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無心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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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夫人的內室。
收到廝傳信的酒三仙拋下喝了一半的好酒和一眾酒友,迅速回到了酒府。
“你們老爺呢?”酒三仙巡視一圈,隻有正在把脈的大夫和管家,卻不見自己的兒子在,蹙眉問著管家。
“那個……回太老爺的話,除了夫人這無端中毒以外,秋夫人那的奴婢梅也被殺了,懷疑有盜賊潛入,秋夫人受了驚嚇,老爺過去瞧瞧去,一會兒就過來了。”管家賠著笑道。
“哼!自己原配都這般模樣,還顧著那受驚的侍妾!這奇了怪了,我們這酒家何時成了鬧市,盜賊?門衛何在?”酒三仙氣著胡子直抖。
管家答話:“老奴已詢問過守夜的他們,都沒有見過可疑的人,老奴也在奇怪,今夜守夜那幾人都是咱酒家武功不弱的門衛,若是真有盜賊潛入,這輕功不可謂不強。”
此時酒三仙見大夫站起來走向自己這邊,急急迎了上去。
“平大夫,你有何話直,我受得住。”酒三仙見他一直沉默,似是在思索著如何開口,追問他道。
雖然他的臉色如常,心中卻是撲通一跳。
他這兒媳婦,平日為人善良,不爭不奪,難道又身中奇毒了?
這猜測,通常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果然被他中了,可到底是這世界對她這般不公?還是有人讓她變得這般多災多難?
“太老爺,這夫人的吐血是因為吃了斷腸草才導致的。所幸分量並不太足,不至於入腸即斃命,但至多也隻能撐得到三之期,人無能,並不知曉有何解藥可治,還請太老爺另請高明。”平大夫一抱拳,萬分內疚與歉意地道。
這大夫的話語與以前海棠中了那秋海棠之毒一樣,另請高明……不過這次還好,起碼知道了這毒症,還可想想法子。
“來人,送平大夫出去。”酒三仙揮揮手,廝便上前引了平大夫離去。
“太老爺,需要老奴再去尋其他大夫前來看診麽?”管家問道。
“不用麻煩了。平大夫已是漠北最有名氣的大夫,他都無策可施,那便是此毒甚是棘手啊……”酒三仙沉了臉色,“斷腸草啊斷腸草,到底是誰這般狠毒,定要置她於死地!”
“太老爺,不若傳信讓上次中原的那神醫再來一趟漠北?”
“青?”酒三仙似被提醒了什麽,“無驕那孩子這番便是去尋那丫頭,對了對了,無驕離去前還留了一顆藥丸給我,是可以保不死的!”
“我現在去拿!噢不對,還得修書給柳家堡,對了管家你替我修書寫明情況,傳信給柳家堡給無驕,現在馬上!對了,此事不可外泄,隻有你我知道!”酒三仙交待一番後飛奔回房,取出那用布袋裝著的一枚藥丸,鬆了一口氣。好子,幸好你留了這一手,不然你爺爺我有通的本事也救不了你娘啊。
回到她的房間時,管家已放飛了信鴿,酒三仙將藥丸捏成塊塊的喂了進去,一刻鍾後,酒夫人先前每隔半個時辰吐一次血的症狀便沒了,卻仍是昏迷不醒,隻是呼吸變得平緩了許多,臉色稍稍緩和,瞧著應該暫時無性命之虞。
“我派去照顧夫人的幾個婢女呢?”酒三仙這才靜下心來問個究竟。
“她們都在佛堂那跪著……”管家回答道。
酒三仙便急步往佛堂那走去,幾人見到他立刻行禮,“罪婢見過太老爺。”
“起來話。”酒三仙冷著臉色道,“吧,今日夫人是為何中毒?誰接觸過夫人?”
