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落葉神劍望著殺秋毫看了許久,獨自拿起酒壺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入口的辛辣和酒香,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嗝。
擦了擦嘴邊的酒水道:“你欠洛氏的人情,早就已經還清了吧!”
殺秋毫道:“有些情,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
落葉神劍道:“哦?”
殺秋毫道:“人活著,有些情不是你想還就能還的清的。”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道:“我這條命,隻要活著一天,我就是一柄殺人的劍。”
他說自己是洛氏手中一把殺人的劍,這倒是讓落葉神劍意外又在預料之中。
酒壺在手中緩緩的轉了兩圈,落葉神劍的盯著酒壺道:“這江湖想殺你的人太多了。”
殺秋毫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自信的冷笑,道:“能殺的了我的人,也著實不多。”
落葉神劍,道:“你這話倒是說的沒錯,江湖傳言,見過你的劍的人,都死在了你的劍下,對嗎?”
殺秋毫否認道:“不,有人見過我的劍還活著,還不少。”
落葉神劍目光落在洛殘陽身上,道:“若是他的命,能換你一家老小的命,你會不會殺了他?”
一句話,落葉神劍雖沒有說為什麽要殺洛殘陽,但是卻說洛殘陽能換一家人老小的命,顯然,今日落葉神劍之所以回來,必然也是無奈之舉。
殺秋毫道:“我沒有親人。”
說完覺得有些不恰當,又補充一句道:“我的親人,早就被所謂的江湖人殺害了。他救了我的命,也給了我報仇的機會。今日,我在,你殺不了他。”
目光看向落葉神劍身後的樹林之中,冷冷的道:“不止是你,他們也不行。”
落葉神劍,道:“可你隻有一人,我自信可以拖住你,哪怕僅僅是一個呼吸,他也必死。”
他自詡不是殺秋毫的對手,但是,若是想拖住殺秋毫一招半式,這就已經足夠了。
殺秋毫眉頭一皺。
他很少有皺眉的時候,因為,皺眉的事,都可以讓手中的劍來解決。若是手中的劍都無法解決的事,那就算皺眉也無濟於事。
落葉神劍微微一笑,道:“我固然會死在你的劍下,可,洛殘陽也一樣會死,你救不了。”
這話他說的十分肯定和自信。
殺秋毫搖了搖頭,道:“不,你殺不了他,就算你擋住我,也沒人殺不了他。”
收起臉上的笑容,落葉神劍,道:“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來救人不成?”
殺秋毫道:“你忽略了兩點,一旦動手,你會死,但是他必然活著。”
殺秋毫的這一句話,說的也十分的肯定。這也是殺秋毫對落葉神劍的說第二遍,你會死。
望著落葉神劍道:“江湖之中,我殺秋毫看得順眼的人,沒有幾個,你算是其中一個。所以,我不想殺死你,更不想出劍。”
落葉劍神輕“哦”了一聲,道:“可是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酒壺在手中,又喝了兩口,道:“我是一個殺手,我的任務就是殺人,哪怕是死,也會殺人……”
這一刻,他的目光銳利的如夜裏的狼,發出了嗜血的光芒。
殺秋毫望了一眼落葉神劍,道:“江湖容得下你落葉神劍,鬼王殿,容不下落葉神劍,醫穀更容不下落葉神劍,若你執意要動手,我殺秋毫也容不下。”
握劍鞘的手,握在了劍柄的位置。熟悉殺秋毫的人都知道,當他的手放在劍柄的位置時,就是要出劍的時候。
落葉神劍,喝了一口酒,仰著頭,酒壺的酒已經喝盡,他不斷的抖著酒壺,看樣子是想把酒壺中的酒喝的幹淨些。
一壺酒被落葉神劍一個人喝完,酒壺朝著後方一扔,剛好撞在了石壁之上,酒壺摔成了碎塊。殺秋毫道:“你的酒喝完了,你也走吧!以你的功夫,救人,不是難事。”
落葉神劍左手鬆開劍,劍依舊插在地上,摸著右手背上的弓弩道:“你說,是你的劍先殺了我,還是我的弓弩先殺了洛殘陽?”
