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失去你了
我受不了了,我討厭自己現在的狀態:“可以不聊這個話題了嗎?”
侯少鴻看著我問:“為什麽?”
我說:“你這是在明知故問嗎?我哪還有膽量?”
侯少鴻不說話了,就這麽看著我。
我不想看著他,又不敢開口攆他走。
我必須得承認,這次我被他打敗了。
用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方式。
我現在不敢提林修了,他主動提我也不敢說了。
他贏了。
半晌,侯少鴻忽然站起了身。
為了以防萬一,我也趕緊站起身,露出笑臉,說:“你要走了……”
這種好事當然沒發生。
他隻是走過來,抱住了我。
“綺綺……”他輕輕地叫了一聲,“綺綺……你以前說我可以叫你綺綺。”
我們新婚時,我告訴他,他可以叫我綺綺。
我還告訴他,隻有我媽媽是這麽叫我的,旁人想這麽叫,我也不會同意。
當時他笑嗬嗬地答應了,但一次也沒有叫過。
那時,我就隱隱地開始不安。
後來,我便明白,他並不想成為和我媽媽一樣重要的人。
“對不起,我知道這麽說很混蛋。”他撫著我的背,柔聲說,“但那天我真的是被你惹火了。”
果然很混蛋。
但也是事實。
畢竟我是故意的。
隻是沒料到結果這麽糟罷了。
“你總是這樣。”他說著,又捧起了我的臉, 吻了吻, 看著我道,“平時那麽聰明伶俐,但一到關鍵時刻,就好像智商全丟了, 開始故意作死。”
他的目光很溫柔, 帶著憐惜。
其實他沒有這樣看過我。
過去,他常常對我笑, 但那笑容總是懶懶的。他也會看著我, 但眼神總是虛,就像在想別的事。
後來我當然知道了, 這就是應付。
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下, 我不禁放鬆了幾分,望著他說:“我沒有故意,我隻是太想他……”
見他目光一黯, 我趕緊閉了嘴,錯開目光小聲說:“對不起……”
良久,侯少鴻才出聲:“別怕。”
“……”
“別怕,不要害怕。”他摩挲著我的臉頰,又將我摟進了他懷裏。
夫妻一場,他抱過我不下幾百、幾千次, 但不得不承認, 這麽溫柔癡纏的,當屬第一次。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他的臉埋在我的脖頸邊,聲音喑啞,“我已經失去你了……我知道……”
脖頸上濕濕的。
他哭了。
……
“這就叫以退為進。”
酒吧裏, 林修拿著酒瓶,一邊幫我倒酒, 一邊說:“先鬆鬆手讓你喘口氣兒,等你在我這兒受傷了, 再來哄你。老油條了。”
我說:“他都哭了。”
“追老婆哪有不哭的?男人這輩子隻能在兩個人麵前哭,一個是他媽, 一個是他老婆。”林修說, “我還不是哭嘛!”
我笑著說:“你哭是很正常的,你這個人感情豐沛。”
“那我舅舅也哭呀。”林修說, “哭得比我還慘嘞,你看他像嗎?”
繁華曆來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高冷得很,確實是想不到。
想起繁華就不免想起侯少鴻的女神, 我不禁又泛起一陣酸, 把話題扯了回來:“可是我能在你這兒受什麽傷?”
“你對我一片真心,我卻愛著我老婆那個傻丫頭。”林修說,“我家裏人也不會對你太好,畢竟我都結婚有孩子了。你在我這兒是注定要受傷的。”
我端起酒杯,笑著問:“那你會讓我受傷嗎?”
林修喳喳嘴,傾身過來,說:“你得明白, 你跟他複合了, 對我來說才是利益最大化的。”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我笑著說:“那你盡管試試, 反正我要複合,隻要點個頭就可以。”
我這樣一痛快,林修立刻緊張起來:“你什麽意思?”
我抿著杯沿, 朝他高深地笑。
“說話呀,我的好姐姐。”林修舔著臉笑著說,“給弟弟解解惑,你都把姓侯的勾搭走了,怎麽我老婆還不回來?”
我說:“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你們兩個男人,再說了,就算隻有倆,你老婆也可以沒男人。”
“那不可能。”林修說,“沒男人誰伺候她!”
