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官鬻獄

  君北齊走過群臣,站到了大殿之上,對著坐在高位的皇帝深深一鞠躬:“臣君北齊見過聖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看到君北齊的出現,麵上露出了笑容:“聽聞愛卿受傷了,讓朕甚為掛心。現在看愛卿身體恢複,朕也就安心了。”


  “讓皇上掛心,是微臣之錯。”


  “愛卿言重了。”


  君臣相互情深義重之際,雲起山反應了過來。


  他對於君北齊這時候出現,很是意外。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既然君北齊真的受了傷,自然是臥病在床許久。


  這麽長的時間,君北齊能查到什麽內容呢?反而是這時候出現,讓他更方便對付君北齊。


  雲起山的心裏格外的得意,他麵上卻掛上了虛偽的笑容:“寧王傷愈,實在是一件喜事。並且恰好在我們約定的這一天傷好上朝,寧王真的是君子。所以,這件事也該有個結果了。”


  標準的笑裏藏刀的行為,他是認準了君北齊不可能拿出證據。


  君北齊英俊的麵上神色很是淡然,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雲大人說的是,既然有了約定,這件事確實應該有個了斷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向雲大人請教。”


  “寧王太過客氣了,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雲起山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自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籌劃和部署之中,沒有任何的擔心。


  “雲大人,聽聞你與新上任的中州知府是故交,可有此事?”


  雲起山麵上的神色稍稍的出現些許不自然,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他微微一笑:“寧王,在下的交友狀況,實在是不需要在朝堂之上報備吧?若是寧王想知道,下朝之後,下官自然可以稟明。但是現在,著實不是談論這件事的好時機。”


  “是嗎?雲大人是不是忘記了,中州知府上任之前,特意去了雲府,並且還贈予了雲大人數十萬兩的銀票。”


  君北齊話聲落下的時候,滿朝文武百官看向雲起山的眼神都起了變化。


  一直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麵色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眉頭緊皺,落在雲起山麵上的眼神異常的冰冷:“大膽!賣官鬻爵在我朝是重罪,你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是該當何罪!”


  雲起山麵色也是微微一變,他對著皇帝行禮:“皇上,老臣世代忠良,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中州知府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


  “這是寧王的誣陷!”


  雲起山看向君北齊,眼神裏滿是怨恨的神色:“寧王,當日你我立下軍令狀,是各自自願的。現在你拿不出證據,就指斥我賣官鬻爵,著實太過小人了吧!”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是氣憤填膺,正義凜然。


  好似在這件事上,他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君北齊壓根沒有理會他的汙蔑之詞,拿出一份奏章,對著皇帝深施一禮:“皇上,這是微臣收集的雲起山賣官鬻爵的證據,他賣出官職豈止中州知府一任。他所有的門生子弟,幾乎都被牽涉其中!”


  雲起山瞪大眼睛:“不可能!”


  小太監已經在皇帝的授意之下,將君北齊的奏章接過呈了上去。


  皇帝看著奏章是越看越怒,到最後,他直接將手裏的奏章向著雲起山的身上扔了過去:“雲起山,你膽大妄為!”


  雲起山麵色蒼白,嚇得直接跪倒在地:“皇上,微臣……微臣……”


  “來人!將雲起山拖下去,送到大理寺,要嚴加查辦!”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


  隨著雲起山的聲音越來越遠,朝堂上的氣氛是越來越嚴肅。


  皇帝冷眼看著滿朝文武:“東城以誠治國,自高祖始,對賣官鬻爵之事深惡痛絕。一旦發現,決不輕饒。諸位愛卿,要引以為戒。”


  “皇上聖明。”


  禦書房。


  皇上一臉疲態的看著站在那裏的君北齊:“愛卿這段時間受苦了。”


  “多謝聖上惦記,好在趁著重傷在身,讓他們放鬆了警惕,才拿到了雲起山賣官鬻爵的證據。”君北齊說道。


  “哎,拿到證據是好事。可是他與雲太妃直接的關係,著實是牽連極深,怕是縱然有這樣的證據,也很難將他扳倒。”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麵上滿滿都是無奈。


  身為一國之君,他卻從登基開始就處於傀儡的位置,處處受到鉗製。


  現在即使拿到了雲起山賣官鬻爵的證據,卻依然不認為能真的將雲家連根拔起。


  君北齊看了眼皇帝無奈的神色,行禮之後說道:“聖上切勿擔憂,即使這次不能將雲家連根拔起,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


  “但願吧。”


  “皇上洪福齊天,會受到上天的眷顧。”


  “上天眷顧?”皇帝笑了,隻是麵上的神色很是無奈,顯然對於現在的情況,他是一點控製的能力都沒有。


  “最開始拿到繼承皇位的詔書的時候,朕也以為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但是隨著事態的發展,才知道不過是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存在。”


  “這些年朕小心翼翼,為的就是等到莫離長大,可以將這大好的江山教到他手裏,讓他能開拓出一片新的天地。不想,事情卻是這樣的發展,真的是難上加難。”


  每多說一句,他麵上的神色就更加的無奈一分。


  到了最後,他眼神裏幾乎透出的一種絕望的神色。


  君北齊眉頭微微一皺:“聖上大可不必憂心,隻要傷了雲家的元氣,其他人自然就會退出。到時候,才徐徐圖之,就可以了。”


  “徐徐圖之?隻怕朕的身體是撐不下去了。”


  “皇上洪福齊天……”


  “寧王,”皇帝打斷了他的話,滿臉的苦笑,“旁人說這些就算了,你何苦和朕說這些?算起來朕虛長你些許歲數,你卻是朕的親叔叔。皇家如何,朕的身體狀況如何,你再清楚不過了。”


  是啊,雲太妃的步步急逼,皇帝被下了毒,身體日薄西山,君北齊哪一點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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