽,臉上沒有了欣喜。
洛殘陽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東西。門的旁邊,放著兩套衣服,不難看出一套男裝,一套女裝。一套紅的如紅杉,另一套黑的人墨汁。
在衣服旁邊,有一個小桌子在角落處,那位置有些隱蔽,若是不仔細看,還真不好發現。在小桌子上有著一個酒壺,三盤肉,兩副碗筷。
這些,之前自己從這裏出來的時候,根本是沒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裏住著人,不止住著人,還知道洛殘陽他們會進來,更知道,他們需要衣服和食物。
朝著牆壁上看了去,果然,在石壁上早到了兩盞沒有點亮的燈盞,拿過段秀兒手中的火把,就要點亮那盞燈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黑夜之中傳了出來。
段秀兒一把抓住洛殘陽的手,目光看著聲音的方向,臉色一下變得白了起來,她害怕的如寒蟬般,啞然失聲。隻記得雙手用力的抓著洛殘陽的手。
一股疼痛傳來,洛殘陽忍住了,傷口的血緩緩的流了出來,他的目光看著盯著黑夜之中走出來的人。
走出來的人,是一個佝僂的老人,老人的臉上布滿了褶皺,那一雙眼睛凹進去的眼睛看了一眼洛殘陽和段秀兒道:“那燈裏的油是屍油,你若點燃,燈燃了,你們就得永遠留在這裏了。這地方,這些年的死魂已經多了,我家主人不願殺你們。”
洛殘陽道:“你家主人是誰?”
他沒發現,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沙啞,不僅僅是來自於心理的恐懼和傷口的痛。
老人道:“我家主人是誰,你以後會知道的。”
說完,對著段秀兒道:“姑娘,老朽還活著,你大可不必這般害怕,若你還不鬆手的話,他的那隻手就真的保不住了。”
看著洛殘陽傷口道:“得意山莊的毒,似然比不上白懸殿和毒箭門,不過也不容小覷。盡管,你已被人喂了解藥,也隻能暫時壓製住,若是再毒發,你必死。”
段秀兒渾身顫抖的鬆開了洛殘陽的手,她這次是被嚇的不清。
隨著段秀兒鬆開手,洛殘陽輕哼了一聲。
老人從懷裏掏出兩個瓶子,一個黑色瓶子,一個紅色瓶子,放在放在小桌子上道:“黑色瓶子的藥是外敷的,紅色瓶子是內服。”
洛殘陽目光望著這突然出現的老人沒有說話。
老人道:“這藥你可以不用,也可以用。不過,這門,你是不能再進了。再進,就算是你是洛氏後人,也隻有死路一條。”
說完該說的話,老人不知道按了什麽,在老人身後出現了一扇門,老人走了進去。
看著老人真的是離開了後,段秀兒嘴裏大口吐著氣,胸脯不斷的起伏道:“差點沒被人嚇死。”說著還拍了拍那樹葉下的胸脯,絲毫沒注意到,她拍胸脯的手用力了些,把葉子也拍掉了一些。露出了一片春光。
洛殘陽不敢多看,用火把點燃了段秀兒帶進來的柴火,不一會兒一堆火便燃了起來,火堆燃起來之後,山洞內更暖和了些。
洛殘陽道:“這裏有一套衣服,你趕緊換了吧!”
段秀兒早就注意到衣服了,這時候洛殘陽開口,她的眼中露出了渴望之色,可又有忌憚之色,道:“這老人太奇怪了,萬一有毒怎麽辦?”
洛殘陽沒有回答,打開紅色瓶子,倒出一粒藥直接丟進了嘴裏,一口噎了下去。
段秀兒跑過去,一把奪下紅色瓶子大驚,道:“恩公,你就不怕這是毒藥啊?”
洛殘陽道:“這不會是毒藥,還有一粒,你把它吃了,你也中毒了。”
段秀兒狐疑的看著洛殘陽。
洛殘陽解釋道:“你覺得他若是要殺我們,還用得著下毒嗎?”說著笑了起來,道:“一個身受重傷,一個根本沒有學過武功的人,需要下毒嗎?”
段秀兒想了想,也倒出那一粒藥吞了下去。
拿起黑色瓶子,對著洛殘陽道:“恩公,我先幫你把藥換了吧。”
洛殘陽看著段秀兒道:“不要恩公恩公的叫,叫我洛殘陽吧!”
段秀兒搖著頭道:“不行,我段秀兒的命是恩公你救的,我怎麽能直呼恩公名諱呢?再說.……”說著臉上一抹雲彩爬上了臉頰,看得洛殘陽又是一呆。
“再說,我的身體你都看完了,我就是恩公你的人了!”
說完這句話,低下了頭,雙手不停的摸著黑色的瓶子。
洛殘陽道:“姑娘,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管你遇見的是誰,都會出手相救的……”
段秀兒打斷話道:“舉手之勞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命,這不是舉手之勞吧?好吧,就算你是舉手之勞,就你看光了我的身體,這點總沒錯吧!”
洛殘陽一陣語塞,竟然不知如何反駁,畢竟他著實是看光了人家的身體。
轉而道:“那你先把衣裳換了吧,換了衣裳再換藥。不過,不許再叫我恩公,不叫洛殘陽,就叫殘陽吧。”
段秀兒臉上露出一道竊喜之色,指著桌子上的菜,道:“現在也不冷,我吃了東西再換衣服吧!”