殺秋毫的劍“鏗“的一聲出鞘,落葉神劍的手背上的弓弩瞬間射出三根奴箭,弩箭剛出弓弩,被殺秋毫的劍直接斬落掉在了地上。
他的劍快,快過了弓弩。
落葉神劍一個鯉魚翻身,插在地上的劍被拔了出來,發出嗡嗡的聲音。劍柄被挑了起來,朝著殺秋毫射去,他的劍和他的人,已經朝著洛殘陽刺了過去。
砰
叮
劍鞘射在了牆壁之上,入了牆壁。
眼看落葉神劍的劍就要刺入洛殘陽的心胸的位置,殺秋毫的劍已經橫掃了過來。劍斬開了落葉神劍的劍,更是在落葉神劍額手臂之上留下了一道劍口。
落葉神劍連忙後退幾步,看著手臂上的劍傷,道:“你本可以殺我的,為什麽不殺我?”
殺秋毫道:“在不識趣,你必死。”
警告了兩次,收手了一次。
這是給落葉神劍機會,落葉神劍還不珍惜,他也隻好殺了他。
落葉神劍道:“你剛剛殺了我,或許,你能護得住他,現在嘛.……”
嗖嗖嗖
樹林之中,一根根毒箭朝著殺秋毫射了過來。這些箭看似是射向殺秋毫,實則的目標卻是洛殘陽。至於段秀兒,那不過是多殺一個人罷了。
殺秋毫的神色開始變色,變得冷漠。看著那射過來的劍,目似劍光。這一刻的他,似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不想殺落葉神劍,並不是他殺不了,而是他不願意殺,因為,江湖之中隻有殺手最孤獨。
摘下頭上的鬥笠,朝著前方一扔,鬥笠旋轉著朝著迎著毒箭而去。摘下鬥笠,露出了一張青白色的臉。或許是黑暗中呆久了,摘下鬥笠的瞬間,殺秋毫的臉白的就如死人一般。
叮叮叮
第一波毒箭被擋了下來,這時,一直尋找機會的落葉神劍手臂上的弓弩再次射出三隻箭,三隻帶著毒的毒箭。殺秋毫目光一冽,我在手裏的劍,在手心旋轉了一圈,斬下了兩支箭。那沒有被擋下的箭擦著殺秋毫的側臉射過,射在了洛殘陽的頭頂上方。
這支箭,隻要下來那麽一點點,就會射穿洛殘陽的腦袋。
邢思月手中出現了三把飛刀,飛刀一出,一股刺鼻的腥臭為從小刀身上散發出來。
射向殺秋毫的箭是毒箭,可和邢思月手中的飛刀比起來,那些毒就根本算不上是毒了。
正要射出,邢飛阻止道:“你若這三刀射出,不止是他們會死在這裏,我也沒把握能在那老鬼的手中逃脫。當年,我就不是對手,這麽多年過去了,誰知道他的功力到了什麽程度。”
邢思月著急的道:“他是誰?”
邢飛道:“鬼王殿鬼王……不好……”
剛說出口,邢飛大叫不好。一把抓住邢思月的肩膀,幾個身形快速的遠離了鬼王殿,一直到距離上千裏,這才停了下來,心悸道:“鬼王出手,不止鬼王殿,江湖又要血流成河了。”
邢思月道:“鬼王是誰?為什麽一直都不曾聽你提起過?”
邢飛沉默了一下道:“鬼王是誰,沒有人知道,不過,他的功夫就算我和老鬼還有白老頭,都不是對手。不過,你放心,他隻要出手,沒人能殺的了殺秋毫三人。”
目露怒色道:“看來,有些人是等不及了!”
說完,轉身朝著醫穀的方向而去。
邢思月猶豫了一下,正想再次朝著鬼王殿方向而去,邢飛道:“隨我回醫穀。”
邢思月望著邢飛道:“為什麽?”
邢飛道:“他不會因為你是醫穀的人而不殺你,這個江湖之中,隻有洛氏的子嗣他才不會殺,哪怕你和洛殘陽有婚約在身,也無法讓他不對你出手。”
一道勁力封住邢思月的穴道,看了一眼鬼王殿方向道:“有些人不怕死,那就要有死的覺悟。看來這些年,三穀不出世,倒是讓一些又開始不把三穀當回事了。”
邢飛暗暗決定,回到醫穀,便讓醫穀的人開始入世江湖。
鬼王殿,邢飛剛離開,一把大刀從鬼王殿內飛了出來,直射落葉神劍。看見這劍,落葉神劍舉起手中的劍,試圖用手中的劍擋下這把大刀。
叮
劍斷,大刀射穿了落葉神劍的身體,人和刀一起被帶飛了出去,再次射在一顆大樹上。落葉神劍雙手放在大刀上,想把出這把刀,最後無力的垂下了腦袋。
一代殺手落葉劍神,就這樣死在了一刀之下。
殺秋毫轉身,恭敬道:“前輩.……”
“你也該死.……”
一個道蒼老的聲音傳出,殺秋毫被一掌拍飛了出去,手中的劍脫手,用手撐起身子,吐出一口鮮血,急忙道:“請前輩息怒。”
這時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出,道:“殺伐不果斷,死的就是自己,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哼!”
