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身份危機
林舞陽趴在六樓天台邊緣通過望遠鏡全神貫注觀察遠處情況,直到望遠鏡內出現一群蠕動的暗黃色陰影,他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過,回過頭:“又有一隊老鼠向這邊過來了,數量應該有三十隻左右,大概是聞到咱們的味道了。”
馬東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起身於是抽出自己的武器一扭掰成兩截雙手各持一邊,起身往樓下走去:“這輪我上吧,你們先恢複下體力。”
樓梯過道到處是巨型仆鼠和碩鼠倒下的軀體,那批向這邊靠近的老鼠明顯不是第一批發現這裏的仆鼠了。每隻碩鼠都會帶著一隊的仆鼠,粗略算下,樓內已經倒下超過10隻碩鼠,還不算樓外的。
“切,到底要藏到什麽時候,從剛才躲到這開始,已經過了三小時了。”聽語氣,韓羽良幾乎是咬著牙說話了。
神秘人.……或者該叫布穀鳥,雖然隻是個外號,他抬頭看了眼韓羽良繼續低頭假寐,連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
就在臨時小隊離開體育場沒多久內層人造深淵完全崩潰,一早在外層深淵無窮無盡的鼠群如潮水湧入,小隊一路突圍兜兜轉轉下回到了原先生物係的宿舍樓。
此時隊伍各人體力消耗過半,劉守真提議先守住天台先恢複體力並謀劃出路,現在外邊到處都是鼠人,閉著眼毫無計劃的強行突圍隻是白白送死。
這並不是拍大腿決定的,天台入口隻是一條小道,易守難攻,劉守真計算過,變異的巨鼠體型巨大,一條通道僅容兩隻仆鼠或一隻碩鼠通過,任老鼠數量再多也隻能堵在後邊。
隊伍解決完第一批追來的老鼠後由馬東和林舞陽兩人每隔半小時輪換一次盯哨,以免被有腦子的鼠人聞到氣味摸上來偷襲,其餘人原地休息,一旦發現有鼠人靠近而威脅不大單獨能對付的除盯梢的人外輪流出戰。
當然,劉守真除外。
身為普通人的劉守真沒有一點覺醒者的能力,哪怕是最低級的仆鼠他都不是對手,隻要不傻都不可能同意出戰,不過別的覺醒者不知道這個,或者也不會在乎這個。如果真讓韓羽良知道實情必然毫不猶豫拋棄劉守真,人是自私的,求生時隊伍不需要拖油瓶。
韓羽良盯著劉守真,語氣不善:“從我們防守這裏開始,這裏就你沒有出戰過,都決定輪流戰鬥大家都同意的。都這個時候了,你不會還想著韜光養晦隻顧自己吧?”
“所以呢?”劉守真語氣依舊平淡,沒有絲毫緊張。
“怎麽都該輪到你了。”
表麵的友好早在體育場起懷疑時撕下。
“你覺得這樣戰鬥下去就憑消滅這幾隊的鼠群巡邏小隊就能贏?”
“這不是你這樣混在隊伍不出力的借口。”
“別著急啊,韓大哥。”劉守真輕笑了聲:“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從剛才那會就有意見了。不過我無所謂,畢竟大家很可能會死在這,所以你的惱怒和不滿又有什麽用呢,比起這些沒用的抱怨,還是留點力氣想想怎樣解決這幾隻鼠王的辦法更實際些。”
韓羽良冷笑:“你能想得到?”
“或許吧,我在想辦法,而不是像你這樣在抱怨。”劉守真回道。
“是嗎?”韓羽良站起身,指關節捏緊發出劈啪響聲,向劉守真走來,他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從一開始你就隻會耍嘴皮子,我越想之前的事就覺得你越可疑,我看你根本就沒有一點實力,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麽時候。”
靠在牆邊的布穀鳥輕輕移了半步正好擋在劉守真麵前:
“想找死,你可以過來。”
韓羽良拳頭捏緊,鬆開,又捏緊,如此往複了好幾次,表情陰晴不定,好幾秒後哼了一聲,轉身走到一邊。“好……很好。”
他還是忍下了,如果隻是一個劉守真或是布穀鳥,以韓羽良性格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
但一個是實力強勁,輕易就擊退鼠王的布穀鳥,一個雖然實力未明,但那隻倒下的鼠王就是最好的證明,韓羽良就是再憤怒也不敢同時和兩人動手。
他心底在懷疑,劉守真可能不是自己一開始所想的那樣實力,但他也不敢確信劉守真不是,萬一是裝的呢?
