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殘酷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張三身上的瓶子裏,的確就是毒針的解藥。
由此,眾人嘩然!
木立即就憤怒的瞪向張三,怒吼道:“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張三臉色一片慘白,但他更擔心的是趙大當家對他的審判,他渾身顫抖的站在那裏,眼睛卻是眼巴巴的看著趙大當家。
趙大當家卻是狠狠的一皺眉頭,直接就一巴掌扇到張三的臉上,怒道:“你怎麽這麽衝動?即使是想報趙二的仇,你也不應該在這裏對張樓主動手。你……你怎麽就這麽糊塗?”
趙大當家說這話的時候,臉是紅的,但除了被氣紅之外,還是因為羞赧,因為此時此刻,他就隻能想到這種低劣的謊言來維護鴉巢的名譽,還因此而欠了桃夭尊者的人情。
但他沒辦法,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不想把自家那些醜事通通都公諸於眾,等到兩家人單獨在一處的時候,再鄭重的把之前的事情解決。
被打得跌倒在地上的張三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的立即朝趙大當家跪下,拉著他的衣服哭道:“大當家,是小弟衝動了,小弟一想到二哥死得那麽慘,又看到如今張義這麽風光,一時氣憤,忍不住就……大哥,小弟真的是一時衝動,真的,你相信我!”
趙大當家聽了直接就踹了他一腳,道:“枉你是三當家,還這般糊塗,你說,今天這件事要怎麽解決?要是輕了,人家張樓主肯放過你,聽雪樓的人也不願意放過你!”
張三被踹倒在一旁,思前想後之後才一咬牙,對著張義道:“張樓主,是我一時衝動才做下這等禍事,我願意把我手中的一座玉石礦山交給你作為賠罪,你大人有大量,可否放我一馬?”
張義居高臨下,冷冷的瞪著他,不說話,旁邊的木水火土則在叫囂著哪有這麽簡單。
趙大當家也為張三說話,他拱手道:“張樓主,今天是我這三弟做得不地道,無論早前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今天的確是他的錯,老夫也知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這個道理,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老夫自會帶著他向張樓主賠罪,並對他作出處罰。”
趙大當家這一番話,也可以算是為剛才他偏坦張三而作了回旋,再加上桃夭在一旁以傳音入密的方式,對張義及其餘的五行四人說了話,讓他們答應下來,於是才把聽雪樓的幫眾給按捺下來。
“那本樓主就給趙大當家一個麵子,暫時放過他。”張義冷冷的看了張三一眼,然後轉前繼續之前未完的儀式。
前來觀禮的江湖中人看了這麽一場好戲,雖然這結局是轉折得莫名其妙,但是過程卻還是高潮疊起的,倒是讓他們離開之後有了很好的談資。
聽雪樓的儀式全部結束,開始宴請群雄,連鴉巢的人也被安排到了地方飲宴,並且鴉巢的人被趙大當家嚴令不得在聽雪樓內鬧事,故而張義也給了趙大當家麵子,讓下麵的人好生招待這些,要和對待其他賓客一樣,不得怠慢。
前方的大排宴席,後方桃夭領著張義等眾人,帶著趙大當家,張三,以及鴉巢幾個主要管事來到了聽雪樓的議事廳,進去後桃夭坐在主位之上,張義等人坐在了左手邊,趙大當家眾人坐在了右手邊。
張三被帶來了這裏,心中滿是忐忑,卻是暗自的憤恨不甘咬牙,他明明已經把最值錢的礦脈交出去了,卻還要把他帶來這裏被這些羞辱,當真可惡!
別讓他有機會活著出去,否則,他必定要這聽雪樓裏的人不得好死!還有趙大,一直霸占著老大的位置,若不是因為趙大的武功還有用處,他早就直接一針毒死他了!
桃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在心,幽幽的開口道:“張三,你在想些什麽呢?是不是在想著怎麽殺了我們所有人,包括趙大當家?”