殺秋毫認錯道:“晚輩知錯。”
他知道,是自己心軟了,若是一開始就殺了落葉神劍,根本不會勞煩鬼王出手。而,也正因為自己的這一次心軟,險些釀下大禍。
“走!”
落葉神劍被殺,殺秋毫被拍飛,先後不過五個呼吸之間。隱藏在深林之中的人,發現情況不對,之後,便快速的開始後退。
“現在知道退,遲了!”
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鬼王殿而出,朝著樹林而去。樹林之中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半盞茶的時間不到,黑色身影再次歸來,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殺了得益山莊,不留一人,能否做到?”
蒼老的聲音從鬼王殿之中傳來。
殺秋毫道:“晚輩知曉!”
這一次鬼王殿再也沒有傳出聲音,殺秋毫緩緩的站了起來,開始療傷。看著那個如山洞一般的入口,殺秋毫很想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卻不敢靠近半步。
“和得益山莊所有有關,不管是什麽人,還是勢力全部殺了吧!”
殺秋毫傷勢剛穩定,***的聲音傳來,伴隨而出的是一塊猩紅色的令牌,令牌出現的瞬間,一股血腥味濃濃傳來。
接住令牌,殺秋毫看了一眼,便放進了懷裏。
鬼王令。所謂鬼王令一出,無人能活。
這令牌,這是殺秋毫第二次見這令牌,第一次是自己報仇的時候。那時候的令牌是洛川給的,當時,當殺秋毫報仇時,一群黑衣人突然闖入,不聞不聲,見人就殺。
那一是一場無盡的殺戮,殺的就連一個活著的牲口也沒有留下。可以說,殺秋毫的仇人,是他親眼看著被屠殺的。
他知道,這一切都和鬼王令有關。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鬼王殿的夜晚,風呼嘯著在樹林之中吹著,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就好比林間有無數的冤魂在咆哮哭泣一般。
一陣吹過,段秀兒身體一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看著自己挨著洛殘陽,感覺臉上爬上了一股熱潮。
嗚嗚嗚
又是一陣風吹過,段秀兒被嚇了一跳,看著洛殘陽並沒有醒來的樣子,看著遠處燒著的火堆。段秀兒對著周邊道:“前輩,前輩……”
喊了幾聲後,沒有聽到回應,段秀兒肯定,前輩應該是走了。
站起來,一陣風伴隨著嗚嗚的聲音傳來,段秀兒打了一個冷顫,雙手環抱著身軀,害怕的看了一眼樹林之中,咬緊了嘴唇。
看著遠處的火堆,段秀兒走到洛殘陽的身邊,把手放在洛殘陽的額頭上,又放在了洛殘陽的脈門上。
收回手,放下心道:“吃了解藥,應該沒事。”
一陣陣風吹的段秀兒很冷,他的目光放在了那一個火光照亮出一個輪廓的山洞,她站了起來,很小心的慢慢靠近。
剛剛靠近,一聲嘰嘰的聲音傳來,段秀兒被嚇了一跳,尖叫著跑了到了洛殘陽身邊,撿起手中的劍,雙手握著劍柄緊張的看著洞口。
洛殘陽緩緩的睜開了眼,剛睜開眼,一股淡淡的血腥傳進了鼻息,看著段秀兒緊張的拿著劍對著山洞,開口道:“發生什麽事了?
“啊!”
段秀兒被嚇跳了起來,手中的絕劍也沒拿穩掉在地上。
她本來就很害怕,樹林的嗚嗚嗚的聲音,又被山洞嚇的猶如被驚嚇的鳥兒。洛殘陽忽然開口,段秀兒直接被嚇得尖叫跳了起來。
火光下,又是一片春光外泄,洛殘陽看的真切實在。他也是十八男兒,看見這一幕,心跳開始加速,身體之中更是湧出一股莫名的衝動。
段秀兒沒注意到自己春光外泄,也沒注意到洛殘陽怪異的神色,蹲了下來,大聲道:“恩公,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