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再赴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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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日,氣晴好。
清晨時分,一飛鴿落在了柳家堡外,得信守門取下信,儼然見到上麵寫著,‘酒無驕酒公子急閱。’他們不敢怠慢,便急匆匆地拿給了木管家。
木管家一見,疾步便往少爺的院子奔去,酒無驕一早便已起榻在院子外習武,聽得外人腳步聲,停了動作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往前迎去。
“原來是木管家,慕英還在房中,需無驕替您找他麽?”無驕笑笑。
“不,酒公子,我是前來尋你的,有你的急信。”木管家把信遞給他。
無驕有些迷惑,道謝後,雙手接過信,卻見封麵幾個潦草的字體,那字跡正是自家的管家所寫。他拆開信,快速地看著,越看臉色愈是沉重。
“酒公子?可是發生大事了?”木管家見他臉色不好,有些擔憂地問道。
“確實是大事,木管家,勞煩您去和堡主一聲,無驕府中出了些事情,不能逗留,此行還得讓青一同前去,我收拾好了就直接去尋青,不能親自請辭,請恕無驕無禮。”無驕眉目內仍有一絲凝重。
“酒公子,還請告知何事?否則我在堡主那無法解釋。”
“我娘中了斷腸草之毒。”酒無驕低聲應道,一躍回房收拾自己的行囊。木管家也不敢拖延,便向柳壁泉院中疾步前行。
青瑤正在院子中看著書籍,見無驕輕功落下,麵顯急切,蹙眉疑惑。
“青兒,收拾行囊,我們現在就回漠北!”無驕匆匆道,拉著她的手便往她房中奔去。青瑤也不問因何,迅速行動起來,輕聲撫慰他道:“莫急。”
青瑤很快地收拾好行囊,步至內室換了一身男裝,戴好麵具,與酒無驕二人施展著輕功飛速行在往漠北的路上。
“今日酒府來信,我娘又中毒了。”無驕邊施展輕功邊跟她解釋著。
青瑤一驚,“什麽毒?”
“斷腸草。”無驕有些慶幸地續道,“幸好我來之前把你留給我的七轉回生丸留了給爺爺,起碼性命能無虞。”
“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青瑤輕籲了口氣,“我們趕路,別話了,留著力氣來趕路罷。”無驕點頭,此時心亂不已的時候有她在身旁,自己的心定了許多。
五日後,四月二十六日傍晚,他們終於到達了漠北酒府。
二人雖是習武之人,體質比普通人好上幾分,多日不眠不休少食少飲的困乏勞頓也是有些難受,他們互視一眼對方的模樣,皆是有些狼狽,雖無驕這幾日已是特意照顧了青瑤,幾經追問才知偏這幾日她正來葵水,本就瘦削的臉蛋又了幾分,讓無驕內疚萬分。
“怎麽不走了?我們進去瞧瞧伯母。”青瑤奇怪地看著駐足原地的無驕,一忖,知他擔心自己,牽著他的手晃晃,柔聲道,“你的娘親未來也就是我的娘親,為了娘親奔波我甘之如飴,倘若你不是那我可就不管了。”
“我隻是心疼你連日奔波……”酒無驕反手握緊她的手,和她一並進去酒府。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守院子的早有眼利地去尋了管家,尋了酒三仙,二人不停留直直往酒夫人房中而去,守院四婢女見著大少爺帶著中原的神醫,更是喜極而泣,“少爺,可把您盼回來了!”