張三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聽到提示差點就點頭,卻又瞬間的反應過來,他臉色一變的看向桃夭,惶恐的道:“尊者,我張三雖然是一個小人物,但請您別這樣誣蔑在下,趙大當家對我這麽好,我又怎麽會……”
桃夭卻是直接就打斷了他,道:“是嗎?估計你是不知道,本尊有一種能力,便是能讀心,要不要本尊把你現在所想的話,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張三的臉色一白,桃夭卻是幽幽的,以他的語氣開口道:“什麽?不可能吧?”
“這該死的女人是誆老子的吧?”
“她要是真有這個能力,剛才為什麽不立即向眾人揭發我?”
……
看到桃夭一句接一句的把自己在瞬息之間劃過腦海的話說了出來,張三的臉色就更為慘白,眼眸更是縮成了一點,渾身又止不住的顫抖起來,想起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他隻能強迫著自己不去想曾做過的那些事情。
但是,他越不去想,那些事情便越是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他止都止不住,這些東西又豈會逃得過桃夭的眼睛,她越是看就越是冷笑連連。
桃夭越是冷笑,張三的壓力就越大,不知不覺間就已經被桃夭的精神力所碾壓,心神潰散了。
因為桃夭隻是冷笑著看著張三,在場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麽,均麵麵相覷的莫名其妙。
半晌,在張三頂不住壓力,攤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桃夭才幽幽的開口道:“相信此刻,大家都很好奇本尊在他的腦子裏看到些什麽了吧?”
眾人均頷首,木水等人更是讓桃夭快快說明,桃夭卻是道:“如果隻是本尊口述所見,你們可能還不太相信,以為是本尊為了張義而編造的謊言,那本尊就讓你們直接看到真相好了。”
“隻是……”桃夭頓了一下,分別看向趙大當家和張義,道:“一會你們看到真相的時候,可能會有些難以接受,做好心理準備吧。”
聞言,趙大當家和張義對視一眼,分別凝眉。桃夭這般鄭重的提醒,便知道這其中有些事情是他們從沒有猜想到,即使是他們這般經曆了許多事情,心性不一般,也會受到衝擊。
桃夭也沒有廢話,一抬手,地麵上就莫名的長出了三根藤枝,瞬間就把張三捆了起來,牢牢的綁在椅子之上,接著桃夭揮出了一把扇子,扇子的尾端就直接插入了張三頭頂上的發,張三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刺中,開始渾身顫抖,想要抗拒,卻因為被藤枝捆綁著動彈不得,並且連嗓子都出不了聲,隻能低低的啊啊出聲。
而那把扇子,在插入之後便徐徐展開,越是展開,就變得越來越大,幾乎有半人高,扇麵上不是一般的山水人物畫,而是直接就展現了張三曾經所做過的事,特別是一些他記憶最深刻,他感情最激烈的事情,均一一在這個扇麵上呈現出來。
這裏麵所呈現的東西,別說其他的幫眾,連趙大當家,張義及其餘四行,都看得臉色大變,目光狠縮。
原來,張三竟然是張義的親叔叔,張三與張義的爹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因為家屬要決定繼承的嫡子,張三便暗中使了手段,令張義的爹出了意外,摔下了懸崖,張家搜尋了一輪之後認為張義爹屍骨無存,便把張三定為了繼承人。
但張三其實並沒有什麽支撐家族的能力,被他接手幾年,張家便開始沒落,家族裏有不少人對他有怨言,而此時,張三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張義的爹竟然還活在世上,還有了妻子和兒子,生怕張義的爹會回來和他爭家產,便先下手為強的要置張義的爹於死地。
但他沒想到,在他動手之時,發現有另外一夥人要殺張義的爹,於是他將計就計的暗中幫了一把,之後他看到因為張義爹早年的恩義,救助了的人看到張義爹還剩下一口氣,想要把張義的爹帶回去救治的時候,便直接把這人以及張義的爹給殺了。