“回太老爺的話,今日一切如常,就在晚膳時候,酒無心公子攜他的愛妾施氏一起與夫人共進了晚膳,除此之外,夫人並未接觸過其他人。”為首一人恭敬回答道,“怎麽中毒,奴婢們確是不知。”
“用膳?膳食你們沒有先驗過毒嗎?”酒三仙沉顏蹙眉。
“回太老爺的話,所有膳食我都已經驗過毒,並無異常。就是晚膳後,他們單獨與夫人了一會兒話,那段時間奴婢四人都讓夫人驅至外堂,不知是否那時……”為首一人聲地出自己的猜測。
“管家,讓無心和他的那施妾氏前來一趟。”酒三仙聽罷,白眉一提,寒意頓起。
酒無心?這最近變得異常乖巧的子竟然……
“是!”管家領命而去,行至無心公子門前,敲了敲門,“無心公子,太老爺有命,請您和施妾走一趟。”房間裏悄然無聲。
管家疑惑推門而進,卻見酒無心呆愣地坐在地麵上,雙目無神,口中的唾液不停地流著,見他進來,癡癡笑著,形同智力不健全的癡兒一般。
“你去施妾的房中看看!”管家凜然,焦急地喚著廝前去。自己走近酒無心身邊喚著,“無心公子,可還記得老奴?”
酒無心傻傻地對他笑著,忽而猛地一撲撲倒他,朝他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頓時血肉模糊,管家吃痛,想要推開他卻敵不過他的蠻力,連忙喚道:“還不快點過來扯開他!”那群驚呆了的廝才一哄而上,硬生生地把酒無心拉開。
管家撐著桌腳站了起來,疑惑不斷,此時派出王施房中的廝大叫著回來,“管家管家,施妾不見了!”
見酒無心仍是一副見誰都想咬的惡狠狠模樣,嘴裏不停嘶吼著,管家把心一橫,點了他的睡穴,這才安靜下來。
“你們在此看著無心少爺,那條繩索來把他捆著,免得他傷著自己。”管家忍著肩膀的痛意,交待一番,自己又急匆匆地往酒三仙那奔去。
酒三仙見他肩膀淌血,又是這般急切模樣,一邊讓人再去請平大夫,一邊扶了他坐下。
“太老爺,這個這個,無心公子瘋了!那施妾不見了!”察覺事關重大,管家並不理會自己的傷口,急切地著。
“瘋了?今晚不是才過來陪他娘用過晚膳,怎麽突然就瘋了?”酒三仙不可置信地應道,“施妾這麽大的人,突然不見了怎麽院子裏的人都不知道?”
“老奴管理不周,實是難辭其咎。”管家慚愧地低下頭顱。
今夜,先是酒夫人吐血,診治結果是中了斷腸草之毒,再是秋夫人那一個婢女莫名身亡,如今連酒無心都瘋了,還有那施妾都不知所蹤,這一切是不是都有著莫大的關聯在其中?是有人要鬧酒府個雞犬不寧?不對,斷腸草之毒隻能由口而入,必是與瘋了的酒無心和失蹤了的施妾有著重大關聯。酒無心在心中暗忖著。
“來人,傳令下去,追捕施氏!”酒三仙臉上寒意再現,再無初見時候的那老頑童的隨意感,在他眼中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
“是!”在外守著的人應道,迅速下令。
“太老爺,老奴認為秋夫人那奴婢死得有些蹊蹺,秋夫人所言在書房遺忘首飾讓梅去尋,可是老奴在書房也沒見著秋夫人所的首飾,依著秋夫人那般驚嚇的模樣,應是沒有把首飾收好的時間,這其中或許有些線索,不若讓老奴前去查查?”以下人身份懷疑主子,管家思索再三,卻還是出自己的想法。
“你盡管去查,那丟失的首飾也有可能是那盜賊順手一並取去賣了。你稍後去秋夫人那問清楚丟失的首飾是何模樣,在城中搜搜。”聽了酒三仙的回應,管家嚴肅地點點頭,想要起身被他按下了,“等包紮後再去,怎麽平大夫這般久都還未請到。”
門那傳來幾聲急匆匆的腳步聲,酒老爺推門而入,見酒三仙急問道:“爹,您又請平大夫,可是海棠又吐血了?”平大夫緊跟其後,平大夫是適才被酒老爺請去看受驚過度的秋夫人,所以才一同前來。
“哼!你這孽子,還有臉問海棠了?海棠中毒,你卻顧著你那嬌弱的秋夫人!好啊你好啊你,我竟養出了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畜生!”聽他提及海棠,原本已經下壓的怒氣又冒起,酒三仙氣極而笑。
“爹,平大夫還在呢。”酒老爺低聲道,“還是讓他先看看海棠怎麽了吧。”
“哼,海棠怎麽了?你自己看!”酒三仙轉眸對平大夫客氣道,“平大夫,此次請您來無關海棠,而是咱管家,請請您替管家包紮一下傷口。”
平大夫垂眸低眉地應了聲,放下藥箱,撕開他肩上的衣服,一牙齒印深深地印在上頭,他不解地問道:“管家,這傷是什麽動物咬的,怎麽牙痕這般深?”
