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 布局
我休息了一陣之後,開始琢磨今晚這個事情,這個劉維維應該是個鬼,多年前被人殺害,但他不知道殺他的人是誰,就要找這個人,而這件事情和現在的這個我有關,大致就是這麽一件事。
但是,我並不知道這個編造出來的故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沒有那些記憶,想到這裏,忽然一段畫麵像閃電一樣驀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一條瀝青馬路筆直向前,黑暗籠罩在周圍,路燈的光照亮著路麵一路延伸進黑暗裏。空氣稀薄,一片死一樣的寂靜,那種清冷的感覺,仿佛不是人世間會有的。忽然,前方道路中間,出現了一個穿著古代官服,帶著頂戴花翎的帽子的僵屍,它瞪著一雙死魚肚皮一樣的白眼,雙手貼著身子,僵硬地一跳一跳著向我逼近,
忽然一下畫麵消失了,指留給我一陣驚恐的心悸。
我有點暈,感覺這好像是過去發生的事情,但到底是真的還是這個幻境給我編造的,不一時也不清楚,也不知道這段記憶意味著什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把我下了一跳。我走到門邊,警惕地問了句:“誰啊?”
門外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是我,對門的老劉。”
我一下“想起來”,早上遇見的何阿姨的丈夫,叫老劉,他們夫妻倆住在我對麵502。
我打開門,看到了老劉,他謙卑地笑著道:“小鄭,沒打擾你吧,我就是來問個事情,我老婆說你早上在走廊裏看到了一對雙胞胎男孩,是真的嗎?”
我詫異地道:“是真的啊,我幹嘛要說謊?”
老劉連忙道:“不不不,我不是懷疑您的意思。您能詳細說一下他們的長相和穿著嗎?”
我大致描述了一番,然後看到老劉顯得很激動,身子都有點哆嗦了,我不解地問道:“怎麽了?他們是你們家的孩子嗎?”
老劉咽了一下口水後道:“是我們親戚家的孩子,今天來我們家玩,早上就在走道裏妨礙您走路了,抱歉,我過來向您賠個不是,沒別的事。”
我道:“沒這必要,我也沒怪罪你們的意思,您有點大驚小怪了吧。”
老劉道:“你不見怪就好,沒別的事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走到對麵門口,開門進去了。
我關了門回到屋內,琢磨了一下這事,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蹊蹺,隻是我一時還沒想到是什麽,也不管了,再說吧。
我去弄了點麵條下了吃完,打算洗個澡,到了淋浴間,忽然看到地上放著一個塑料袋。我今早走的時候,地上沒有這個東西。我有點納悶,附身去撿起來打開,看到裏麵是一些女性的化妝用品。我再看看浴室,好像有人剛剛在這裏洗過澡的樣子。
我立即“回憶”起來,我是有老婆的,她叫白冰,還有一個七歲的孩子,但之前孩子失蹤了,我和白冰因此吵架,她就回娘家住了,她娘家也在這個小區裏。
我遲疑了片刻後,走回臥室,拿出我的手機翻看了一下通訊錄,找到了白冰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裏麵傳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的聲音,我開口問道:“白冰,你今天回我這了嗎?”
她冷冰冰地回道:“沒有。”
我解釋道:“是這樣,我剛才在浴室發現了一袋化妝品,我以為是你回來了。”
她道:‘我沒回來過。你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掛了,我在忙。’
我停頓了片刻,想不出要說什麽,然後她就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走回浴室,把那袋化妝品放進箱子裏,然後就開始洗澡。我一邊洗一邊想著之前那段記憶,老婆,孩子,失蹤,吵架,但卻並沒有想起更多的細節來,指模糊想起了白冰的長相,是一個很漂亮很幹淨的女人,有點高傲的氣質,而且,好像和我,和劉維維,都是過去一起的同學。
這些幻境的人物漸漸聯係在一起了,肯定會形成一個故事,但這個故事到底是怎樣的,我現在還不知道。至於這袋化妝品,如果不是白冰帶來的,那又是怎麽回事呢?這個細節,和昨晚我半夜起來看到半根點繞的煙的事情,有點相似,難道說,這個房間裏,除了我自己之外,還住著一個我看不到的人?
我想得有點頭大,決定不再想了。洗完澡,我坐到沙發上喝茶抽煙,好好放鬆著,忽然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次我走到門口也沒問是誰,就打開門看,結果看到一個瘦小的老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道:“請問這是601嗎?”
我道:“不是,這是501.”
他道:“那對不起,我走錯了,我家住六樓頂層。”
我盯著他看看道:“這樓隻有五層,沒有六樓。”
說完我就關了門,不再理他,回到房內沙發上坐下。對於這些奇怪的事情,我已經經曆很多了,都麻木了,不想再去追究。我現在得想一想,如何才能如米雲所說,走出這個幻境。
現在我的感覺是,這個幻境正在編織一些奇異的事情,讓我陷入惶恐和錯亂之中,喪失意誌力和清醒的理智,從而困住我,可能最終目的就是要我徹底失去本來的自我意識,而認同自己成為這個幻境中的主人公。
我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怎麽來打破這個幻境,但保持清醒的理智和正常的思維能力,肯定是要堅持的,這個力量,或許就是能打破這個幻境的“念力”。
我沉思了一會之後,掐滅了煙,回到床上開始睡覺,然後迷迷糊糊中,就聽到上麵傳來一些聲音,有人來回走路的聲音,有拖動家具的聲音,有抽水馬桶衝水的聲音,等等很多亂七八糟的,好像天花板上麵真的住著人家一樣。
但以我前一天一夜的記憶,這棟樓肯定是隻有五層的,上麵就是屋頂,不可能住人。我不清楚這些聲音是怎麽來的,也許隻是一種錯覺,或者是幻境給我製造的恐懼氛圍而已,見怪不怪,不要瞎想,就沒事。
我這麽警醒自己之後,那些聲音就慢慢聽不到了,我睡著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