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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升堂

  陳興德一番話純屬瞎扯,其中的邏輯經不起推敲,可誤食了泰和樓菜肴的食客中擁護客來軒的終究是少數,大多百姓哪管兩個客棧之間的是是非非,他們隻知道他們是受害者,總要找個理由發泄怒火。


  當即,就有腦子拎不清的百姓被陳興德煽動,成群結隊要去找梁十七算賬。


  衙役看得都無語了,陳興德是真賊!

  可他們作為官府之人,也不好表現出偏向客來軒的態度,免得百姓以為他們不公正,隻能拿布將陳興德那張破嘴堵上,嘰嘰歪歪吵死了!

  受害的百姓風風火火去石門鎮找梁十七,但他們注定要白跑一趟了。


  此時梁十七正在趕往漢口縣縣衙的路上,菜譜找到,還是人贓並獲,張正信要升堂審問,作為苦主客來軒的兩位老板自然要到場。


  梁十七坐在馬車裏還挺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體驗升堂,不曉得有沒有規矩?”


  崔鈺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升堂有什麽好玩兒的,惹上官司大多沒什麽好下場,官府審問也就那一套,杖棍鞭拶,識相的受點皮肉之苦,不識相當場丟掉小命的算你倒黴,所以,百姓對擊鼓升堂內心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像梁十七這般激動的他還真沒見過。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縣衙門口,跨進官府大門,就見裏麵被百姓三層外三層包圍,她們一行人擠進去都費勁。


  “讓讓,麻煩讓讓……”


  大堂之外豎一麵鼓,堂內置“肅靜”、“回避”。


  肅穆的公堂之上,張正信官服官帽一絲不苟走出來,頭頂明鏡高懸,端坐在公案後麵,衙役分列兩班,隻聽張正信清喝:“升堂!”


  左右衙役高喊:“威——武——”


  陳興德和馬永寧手腳鐵鏈鎖著,被壓跪在堂下。


  驚堂木落下一聲脆響:“堂下所跪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草民陳興德,臨安人士……”


  “草民馬永寧……”


  曹師爺在一旁奮筆疾書,張正信審問的每一個字他需要記錄在冊,一來需要上報朝廷存檔案卷,二是將來調任的縣令上任後,若有人需要翻案也好方便問責。


  “有人舉報你二人私藏客來軒的菜譜,人贓俱獲,你們可認罪?”


  “這……菜譜乃是草民意外所得,並不知是客來軒丟失的那本。”陳興德說得言真意切,要不是他剛才在泰和樓被捕之時說的那番話,百姓說不定還真被他糊弄過去了。


  梁十七感歎:瞧瞧這臨危不懼穩定心態,瞧瞧這變臉的速度,陳興德不去唱戲實在是可惜。


  別說百姓覺得他瞎扯,衙役也覺得他腦子進水,當他們耳朵是聾的唄!


  可陳興德就是臉皮厚,咬死了菜譜是撿來的,至於他之前說的都是氣話,在氣頭上的話咋能作數?


  按著他的說法,張正信頂多判他一個知情不報私藏贓物之罪,這和偷竊的惡劣性質可差遠了,隻要客來軒那邊不追究,他甚至都不用坐牢,罰些銀兩即可。


  馬永寧腦子不笨,也回過味兒來了,他更直接,把罪責都推給陳興德,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反正他就一個做菜的廚子,每天都待在廚房裏,有充分不在場證明。


  “酒樓一日三餐都需要草民親自把控,哪有時間溜去石門鎮偷菜譜?至於幫手就更不可能了,草民是外鄉人,在漢口縣人生地不熟,唯一認識的大概隻有賓鴻樓的師兄郭大川,但草民早已脫離師門,與他並無聯係,草民跟泰和樓的其他廚子幫工關係也很一般,他們不可能幫忙。”


  以上所說絕對是馬永寧的肺腑之言,菜譜雖然是他在用,也承認他對菜譜起了貪欲,但真不是他偷的,他也是在陳興德把菜譜給他的時候才得知這個消息。


  張正信要判他其他罪名他也認了,偷盜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張正信審案這麽多年,眼光毒辣,正襟危坐往下那麽一掃,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誰在撒謊,誰在說真話,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也覺得馬永寧沒那個人脈和腦子,便暫且放他一馬,讓他到邊上跪著去。


  而陳興德嘛,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張正信懶得跟他廢話。


  又是一聲驚堂木:“帶人證!”


  “帶——人證——”


  衙役的傳呼一層接一層傳到外麵。


  陳興德心下一驚,抖著手擦了擦腦門的汗,心想:不會吧,那小子他已經安排出城了,而且是看著他出了城門,這麽多天,怎麽著也該跑出漢口縣地界了吧。


  如果林奎和林香萱在這裏,定會將他罵個狗血淋頭,特麽做了這種事情居然不把屁股擦幹淨,這不是擺明了去讓人抓把柄麽!蠢貨!要做就做到快準狠,一刀抹脖子丟海裏喂魚,連渣渣都不能剩!