洛殘陽驚訝道:“那你的衣裳……”
段秀兒揮手道:“反正我都被你看光的,都是恩公,不是,相公你的人了,多看一會兒也沒什麽,若是相公你喜歡看的話,多看一會兒也沒事。”
她的臉又紅了。
不過,洛殘陽倒是被段秀兒弄得一驚一乍了,段秀兒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一會兒刁蠻,一會兒文雅,像極了山村野姑娘,又像極了大家閨秀。
到底是哪一個才是她呢?
段秀兒拿起碗筷,夾了一塊肉,遞給洛殘陽道:“相公,吃菜。”
她的目光這刻柔情的如水,臉色秀紅,眼中的嬌羞更是充滿魅絲。
“吃了這銷魂丹,也夠你小子今晚享受的了。別怪我,段家的女子,本來就是你洛家的媳婦,我也隻是完成你老子沒有做的事而已。”
銷魂丹,鬼王殿獨有的丹藥,除了可以解天下奇毒外,還能增加功力,唯一的缺點就是吃了銷魂丹,不論是男女,必須行房事,否則便會浴火纏身而死。
之前出現的老人轉身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用猜想了。
看著段秀兒,洛殘陽的心裏砰砰直跳,感覺從身體之中散出一陣熱浪,呼吸變得急促。段秀兒的呼吸也變得急促,雙眼更是媚眼如絲。
洛殘陽伸出手,握住了段秀兒拿筷子和婉的手,在手接觸的瞬間,段秀兒嬌軀一顫,眼中的迷上了一層迷霧。微微張嘴,嘴裏輕輕的吐著氣,樹葉下的胸脯不斷起伏。
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洛殘陽舔了舔了嘴唇道:“我……”
段秀兒伸出手,捂住洛殘陽的嘴,道:“相公,我知道.……”
嘴被段秀兒的手堵住,本重傷的洛殘陽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對著段秀兒撲了過去。一會兒,山洞內響起了一陣一陣的喘息聲,喘息在山洞內不停回蕩。
久久之後,聲音這才緩緩的安靜了下來。
看著卷縮在懷裏的段秀兒,洛殘陽輕輕的歎了一口,心中五味雜陳。目光,看向那滾在一側的紅色瓶子,洛殘陽知道,這一定是那老人搞的鬼。
嗯
段秀兒輕哼了一聲,睜開了眼,看了一眼洛殘陽,輕輕的靠在了洛殘陽的懷裏,柔聲道:“相公,不必內疚,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
事到如今,洛殘陽也接受了現實,抬手摸著段秀兒的頭道:“秀兒,跟著我,並不是一件好事。”
段秀兒緩緩的抬起頭道:“為什麽?難道因為我沒學過武?”
洛殘陽搖頭道:“我叫洛殘陽,你知道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麽嗎?”
段秀兒道:“不知道洛殘陽代表著什麽,我隻知道,是你救了我,現在我隻是你的妻子,隻認得你落殘陽是我段秀兒的夫君。”
男兒一生遇如此一女子夫複何求。
洛殘陽道:“我是絕劍的後人,不是江湖人殺我,就是我殺江湖人。”
說著便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如何離開殘陽峰,又如何成了殘陽峰的孽徒,又怎麽到了醫穀說了出來。
聽完後,段秀兒道:“相公,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隻知道,你是我段秀兒的相公就已經夠了。如果,相公活著就必須殺盡江湖人,那我段秀兒陪你,哪怕是死,我也願意。”
洛殘陽歎息一聲,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害怕自己下一句說出口,就會傷害到懷中的人。他已經傷了她一次了,不可再傷了。
“對了,剛剛我們.……你的傷勢?”
段秀兒一下子起身,看得洛殘陽一陣心晃。
看著洛殘陽手臂和鎖骨處的傷口,吃驚道:“相公,你的傷?”
她的目光中濃濃的不解和驚訝之色。
洛殘陽知道她驚訝什麽,剛才的時候,他自己也驚訝住了。
洛殘陽道:“傷勢已經無礙,等下再上些黑瓶子的藥,不下半月應該就傷勢痊愈了。”
段秀兒呢喃道:“沒聽說同房可以有療傷效果啊!”洛殘陽一愣,有些好笑,敲了一下段秀兒的腦袋,道:“說些什麽呢?這是因為銷魂丹的緣故。”
段秀兒迷惑道:“銷魂丹是什麽?”
洛殘陽道:“銷魂丹是一種丹藥,這中丹藥極難煉製。但是,這丹藥倒也有神奇效果,除了可以解天下奇毒外,還能增加功力,唯一的缺點就是吃了銷魂丹,不論是男女,必須行房事,否則便會浴火纏身而死。”
想到剛才的事,段秀兒失聲道:“那剛才我們,是因為這銷魂丹的緣故?”
嘴裏不滿的罵了一句:“都是那恐怖的老人幹的好事。”
話說出口,又開口道:“不過,我這也挺好的,反正早晚我段秀兒都是你的人。”說完便低下了頭。
洛殘陽無奈一笑,站了起來。段秀兒也跟著站了起來,剛想站起來,感覺身下一痛,眉頭頓時一皺。
初經人事,加上銷魂丹,段秀兒沒受傷也受傷了。
洛殘陽給段秀兒把衣服穿上,在段秀兒的要求下換了藥,也穿上了衣服。把桌子上的東西吃盡後,段秀兒靠在洛殘陽的懷裏,相擁而眠。
這是一個寧靜美好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