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為所致
“君後！”
老君主出聲嗬斥君後，麵帶怒意和不滿，死死瞪著她。
這個女人，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夏思瑾暗自嘲諷一句，麵色如常，隻看向君後的眼中多了些許探究，就連說出口的那些話，似乎都藏著其他的味道，聽得君後瞬間沒了笑容。
“君後娘娘，我向來不信鬼怪命運之說，也不信什麽詭異天象，我從來隻相信，人在做天在看。”
最後六個字，夏思瑾說得極慢，一字一句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她紫瞳盯著君後，打量她臉上神情，隨後輕笑著轉身朝池邊走去。
君後咬著牙死死瞪著夏思瑾，眼底盡是不滿和惱怒。
眾人見夏思瑾走過來，都紛紛讓開位置不敢上前，隻君葉轉身看向她輕聲開口喚著，麵露擔憂。
“思瑾。”
夏思瑾淡淡瞥了他一眼，一邊朝箐藤伸出手，一邊開口。
“箐藤，棉團。”
箐藤將藥箱放在地上迅速打開，從裏麵掏出一個麵團遞到夏思瑾手中。
夏思瑾接過後，慢慢蹲下身子將麵團浸入水中沾取些許渾濁血水，然後將麵團放在鼻前四寸地方，另一隻手慢慢在空中扇著。
棉團上的氣味飄進夏思瑾鼻中，她仔細辨別著其中味道。
過了半晌，她才挪開棉團交給箐藤，隨後看向池塘中翻著肚皮的魚，緩緩開口。
“應該是砒霜，回去再仔細檢查，血腥味太濃，許多味道都被掩蓋了。”
“是。”
箐藤出聲應下，隨後掏出一個白色瓷**，將棉團放入其中，然後蓋上蓋子放回原處。
夏思瑾望著池麵，目光慢慢打量周圍眾人，環視一圈她才抬起手，指著自己左邊一個小太監開口。
“你，去撈三條死魚上來。”
小太監明顯愣住，隨後朝後退了兩步，麵露難色，顯然是不想去。
“這，神女，這水不吉利啊。”
“不吉利？你們都是這麽以為的？”
夏思瑾冷哼一聲，轉頭看向眾人涼薄開口，隻見那些宮女和太監都心虛地垂下頭，算是默認。
冷嘲一聲，夏思瑾朝前邁了一步，再次幽幽開口。
“既然你們都覺得不吉利，那便隻有我自己去了。”
說著，夏思瑾便提起裙子要朝池邊走去，君葉和老君主見狀皆連忙攔住她。
“思瑾，不可！”
“神女，不可！”
夏思瑾停住腳步，定定看著前方池麵，在等著兩人給她一個答案。
“一群廢物！神女要徹查真相，需要你們去撈三條魚上來，你們都扭扭捏捏，居然還要讓神女親自動手！寡人養著你們，就是來看戲的嗎？！
“你！還不滾下去撈魚，難不成你等著寡人把你踹下去嗎？！”
老君主厲聲嗬斥眾人，隨後轉向方才夏思瑾指著的那個小太監，滿臉怒氣地命令著。
小太監渾身哆嗦了瞬間，膽怯地看了眼夏思瑾和老君主，又望了眼血紅池水，又望向夏思瑾和老君主，眸中帶著祈求意味。
夏思瑾隻盯著他，雙手落在兩側，眼中沒有絲毫情感。
老君主見他磨磨蹭蹭不肯動，又是一聲厲嗬。
“還不快點！”
見沒有任何回環餘地，小太監這才死心，艱難地看向池水慢慢挪過去順著池邊下去。
他踏入水中時，眼底帶著視死如歸的味道。
當三條魚撈上來，小太監遞給夏思瑾時，夏思瑾卻沒伸手去接，隻盯著他開口。
“箐藤，拿盒子裝起來，帶回去檢查。”
“是。”
隨後，箐藤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盒子，走到小太監麵前打開，示意他放進去。
小太監慌亂地把魚放進盒子裏，其中一條魚的尾巴還露在外麵，但他卻是不肯再伸手去碰。
箐藤漠然望了小太監一眼，兀自伸出手將魚放入盒中，隨後蓋上蓋子重新回到藥箱旁。
他放下盒子，從藥箱裏拿出一方巾帕擦幹淨雙手，等著夏思瑾的命令。
夏思瑾垂眸望了眼箐藤，隨後又看向小太監，緩緩勾唇笑著說到，言語中的惡趣味明顯極了。
“你已經沾了池裏的水，反正已經不吉利，那就再去幫我撿三隻死烏鴉過來，就在那邊，不遠。一個是不吉利，說不定兩個加起來就是吉利了，你說對不對？”
小太監看著夏思瑾滿臉笑意，但渾身卻驀地打了個寒顫，隻能點著頭，轉身在路旁草地中撿了三隻烏鴉放在地上，畏懼地看向夏思瑾。
夏思瑾滿意挑眉，蹲下身翻動起烏鴉。
隻見烏鴉脖頸出有些許血跡，看那傷口形狀和深度，應該是箭傷。
她又翻看了其餘兩隻，傷口都是一樣的形狀，隻是深度有些許細微差別。
“都是箭傷。待會兒去其他幾個地方也分別撿三隻來，看看傷口是否一樣。”
夏思瑾鬆開烏鴉站起身，一邊接過箐藤遞來的巾帕擦拭雙手，一邊看著他輕聲命令著。
“是，屬下明白。”
夏思瑾點點頭，像是想起了什麽，繼續開口道。
“把我那**消汙水拿出來。”
箐藤不知為何轉開目光看了眼小太監，然後低下頭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瓷**遞給夏思瑾。
夏思瑾接過瓷**卻轉手交給了小太監，眸中淡淡的，看不出神情，麵上也沒有絲毫笑意。
“洗衣袍的時候，滴兩滴這個東西在你的水裏，可以洗去衣物上的血跡。若是沐浴時，也可以滴兩滴在水裏。”
小太監望著夏思瑾，眸中盡是驚訝和震驚。
夏思瑾不管他呆愣神情，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將瓷**塞進他手裏，繼續開口著。
“若是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或者感覺害怕不安，就到招雲宮來找我。”
說著，夏思瑾便望著小太監，等他回話。
但小太監卻半晌沒回過神來，隻盯著夏思瑾。
箐藤眯縫著眼睛，輕咳一聲，提示小太監收回他極其不禮貌的目光。
小太監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捏著瓷**，雙膝一軟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神女大恩大德，奴才無以為報。多謝神女賞賜，多謝神女賞賜。”
“起來吧，我這裏沒那麽多虛禮。”
夏思瑾淡淡看著小太監，隨後轉身朝老君主走去，隻留下小太監在原地跪著磕頭，然後從地上爬起來。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