這兩個人,又是什麽時候走到一起的?
韓羽良心底的多疑製止了他的想法。
劉守真同樣很意外,自己和這個神秘的布穀鳥一句話都沒交流過,而且怎麽看布穀鳥都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愛替別人出頭的性格,怎麽會突然站出來替自己出頭,得罪韓羽良。
雖然韓羽良一口咬定布穀鳥是九所的人,這兩人注定隻能是敵人,即使這樣也沒必要替他出頭才對。
布穀鳥環繼續抱雙臂重新靠在牆邊低頭假寐,輕聲說道:“好好想想有什麽辦法解決鼠王,現在這裏隻有你還在想辦法,靠其他這些不動腦光會蠻力的白癡是活不下去的。”
這是……在跟我說話?
劉守真抬頭,看到布穀鳥低著頭沒了動作,看來是閉眼假寐了,或許那句話隻是布穀鳥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真的期待過劉守真能找到出路。
劉守真的確在想著方法,從得知深淵脫離無望必須幹掉所有製造裂隙的鼠王才能離開時就開始了思考。雖然一直毫無頭緒看不到眼前有任何出路,但他在一刻不停的思考著突破點。
一定有什麽解決的方法,隻是方法被思維的迷霧擋在深處,自己還沒發現關鍵點。越是困境,他的思維就越是活躍,大腦飛速將已知的一切信息迅速組合,分析兵思考,尋找其中的細節和破綻。
依舊一團漿糊,毫無頭緒。
頭盔內過濾的低氧空氣和悶熱的內循環氣流讓大腦逐漸麻木,劉守真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些,起身離開天台樓下走去。
樓梯四周橫七豎八倒下的是第一波追擊衝進宿舍樓想要衝擊天台的老鼠,現在全部被幹掉在宿舍樓內。
樓梯轉角處,倒下幾隻疊在一起的仆鼠身軀,之所以引起劉守真的注意,是這幾隻仆鼠生前最後一刻留下的樣子比起周圍的仆鼠奇怪太多了。
五隻仆鼠毛發顏色有細微不同,不仔細看未必能留意到這點,而它們的姿勢好比俄羅斯套娃,大的套小的,小的套更小的,大的仆鼠吃下小一號仆鼠,依次類推。
難道真是這樣?
劉守真跑過去蹲下仔細檢查最後這隻仆鼠,伸手在仆鼠滿是病菌的鬃毛軀體四處摸索,死去的仆鼠身上完整沒有一道傷口,到死的那一刻還在努力張口想要吞下前麵的仆鼠,這隻仆鼠並不是被小隊幹掉的。
“你這樣是在幹啥?”
解決完樓下仆鼠小隊回來的馬東正好看到劉守真的在死去的仆鼠身上摸索。
“幫個忙,把這隻仆鼠切開。”劉守真顧不得回頭。
“行。”馬東不像韓羽良這樣多疑,根本不問為什麽,爽快的走過來反握住武器:“要怎麽切?”
“這裏。”劉守真指著仆鼠腹部:“切開兩半。”
鐵棍狀的武器鋒利的不像話,輕輕一碰就穿透,往下一劃,如同剪刀裁紙般簡單。
暗紅近黑的腐臭血液流出。
馬東連忙後退好幾步:“我的天,這太臭了,循環過濾係統響警報了。”
劉守真屏住呼吸,伸手進仆鼠體內摸索。
“劉兄弟,你這是要幹什麽?”馬東看的臉色一變。
,摸索了好一會,劉守真從仆鼠肚子摸出一團夾雜黑黃色的黏糊糊東西,粘液混合著草根和泥土,顯然是仆鼠吃下消化到一半的殘渣。
“果然。”
看到這團東西,劉守真笑了聲。
原本毫無勝算的戰鬥在劉守真眼裏終於出現一絲曙光。
“馬東大哥,幫我個忙。”
“這倒沒問題,隻是別想再讓我做把仆鼠從肚子切成兩半這麽惡心的事情就行。”馬東嫌惡的手背檔在鼻子位置走過來。
明明戴著頭盔手根本碰不到鼻子,更不會擋住這股味道,馬東還是下意識做出這個動作,可見是有多惡心了。
“當然當然,不會讓你再切這頭老鼠的肚子的。”
“這還差不多,說吧,要做什麽?”
“幫忙把這隻仆鼠嘴裏咬著的另外四隻仆鼠肚子切開吧?”
“喂,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