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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隱秘的過去

  在角落處巡房的獄卒,悄咪咪趴在牆上盯著桌上的飯菜流口水,香,實在是香啊!

  巡視的獄卒頭領大老遠就看到他撅著屁股,悄聲走過來抬腳就踹,凶神惡煞道:“幹什麽呢你,不好好幹活,給老子躲這裏偷懶來了!”


  “哎喲。”獄卒一個沒站穩,往前摔了一個大馬趴,回頭見是老大,立馬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擦掉嘴角上殘留的可疑痕跡,心虛地解釋道,“頭兒,我沒偷懶,就看看。”


  “看什麽?”獄卒頭領懷疑地瞟了他一眼,站在他方才的地方探出頭去,隻見楊鴻雲正在寬衣解帶,露出健壯的背脊,結識而肌肉流暢的臂膀……


  他一激靈,立刻收回腦袋,抬手在獄卒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壓低聲音罵道:“你要死啊!髒心爛肺的,連人家小夫妻的房事都要看,也不怕長針眼!上火就去萬花樓找女支子去,擱這丟人不丟人!”


  獄卒被他一巴掌打懵了,揉著腦袋滿頭霧水,頭兒究竟在說什麽啊?


  但他沒來得及問,就被獄卒頭領扯著後衣領拖走了,惡狠狠道:“打從明個兒起去給我掃一個月的茅房!”


  獄卒不敢置信:“頭兒!”


  梁十七背對著楊鴻雲,耳朵動了動:“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聲音還很淒厲。


  楊鴻雲換好衣服,正低頭係腰帶:“牢裏每天都有犯人被審問施刑,傳出哭嚎聲很正常。”


  “哦……”梁十七也沒多想,她盯著自己的腳尖,問道,“你好了嗎?”


  “嗯。”


  梁十七轉過身,收拾他換下的衣裳和食盒。


  這時,楊鴻雲突然問起:“我被抓走後,爹娘和小寶可安好?方強和楊柏可有為難他們?”


  聞言梁十七手指一抖,飯碗在食盒裏打了個轉,她壓下心頭的一絲慌亂,神態自若道:“一切都好,我跟爹娘都解釋過了,他們會安心等你回家。”


  楊鴻雲卻陡然摁住她的手腕,麵色一點點沉下來,用不容反駁的氣勢說道:“你在撒謊,家裏出了事,是方強他們做了什麽?”


  梁十七蹙起秀眉,對上他的眼睛,大聲反問他:“你現在身處牢獄中,即便我告訴你,你又能如何?除了徒添煩惱之外,你什麽也做不了!”


  楊鴻雲內心宛如被重錘狠狠砸了一擊,憋屈卻又無法反駁。


  梁十七說得一點沒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楊鴻雲慢慢鬆開梁十七的手腕,沉著臉一聲不吭。


  崔鈺和李大仁回來的時候,就察覺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僵,疑惑:“你們這是怎麽了?”


  梁十七沒說話,拎著食盒走出了牢門,反正她飯已經送了,知道楊鴻雲安然無事,目的也達到了,其他的事情等他出獄後再處理吧。


  “唉,嫂夫人?”崔鈺搔搔腦袋,“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伯晏,你們吵架了?”


  楊鴻雲盯著梁十七的背影,眼神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梁十七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開口道:“大仁哥,十七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還勞煩你送一程。”


  李大仁看出楊鴻雲跟崔鈺有話說,便爽快地應了下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唉。”崔鈺提起華貴的衣擺坐下,歎了口氣,“說吧,要我做什麽。”


  楊鴻雲背對著崔鈺負手而立,他麵朝天窗,嗓音有些暗啞:“子鈺,你可知當初老師為何不讓我入仕?”


  崔鈺表情奇怪:“知道啊,那時龍子奪嫡朝廷內外到處是戰亂,祖父不讓你我還有大哥被卷入其中,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那為何如今朝廷局勢明朗,老師還是不允許?”


  “這個麽……”崔鈺搔搔下巴,撇嘴,“我比較笨,反正祖父說什麽我就做什麽,想那麽多幹嘛!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楊鴻雲眺望窗外的天空,外麵陽光明媚,一支槐花在風中搖曳,然而他漆黑的瞳眸裏卻猶如寒冬臘月,能凍到人的骨子裏,他說:“我今年要入學,參加明年的童生試。”


  “你說什麽?”崔鈺不可思議地掏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忍不住皺眉道,“祖父能同意嗎?”


  楊鴻雲搖頭:“但我心意已決。”


  事實上,自吳玉芝病重,楊家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困境後,楊鴻雲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等不了崔學文所說那天的到來。


  想要保護他的家人,就必須出人頭地。


  但崔鈺無法理解楊鴻雲的決定,崔學文的教導早就刻在他骨子裏,而且他也深知崔學文的脾氣,他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要是楊鴻雲違不顧他而擅自入仕,倒時怕是連師徒名分都沒了。


  於是他苦口婆心地勸道:“我知道楊家不容易,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和大哥會幫你,錢也好,伯母的病也好,都不是問題,隻要你開口,崔家一定幫你辦到!我就不明白你為何那麽倔,明明很簡單能解決的事情,非要把自己逼上絕路,這樣有意思嗎?”


