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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死一線

  過了兩天,舟四海又差遣夥計到客來軒。


  漢口縣舉辦的廚藝比試定在八月初六,每家酒樓最多隻允許派兩個廚子參加,打下手的也隻準帶一人。


  客來軒四個廚子躍躍欲試,若按廚藝高低,肯定輪不到劉萬和吳貴,不過梁十七不忍打擊他們的積極性,便讓他們先在客棧比上一輪。


  梁十七指定題目:“剛好,傍晚清水街的餘老翁送了我兩條大鯽魚,劉萬師傅和吳師傅就做無骨鯽魚,至於大劉師傅和鄭師傅,就做菊花魚,用什麽魚你們自己看著辦。”


  她看了眼外麵的月色,“離宵分還有兩個時辰,開始吧。”


  怕四人搶灶頭,梁十七便讓人搬了倆爐子過來,給他們劃分好區域,左右兩邊涇渭分明,省得出事故。


  林陽澤、崔鈺、楊鴻雲以及梁十七充當評委。


  實則梁十七一人就夠,其餘三人完全是閑著沒事湊熱鬧。


  王二丫何林等人關了店門,得空搬著小板凳準備好瓜子花生米,也來看他們做菜,美名其曰人多能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大賽場的氛圍。


  隻要不影響比試,梁十七也懶得拘著他們。


  崔鈺是個坐不住的,便提議四人推牌九,梁十七沒興趣,楊鴻雲也沒興趣。


  前者沒興趣是不喜歡打牌一類的活動,後者沒興趣純屬是嫌棄他們水平太菜,楊鴻雲過目不忘,又精通心算,牌場上誰輸誰贏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與其跟崔鈺打牌,他寧願跟林陽澤下棋。


  林陽澤倒是想跟楊鴻雲再切磋切磋,不過今天不是時候。


  林家在臨安商鋪遍地,每月月末都要盤賬,經過梁秋和那遭事,林父林母暫時沒了替他找媳婦的念頭,也不再反對他涉及生意,夫婦倆帶上商隊出遠門,把賬都丟給了他。


  他們說是做生意,實為遊山玩水散散心,順帶給梁十七找找辣椒番茄等種子秧苗。


  七月林陽澤一心讀書,壓根不知道他爹娘給他留了一地的攤子。


  氣歸氣,自家的生意總不能丟掉。


  林陽澤無法,隻好每日抽空盤賬數銀子,哪還有心情下棋。


  耳邊算盤劈裏啪啦響不停,崔鈺顛顛兒挪過來自薦:“伯晏我來陪你下棋。”


  楊鴻雲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滿了嫌棄,嫌棄中又帶著那麽點憐憫,仿佛在說:何苦呢,趕著找虐。


  “你你你……”崔鈺心肝兒拔涼拔涼,手指顫動,捂著胸口想吐血。


  此時此刻,他無比想念遠在漢口縣的親哥,大概也隻有崔桓才能帶給他親情的安慰了,不像這客棧裏,住著的都是牲口,毫無人性!

  崔鈺心心念念的崔桓,正抱著甜醅子吃得津津有味。


  管家見他胃口大開,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笑出了些許皺紋:“二少爺看似不著調,心裏還是惦記您的。”


  崔桓淺笑:“他不是不著調,是嫌金陵本家那些人太過迂腐古板,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人各有誌,天底下也沒規定書香世家的子孫必須當大才子。”


  管家低眉順眼:“您說的是,二少爺在臨安成長了不少。”


  他啊,還差得遠呢。


  崔桓挖了勺甜醅子,眉眼含笑沒說話。


  管家摸不透他的心思,便安安靜靜恭候在身側,不敢再多嘴。


  伺候崔桓的言兒眼珠子轉了半圈,掃過管家,又掃過在吃甜醅子的崔桓,嘴巴蠕動了兩下似是想提醒什麽。


  管家發現他的異常,問:“怎麽?”


  “少爺他……”


  哐啷。


  崔桓手中的瓷碗應聲而落,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甜醅子的酒香混合著血腥味逐漸在空氣中彌漫。


  管家手一抖,嚇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連忙過去扶他:“少爺,少爺!快去請神醫!”


  言兒忙不迭跑出去,他一開門,斜刺裏劃過一道寒光,從上而下對著他的腦門砍下來,言兒腳步旋轉側身閃過,就聽見刺啦一聲,銀色寬刀在堅固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串火花。


  刀痕嵌入三分,幾乎將其一分為二。


  好強的內力!

  若非言兒躲得快,他恐怕要被劈成兩半。


  言兒抽出腰間軟劍,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來者何人!”


  那蒙麵人提起長刀冷笑一聲,就算隔著黑色麵布也能感受到他的殺氣:“不想死就滾開。”


  燕京人?