正因為如此,張三在被債主追債時,投靠了鴉巢,才能帶著那麽多的財寶進幫,並且為了達到目的,他用他的財富收買了不少幫中的人為他辦事,於是在一次次的手段之下,他從一名富裕一點的客席,一步步的提升地位,成為了鴉巢的三當家。
但是到了此時,他覺得自己聲望有了,所以還想再進一步,妨礙他的便是上麵的二當家和大當家,所以他就以自己的勢力,悄悄從西域進到了異毒,要製成毒針,伺機而行。
即使他心裏如何盤算著殺了趙大趙二,但是表麵上都對幫眾以及趙二極好,親如兄弟一般。
然而,趙二卻是一個心思慎密,看似什麽都不在意,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裏有所計較的人,再加上趙二擅長使毒,一般的毒對他並沒有作用,因而在張三有所動作的時候,他便開始了提防,並且還裝作不經意間避過了張三的暗害。
張三正在焦急之時,卻發現當年的那個孩子也就是張義竟然沒有死,身上還有高強的武功,便暗中使了手段,用毒針毒殺了趙二,還把雇主家的所有財產全部洗劫一空,再把這個罪名套在了張義身上,來個一石三鳥。
於是,從此之後,張義便背上了罵名,還被鴉巢的人暗中追殺至今,張三卻在背後冷笑著欣賞。
早已經看得站了起來的趙大當家,看到這裏才跌坐在椅子上,即使經過大風大浪的他,此刻也是滿心的疲憊和無力。
當初,是他覺得張義這個人大方,所以把他收留在幫中。
當初,是他覺得張義這個人有頭腦,可以為幫中做些有益的事情,所以讓他成為管事。
當初,更是因為他覺得張義這個人有義氣,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為幫中做出了貢獻,而一步一步的提升了他的地位。
然而,他沒想到,他在背後做了那麽多事,那些早年對幫中忠心耿耿的兄弟,幫中那些全力支持他的老夥計,被張義極為陰險又不動聲色的殺害,或者與他毫無關係的被踢了出去,令他自二弟死了之後,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人早已經消失一空。
他更沒想到,向來親厚自己,一直提醒自己要小心提防張三的二弟,竟然在自己的疏忽之下,被張三毒殺而死。而在二弟死了之後,他還對張三推心置腹,還給了他不少的大權。
在剛才的畫麵之中,他更是後怕的看到,若非像是冥冥中有二弟保佑,他拿著二弟最後送給他的東西,他恐怕早就已經中了張三的毒手了。
至此,他深深覺得,自己非常的失敗,竟然被一個殺害自己至親的人,蒙騙了這麽久,還差一點把自己一點點打造的江山拱手相讓之餘,還把自己的命搭上,真是愚蠢之極!
此時,張義卻是出離了憤怒,他刷的抽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就衝過來刺入了張三的大腿上,紅著一雙眼圈的瞪著張三,惡狠狠的道:“是你!害得我爹掉落山崖,失去了記憶,身體不好!”
“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和妹妹!”
“是你!害得一直關心愛護我的李叔家破人亡,痛不欲生!”
“是你!間接讓我遭受了十幾年的欺騙和痛苦的折磨!”
“還是你!害我平白遭受了那麽多年的追殺和抹黑!”
“張三!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張義磨著牙的,咬牙切齒的一句接一句的說出來,匕首也是一下接一下的捅在張三的身上,他沒有直接殺死張三,每一刀都避開了要害,但這種淩遲之痛,卻是生生讓張三從精神潰散中醒了過來,並且痛得慘叫。
旁邊的一眾鴉巢的人都聽到他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但他們均是慘白著一張臉,卻無法阻止張義對張三的舉動。
因為剛才所看到的東西太震憾,更因為張義曾經所做過的事情太過凶殘,連他們這些自詡為張三的鐵兄弟,都被嚇得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