我拿走他的酒杯,說:“你少喝點吧。”
我倆這會兒都喝到第二瓶了,林修經過那場大病,又被他老婆逼得戒酒多年, 酒量早已大不如前,這是已經說胡話了。
“我懂你的意思。”林修又把酒杯拿回來, 說, “她現在就是跟你置這口氣,沒有你了, 我在她心裏什麽也不是。”
“……”
“你也知道,我是個大少爺脾氣。她雖然看著大大咧咧的,事實上玻璃心得很。”林修說,“我以前總傷害她,她雖然慣著我,但其實……”
他悶了一口酒。
我知道他的意思,人家其實都是看在侯少鴻的份兒上。
“以前我其實覺得你挺矯情的,不愛你就不愛你唄,人是你的,錢也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跟他耗,隻要他跑不了,替身也幹得過。”林修說,“可是輪到自己了,我才知道這事兒有多惡心。而且這麽惡心,還不一定有機會,我現在上趕著想替,也替不上了。”
他說著,眼圈又紅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說:“替是替不上的,人家在他心裏是完美的,完全符合想象的。偏偏他還得不到,得不到,就永遠都不了解,永遠都不可能失望。”
“我跟她說了。”林修說,“以前她認識的我,那不是我,那是姓候的的替身。她應該認識我,認識林修這個人……她說她不稀罕。”
“是她沒眼光。”我說:“我稀罕。”
林修一愣,老半天,抬起了頭。
我說:“他說的沒錯,他已經失去我了。”
不管侯少鴻是什麽套路。
亦或是終於“認識”了寧綺雲這個人。
那都不重要了。
他已經失去我了。
我擔保侯少鴻甚至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才失去的。
就是那次。
我把我唯一的朋友送進了監獄。
因為他傷害侯少鴻。
可後者卻用這條命去向他的女神獻殷勤。
得知他受傷的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恨不得受傷的是我——我還真沒那麽在意我自己。
我和林修本來是想做點什麽的。
在車上的時候,他就開始說騷話了:“哎,你還沒跟我說,你是怎麽讓他誤會你想我的?”
那事兒的細節當然沒法說,所以我隻跟林修說,我讓侯少鴻誤會,以為我想林修,於是他發了脾氣。
我說:“用嘴說的。”
“該不會是在床上吧?”林修靠在我腿上,笑得很無賴。
我說:“沒有。”
“唷~”林修笑著說,“這家夥還是不行,換成我,你三天都下不了地。”
我說:“看來她也喊錯過名字。”
“還轉移話題了。”林修嘿然道,“害羞什麽?這不是你的傳統藝能嘛?”
“……”
這回我是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不過林修也沒讓我問,直接便交代:“以前你睡著了,我抱抱你,你就說,‘老公,好熱……’對了,”他學著女人嬌滴滴的語調,“以後咱倆結婚了,你不能叫我老公,我對你那聲嬌軟的‘老公’,已經PTSD了!”
我笑著問:“那叫什麽?”
“叫官人。”他說著,握住了我的手,“來,娘子,讓官人親個守收……”
我倆到底還是什麽都沒做,因為林修不行了。
他徹底喝醉了。
胡亂睡了一夜,翌日一早,門鈴響了。
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開門,不由得一愣。
是林修他老婆,林敏敏。
雖然她經常去隔壁,但我倆畢竟不對付,自然是全無來往,隻是偶爾碰麵才打招呼。
我笑著問:“敏敏小姐,這一大早是有什麽事嗎?”
“不是我要找你。”林敏敏伸手招呼道,“是這位小……”
她突然住了口。
與此同時,我身後就傳來了聲音:“你把我的襯衫……”
林修也住口了。
三十秒鍾後。
“敏敏!哎!林敏敏!你別跑,老子追不上……”
某個沒穿襯衫光著膀子的家夥衝出去了。
我揉了揉額角,看向門口那個挺著大肚子,臉色蒼白的美人兒:“找我有什麽事麽?”
厲晴美這才從訝異中回神,看向我說:“我是來求你的,候太太……”
厲晴美告訴我,她未婚夫,也就是傅尚的公司出了食品安全事故。
她說:“本來隻是一些小事,給那幾個消費者賠償就好。但現在,他們鬧著要起訴。”
我笑著說:“那你們應訴就好了。”
“那邊請了大律師,他們很會造勢。”厲晴美紅著眼睛說,“最近因為對方的操作,事情被過度誇張的報道,我們已經收到了很多投訴,被停業整頓,甚至還有人寄花圈,現金流也撐不住了……”
“喔……”
最近的新聞我也看了,這件事確實被鬧得很大。
我知道這與侯少鴻有關,他不可能直接下場收拾厲晴美,對他來說,這不體麵。
“所以我是來求求您的。”厲晴美含著眼淚說,“我願意拿掉孩子,隻要您肯救我老公。”
我說:“怎麽救?”
“我們希望請到足以打贏官司的律師。”厲晴美說,“希望您丈夫可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