  可誰讓陳興德膽小又迷信,商人嘛,大多都有點相信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尤其是風水命盤之類的東西,怕遭報應,至於良心,他是沒有的,如果他膽子再大點,再心狠些,辛飛絕對走不出漢口縣,而是悄無聲息死在某個角落。


  沒錯,陳興德派出藏在客來軒的臥底就是辛飛,那個廚藝基本功都不會卻能做出一盤四喜丸子的少年。


  辛飛頭發散亂,穿著一身灰色囚服,臉頰瘦到凹陷,他狼狽地跪在陳興德旁邊,回頭不經意間看到楊鴻雲那張臉,他瞳孔一縮,撐在地上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你怎麽……”陳興德心裏咯噔一下,睜著眼滿是不可思議。


  不僅陳興德驚訝,梁十七也驚訝了片刻,崔鈺翻遍整個鎮縣都找不到的人,居然出現在公堂上了?

  匪夷所思。


  跪著的辛飛怕得要命,不敢東張西望,他隻求趕緊結束這場審問,關牢裏也好讓他去死也好,隻要別再讓他看到楊鴻雲那張臉。


  這個長得跟妖孽似的男人,他的手段實在太可怕了!


  辛飛確實在陳興德的目送下出了城,但他還沒跑出一裏地,就被兩個蒙麵人套了麻袋打暈帶走,再次醒來時,便身處於一個昏暗潮濕的暗室,暗室裏就一張桌椅,上麵坐著的便是楊鴻雲。


  當他看到楊鴻雲這張熟悉的麵容就猜到自己的行動失敗了。


  作為一名盜賊,他有職業操守,咬牙說什麽也不願透露雇主的名字,隻等他們鬆懈的時候,開鎖跑出去。


  誰知,楊鴻雲這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一開始,楊鴻雲什麽都沒做,就坐在哪裏喝茶看書,一派閑適,還問他要不要吃喝。


  秉著不占便宜是傻蛋的原則,辛飛搶過他的茶水點心吃了不少。


  然後,折磨就開始了。


  也不知道楊鴻雲究竟給他下了什麽藥,他開始腹痛難忍,想如廁,卻怎麽也控製不了,壓根拉不住來。


  憋尿憋到肚子幾乎發脹,痛到在地上打滾,辛飛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楊鴻雲折磨的不僅僅是他的肉體,還有他的自尊,他能挨打能忍痛,唯獨三急是個人都忍不了!


  這還不算。


  第二天,楊鴻雲沒來,他手底下那些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招呼他一頓,拳拳到頭,身上卻不見任何傷痕。


  第三天,他們不讓他睡覺,也不讓他自盡。


  一直到第五天,辛飛快要被折磨瘋了!

  他扛不住終於選擇招供。


  楊鴻雲聽完他的話,卻沒有一絲驚訝,語氣輕飄飄的:“這些,早在抓你之前我便調查得一清二楚,你說不說,都無所謂。”


  辛飛被氣到噴血,你特麽知道還折磨我?!

  直接去找陳興德算賬不好嗎!


  楊鴻雲噙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此言差矣,如果是我,當然能讓陳興德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上,但我媳婦兒太善良,想借官府的法子解決,為夫的,當然要滿足她的要求,那陳興德狡詐多變,光有物證怕是不夠,隻好請你走一趟,可惜,江湖上有名的空手派弟子好像不太配合……”


  他居然連空手派都查到了!


  辛飛對上楊鴻雲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頓時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躥到頭頂,如至冰窖。


  公堂上。


  辛飛下意識摸了下肚子,裏頭還有一顆不知名的毒藥,小命掌握在別人手中,他沒得選,隻能乖乖和楊鴻雲合作,對張正信更是有問必答,轉眼間就將陳興德買了個幹淨。


  “你胡說八道!”陳興德激動地想撲過去打他。


  “肅靜!”張正信怒拍驚堂木,“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陳興德你再敢擾亂公堂,本官先打你二十大板!”


  一聽要打板子,陳興德的離家出走的理智才逐漸回歸。


  “大人,這個罪草民不認,梁十七丟的是真菜譜,而草民那本菜譜分明是假的,兩者並非同一物,又何來盜竊藏汙一說?”


  “陳老板,這話我就不認同了啊,我幾時說我那本是真菜譜了?”


  啥?啥意思?

  陳老板猛地回過頭。


  梁十七從人群中擠出來,在地板上跪下:“大人,客來軒報案時便向您解釋過,菜譜裏的內容是錯的,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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