  言兒沒工夫多想,刀劍相撞,震得他虎口發麻。


  他希望管家能快點把崔桓帶走,這個人內勁太強,他擋不了多久。


  寒光交接,刀劍聲不斷。


  言兒身上多處傷痕,好幾道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血液娟娟往外流,流過臂膀手腕順著劍刃至尖端滴落。


  月色被陰雲籠罩,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兩人交手數十回合,蒙麵人雖沒受傷害,卻也被言兒纏得厭煩,他橫刀一劃,地麵血跡斑斑:“你倒是倔,為了一個病秧子,連命都不要。”


  言兒拄著撿跪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他緩緩抬頭,嘴唇倔強地抿成一條直線,毫無畏懼地迎上對麵殺意凜然的眼神。


  “想殺少爺,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當年,是崔桓從亂葬崗將他撿回,為他取名,教他認字,讓他知道何為人,如果沒有崔桓,他早就成了野狗老鼠的肚裏食,哪能活到今天。


  他能伺候崔桓這麽多年,已經是賺了。


  這條命,為了崔桓,也算死得其所。


  言兒閉了閉眼,搖搖晃晃站起來,再次提劍衝了上去。


  血液揮灑,軟劍落地。


  就在蒙麵人手握長刀要砍到言兒脖頸之時,忽然,銀光乍現,飛速朝著蒙麵人死穴刺去。


  蒙麵人神經緊繃,躍起連退三步堪堪躲過。


  薄薄的匕首沒入牆麵,徒留尾部一個銀圈,上麵幽藍的光芒令人膽顫心驚。


  “誰?!”


  “你爹。”


  他聞聲抬頭望去,隻見屋簷上一男一女,女子紫色紗裙衣炔飄飄,大半夜還打著一把絹傘,站姿怎麽看怎麽風騷,方才出聲的也是她,而她身旁的男子大刀闊斧地坐在上麵,渾身漆黑,一雙眼睛在月色下亮的嚇人。


  蒙麵人眼珠子轉溜了一圈,暗道,這兩人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好惹的,與其跟他們鬥到兩敗俱傷,不如暫且放崔桓一馬,讓他多活幾天。


  黑衣男子察覺蒙麵人心生退意,眸光一淩,抽出背後長劍腳尖輕點,飛身俯衝而下,直刺對方麵門。


  隻一交手,那種來自靈魂深處戰栗,讓蒙麵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黑衣男子功夫深不可測,再這樣下去,他今天恐怕要折在這裏。


  蒙麵人且戰且退,黑衣男子招式千變萬化,卻越戰越勇,眼見黑衣男子一劍便要將要將他刺穿,蒙麵人餘光撇過,忽地翻身打滾,捉住了無力站起的言兒,威脅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


  “別管我,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殺了他!”


  黑衣男子淺色的眼眸在言兒麵上掃過,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蒙麵人趁機將言兒推向他,左足一點,旋身上了屋頂,三兩下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你們……”話未說完,言兒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黑衣男子冷著張臉,也沒上去接,長劍入鞘後提著言兒的衣領,把他丟給了身後的紫衣女子。


  “韓老四,都說多少次了,別把人像麻袋一樣丟,他又不是貨物。”紫衣女子收了絹傘,沒好氣地跺腳,她將傘折了又折,藏進袖袋,這才蹲下探了探言兒的鼻息。


  還好,有氣。


  不過傷勢很重,又怒氣攻心,沒十天半個月養不回來。


  韓老四任憑她埋怨,一言不發地走進屋子裏,崔桓病症發作,身上時冷時熱,臉色白的幾近透明,管家看到韓老四進來,眼底閃過一絲怨恨:“都過去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韓家的還不肯放過我家少爺。”


  韓老四盯著奄奄一息的崔桓,眼神古井無波。


  他掏出巴掌大小的木盒丟給管家,聲音就跟他這個人一樣死板:“韓洛給的。”


  管家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麵是兩瓶藥丸,他麵露躊躇,糾結到底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人都要死了,還怕有毒?”反正再毒的藥也沒崔桓自身來的毒。


  管家聽後臉色變了又變,終究還是拔開塞子,倒出一粒紅色藥丸塞進了崔桓嘴裏。


  這藥丸也不知道是何物所製成,崔桓吞入後不過幾息間便有所好轉,唇瓣不再蒼白,隱隱有了血色。


  管家將崔桓背到床榻上,轉身想對韓老四說些什麽,不想他人已經不見了。


  “崔管家。”


  管家見到來人忽地一愣,過了許久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你是墨家的丫頭?”


  墨汐將言兒放置在椅子上,對崔管家微微一笑:“十餘年未見,近來可好?”


  “勞你惦記,一切都好,就是苦了我家少爺……今晚,多虧你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誒~”墨汐拉長語調,擺手,“可不是我的功勞,我就一個路過的,是有人能掐會算,猜到有人想對崔桓不利,特意給我寫了書信讓我跑一趟,不過早知韓老四也會來,我就不來白撿便宜了。”


  提起韓老四,管家又開始憂慮:“韓家……韓洛究竟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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