“我娘情況怎樣?”無驕邊疾行邊發問。
“夫人很好,隻是這幾日都沒醒。”為首一人抹著淚水應道,把夫人中毒那夜的情況跟他們了一。
二人行進,掩上門。青瑤上前至榻邊,審麵色和瞳光,珍視其脈,心頭鬆了鬆,讓外頭侍候著的婢女準備了一空盆子,揮退左右。
往日娘親也是安靜平和,與他也並不多言,但她這般躺在榻上確確讓他紅了眼。
“娘她,不會有事的。”他對青瑤,也似在對自己。
青瑤對他點點頭,眼神裏盡是自信,“無驕,你且背過身,我要脫伯母的衣衫。”無驕依她所言轉過身後,青瑤解開了酒夫人的衣衫,喂了她一顆解毒丸,她拿出銀針,在油燈上燒紅了,再在酒夫人身上好幾個穴道插了進去,隻餘針頭,待把針插罷後,她扶起她,雙掌在她後背輸著內力助她化開藥性,不過半晌功夫,青瑤便收了銀針,酒夫人的臉色也變得稍稍紅潤了。
“等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伯母醒來後把毒素吐出來便大致沒事了,隻是那毒畢竟時間有些長,還得好生調理一番才行。”青瑤替酒夫人穿好衣衫,拍拍酒無驕的肩膀。
酒無驕這懸著的心才定了下來,“此番辛苦青兒你了。”
“無驕,我突然有一想法,你不是一直不知如何讓你娘光明正大來到中原麽?不若這樣。”她輕聲在無驕的耳邊著,“此毒甚難全解,主要的藥材都在中原才有,要根治得到中原治,並要在中原修養一些時日。如此即可避免你娘在府中的窘境,又可徹查一番你娘這深閨女子是何故被如此視作眼中釘,不除不快,若我直覺沒錯,你娘此次中毒的罪魁禍首與你那無心哥哥脫不了幹係。”
“青兒還是這般看得清啊。”酒無驕低低歎了一聲,“我與無心哥哥雖是兄弟相稱,但從他便不喜歡我,但我娘卻是真的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好。”
“我從未聽你提起過這無心哥哥,和我吧。”青瑤輕聲問道。
“無心哥哥是娘大哥的孩兒,從便沒了爹娘,我娘便把他接到身邊,我的時候還曾因為娘親把原本隻屬於我的愛分給了他還與他生了縫隙。不知他從何處聽到些流言,對我們都不太接近,長大後他終日沉迷於酗酒之中,怎麽勸都無果,也隻能順著他,我怕娘傷心,從未和她提及過此事。可是,在你上次離去不久後,他從酒肆裏認識了這名為施兒的女子,可自從無心哥哥有了這施兒之後便一改頹態,連平日最厭惡的生意都開始認真去學,也改了酗酒的習性,但那施兒姑娘來曆不明,酒府本是不接納的,我娘卻十分欣喜無心哥哥的改變,而且無心哥哥之前一直都不往她院子走動,如今卻是一兩日二人便一同去探望娘,還與娘用膳、聊,娘十分喜歡她,硬是留下了她。隻要娘歡喜,無心哥哥有所改變,我想著多一個識大體的弱女子掀不起什麽波浪。”酒無驕跟她著。
有哥哥了,哥哥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哥哥,自己想要喜歡哥哥卻被哥哥拒絕了……這一係列的心路曆程在他腦海中一直回放著。
“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起來,無心哥哥他的原名是酒安康,後來他做一個無心之人才不會受傷,然後就改了這個名字。”他聲音有些低沉。
“‘安康’二字中含有知足安命、福壽康寧之意。想來他的父母定是這般希望他的。若真能無心,他怎會在意自己在世人口中的評價呢。”青瑤微微低歎。
“娘既然沒大礙,接下來便要弄清楚這事了。”無驕並不想談論太多關於酒無心,把話題一轉,“關鍵便是那施妾。”
“起來那施妾倒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的名字。”江城那王府王大姐王施。青瑤忽而晃過一念頭,轉瞬又為自己的多疑自嘲著,“但那人已死,應隻是兩個名字相同的人罷了。”
“無驕!青!”遠遠地便聽到酒三仙的叫聲。
無驕笑著前去把門打開,恰恰見著一臉焦急的酒三仙,“怎麽樣怎麽樣,你娘治好了沒?”
“基本算是好了,但是餘毒未清,過幾隨我到中原住上一段時間,好生調理身子便好。”青瑤迎上前去,“酒瘋子,我們回來了。”
“回來?”酒三仙敏感地察覺到這明顯的異樣,若是以往,應隻是過來,隻有是家才有這回來的法,“青,你?”
酒無驕牽起她的手,在他麵前晃晃,瞳心含笑,“就是這個意思。”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哎喲,我早你們兩個有緣分!”酒三仙笑得合不攏嘴,倏忽想起一事,“你娘要去中原醫治?”
“是,青兒在那可以替娘把身子調理好,而且娘親在酒府也過得不好。對了,爺爺,這次娘親中毒的原因查清楚了麽?”酒無驕沉顏蹙眉,“我聽適才她們,娘是見了無心哥哥和她的施妾之後才中的毒?”
“這件事情管家還在查,你還未知道吧,無心瘋癲了,而那施妾失蹤了。好像一切的苗頭都指向他們二人,可是根本無從查起,這偌大的漠北,追了這幾,一點線索都沒有,也許那名字也是假的。另還有一事,你們還記得梅嗎?”酒三仙正了臉色。
“梅?是之前娘親這裏的貼身婢女麽?我記得上次娘中了那秋海棠的毒的時候還問了她幾句,她?”酒無驕不明所以然,“難道和她脫不了幹係?”