管家眼神看向酒三仙,酒三仙才低聲應道:“這傷,是人咬的,待會還要勞煩平大夫替無心看看,他不知怎麽的,突然便瘋癲了,今夜真是……”
“太老爺客氣。”平大夫替管家包紮好後便隨著管家走去酒無心的院子裏。
“爹,今夜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海棠先中毒,然後秋兒院子裏梅被殺,再是無心魔怔,這事兒怎麽都撞到一塊兒去了?”酒老爺聯想起今夜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要不兒子下令,讓整個酒府戒備?”
“我早就安排好了。”酒三仙斜睨了這不爭氣的兒子一眼,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娘死時的遺命是讓我好生寵你直至最後一刻,然後呢,你便是仗著我不敢對你發飆才越發過分是吧!你自己,今夜你究竟在做甚?我不在府中,主母中毒,你既然不在她床榻前候著,偏去那秋夫人跟前討好去。平時你怎麽樣寵我都不管,可你怎麽能在知道自己發妻無端吐血後仍是這般散漫!你這人,真是好冷血,我今日算是看清了,當初讓海棠嫁你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酒老爺被得半字都不敢回,自己的全盤心思被酒三仙全數中,低聲示弱,“孩兒知道,如今最緊要的還是海棠的毒,還有適才那無心瘋癲了?怎麽無端端地就這樣了?”
酒三仙冷哼一聲,把今夜在酒夫人處發生的事情跟他了,卻是隱瞞了自己的藥丸和讓管家飛鴿傳信的事情,這人的嘴巴守不住事兒,萬一把事情盡數給那秋夫人聽,還未知道這秋夫人是否完全地事不相關,不可讓太多人知曉。
“怎麽這一夜突然間就這般多事?這一切好似有人在背後謀劃著什麽……定是那施妾!孩兒一早就覺得她有問題了,酒館認識的女子哪有什麽好人,唉,就是海棠總念著無心喜歡,這下出事了吧……”酒老爺連聲歎息。
“出事以後你才會這論那的,有這會兒功夫還不如多守著海棠,日日夜夜就知道秋兒秋兒,我告訴你,你那秋兒我總覺得邪氣十足,你好好看著她,別到時候出事了又來馬後炮了,怕是那時候什麽都沒用了!”酒三仙冷哼一聲,不滿地跟他道。
“爹,不會的,秋兒她這般善良,連個蟲子都能把她嚇一跳,怎麽會邪氣十足呢?爹爹,我總感覺你對秋兒有偏見……”酒老爺聲勸道。
“是不是偏見以後自見分曉,秋海棠這般豔麗,不是青,誰能知道它與蘭花香薰一配便是這般毒藥?”
“爹……”酒老爺繼續替秋夫人辯解,“秋兒當初也是見海棠喜歡那秋海棠,這才送了兩盆給海棠,真不是有意……秋兒一向待海棠如姐姐般親厚……”
真是親厚就不會獨占著他,這假情假意也隻有這傻子才看不出來……
“從此刻開始,海棠的房間隻有我、你和管家能進,其他人一律不許進。”酒三仙嚴肅地著,打斷酒老爺欲再解釋一番的長篇大論。
他隻得喏喏到海棠床榻前坐著。
酒三仙揮揮手讓之前那四名婢女前來,“你們負責夫人的安全,將功抵罪!若再有一次夫人受傷、中毒等,你們就離開酒府吧!”
“是!奴婢自當舍命保護夫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四人齊聲回答道。
入夜,隻覺風聲凜凜,呼嘯不已,風波不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