  “你也說了,那是崔家,而我姓楊。”楊鴻雲依舊不鬆口。


  崔鈺快要被他氣死了:“楊鴻雲啊楊鴻雲,你非要跟我們分得那麽清楚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哥兩個當兄弟看!”


  崔鈺肺都要氣炸了,楊鴻雲那臭脾氣,跟崔文學一樣一樣的,清高、自負,一旦做了決定,別說八匹馬,一個軍隊都拉不回來。


  楊鴻雲見他炸毛,有些哭笑不得:“子鈺……”


  “別!別叫我!”崔鈺支起手掌,沒好氣道,“我且問你,你非要去考嗎?”


  楊鴻雲點頭:“是。”


  “哪怕祖父知道後可能會再也不想見你,甚至把你逐出師門?”


  “是。”


  “你可想好了?”


  “絕無反悔。”


  “我草.你.大爺的!”崔鈺氣到罵娘,一腳踹翻了凳子。


  罵過之後,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牢房裏走來走去,神情痛苦又糾結,過了許久,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認命道:“罷了,誰讓你是我認定的兄弟,你要考就去考,我和大哥且先幫你瞞著祖父。”


  楊鴻雲一愣,不想為難他:“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做的決定,不管後果如何都該由我來承擔。”


  崔鈺捂著耳朵不聽:“就這樣說定了,我這就回去跟大哥商量。”


  “子鈺……”


  崔鈺自知意誌力薄弱,他不給楊鴻雲說話的機會,拔腿就跑,還不忘給關上牢門,凶神惡煞道:“閉嘴,你現在可還是犯人,好好在裏頭呆著!”


  楊鴻雲扶起木凳,望著窗外眼底閃過一絲掙紮,最終化為一道歎息。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這次,注定要辜負老師的一番好意了。


  崔鈺跑出衙門,見李大仁坐在車架上發呆,便走上去問道:“嫂夫人呢?”


  李大仁回過神:“在裏麵。”


  話音剛落,馬車門簾被撩起,梁十七探出頭來,對崔鈺笑道:“今天多謝崔二公子幫忙,我家中還有要事,便不去崔府打擾了,改日再登門道謝。”


  崔鈺心裏也惦記著楊鴻雲的事情,便沒有多加挽留:“那好,你們回去路上小心。”


  “嗯,就此別過。”


  崔鈺點點頭。


  梁十七放下簾布,李大仁也跟崔鈺打了聲招呼,甩動韁繩,追影噠噠噠就往前走。


  馬車離開時,與一對巡街返回的官差擦肩而過,馬車沒有多做停留,丁振看了一眼,覺得駕車的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一時沒能想起來。


  崔鈺看到丁振一行人走進縣衙,發出一聲嗤笑,轉身回府。


  崔府。


  崔桓坐在窗前,拎著衣袖執筆在描繪窗外院子的芭蕉,眼看著隻要畫下最後一筆就能完成,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聒噪的嗓音:“大哥,不好了,大哥!”


  崔桓被嚇得手一抖,一筆刺眼的濃墨橫穿了整片芭蕉葉,好好的一副畫,就這麽給毀了!

  他把筆往筆洗裏一丟,對闖進來的人眯起眼笑道:“子鈺,我記得昨天才跟你說過,不許在府裏大吼大叫,對否?”


  “哎呀!大哥都什麽時候了,還講究這些,我真有要事……”崔鈺對上那雙笑意不達眼底,甚至還隱隱浮現出殺意的淺色眸子,立馬卡殼,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認錯,“對不起,大哥,我知道錯了。”


  “三天內抄一遍《論語》交給我。”崔桓把桌上的畫紙卷起讓言兒拿去燒掉。


  崔鈺苦不堪言:“三天太短了吧?五天行不行?”


  崔桓看也不看他:“兩天。”


  “別別別,三天就三天,我保證交給你行了吧。”明知道他最討厭讀書,還非罰他抄書,崔鈺暗暗腹誹。


  “說正經的,大哥,你知道方才伯晏跟我說什麽嗎?他說他要去考科舉!”


  崔鈺話未說完,崔桓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茶水潑滴滴答答沿著袖口往下滴落。


  “大哥?”崔鈺沒想到崔桓聽到這個消息後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崔桓背對著崔鈺,因而崔鈺沒能看到崔桓臉上驟然血色全褪,瞳孔中滿是震驚和驚嚇。


  “哦,沒事。”崔桓甩甩衣袖,盡力掩飾發顫的嗓音,“我隻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時太過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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