“不,自那次青你她有些古怪後,我便讓她到秋夫人那去了,你娘中毒那晚,她在秋夫人院子裏的書房被殺了。”
“被殺了?”青瑤晃神,舊主子的貼身奴婢在新主子那被殺,這兩者是否有些關聯?
“對,據管家派來驗屍的仵作所言,是硬生生被扭斷脖子而死的,而且那處子之身也被破了,不過奇怪的是在梅的體內並無任何男子留下的體液……”酒三仙在他們麵前著這個,老臉不禁有些泛紅,見她臉色如常,才咳嗽一聲續道,“本來想著會不會是她得罪了什麽人,聽和她交好的其他婢女起,她家中隻有一個多病的老父親,派人前去卻發現那處並無人居住,左鄰右舍也一個月前便不見了老人,線索就停在這,無法繼續追查。”
“等等,我們先梳理梳理伯母中毒那一夜發生的事。第一,酒無心與施妾與伯母用膳,單獨相處了一段時間,伯母中毒。第二,尋那二人時,一人失蹤一人瘋癲。第三,從伯母這調遣過去的梅離奇死亡,家人也不知所蹤。”青瑤把所聽到的線索合並一起,在腦海中快速地過了一遍,“這發生的時間離奇的巧合。首先可以確認的是,酒無心在其中即使不是主謀也是協助的身份,而他瘋癲許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這個等之後我去看一番便知道。另外,發現梅屍體的是?”
“是秋夫人,她自稱在書房中丟了首飾,讓梅去替她取回,後覺得時間久了,便過去書房一瞧,結果發現梅的屍體。”
“又是她,還是該,果然是她。”青瑤秀眉一揚,似是有些猜中的意思,“我曾閱讀過一本關於衙門中關於犯罪的記錄,裏麵曾有這麽一句,若是一人與受害者受害有關聯,這也許是偶然;但若是這一人與受害者再次受害又有著聯係,那這一人定與受害者遇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青你是懷疑秋夫人?”
“伯母若當真身亡,她能獲得的利益最大,這便讓我不得不懷疑她了。更何況,這書房裏遺漏首飾的托詞未免有些經不起推敲,且不論她是否真的會在書房中梳妝,權當她真的丟了首飾,作為主子,你第一個想法不是應該派人去尋或是會不會奴婢中有人偷了我的首飾麽?怎會這般斷定這首飾在書房呢?”青瑤著自己的判斷,酒家祖孫連連點頭。
“會不會那日她除了書房和自己內室並未去過其他地方?”酒三仙提出疑問。
“內室與書房間定有一段路,若是懷疑掉了,那便是應該從自己內室至書房裏這段距離都找一趟,而不是指定梅去書房。如此匆忙的謊言,不似處心積慮謀劃已久,想來若那秋夫人是凶手的話,那殺害梅也是突然起意,否則怎麽與你娘中毒撞在同一日,令人多生懷疑?但我有一事沒想通,假設那施妾進府便是為了毒害你娘,為何偏偏不用直接致命的分量而要拖三日才死去呢?”青瑤微微蹙眉,瞳心中都是迷霧。
“我之前已讓管家去查問秋夫人那首飾的模樣,秋夫人隻道不太記得,隻記得是一根豔紅的簪子,可這豔紅簪子滿大街都是,管家要查也無從查起。”酒三仙撓了撓本就稀疏的發絲,這愁得他啊。
“酒府所有的金銀首飾不是也會記錄在冊麽?派人一查不就可以知道秋夫人那裏的首飾類型,對比著就可知道少了那一款,便依著款式去尋會不會更好呢?”青瑤微笑建議。
“對!我讓管家從這個方向尋起。”酒三仙來去匆匆,急步前去尋著管家。
“會不會原本凶手目標除了我娘還有其他人?”酒無驕思忖著另一問題。
“比如我?”青瑤眼眸一亮,仿若諸多迷霧中見著了一盞明燈,“若是此次隻是為了把我這中原神醫引來漠北呢?”
一抹狡詐的笑意凝結在嘴角。藝高人自然膽大,不是嗎?
“你想以身犯險?”無驕蹙眉低聲道,“我不許。”
“嗬,我隻是想了那麽一想。”青瑤吐舌一笑,隨即有些撒嬌地黏上去,“我有些累了。”
“來我房間休息。”無驕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吩咐菊她們幾人照顧母親。
“那我的客房呢?”青瑤輕聲問道。
“理論上在我房間旁邊,實際上就在我那。”無驕揚眉,狡黠一笑。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