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冬日的淒涼場麵
但從她緊緊皺起的眉頭來看，她想躲避的一切，並不能避開分毫。
冬日的寒風陣陣吹過，女子被長發擋住的麵孔，逐漸清晰起來。
初茗微微蹙眉，腳步不禁朝前移動了幾分。
“姑娘，咱們走吧。”
金盞見自家姑娘沒搭話，以為是人太多太吵，自家姑娘沒有聽清楚，於是又說了一次。
“等等，你看看那個人……”
初茗將金盞拉了回來，指了指那個麵容淒清的女子。
金盞順著初茗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驟然瞪大，險些驚叫出聲。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白芊芊啊。
“竟然是白小姐……”金盞越說聲音越低，但仍然透著驚訝和疑惑。
白家的人不是已經流放的流放，離世的離世的嘛。
怎麽在這裏，還有將白家人變賣為奴的事情？
初茗輕輕一歎，突然覺得，以前和白芊芊之間的爭執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想眼前的事情。
於是轉過身去，走出了人群。
金盞見自家姑娘離開，馬上跟了上去。
又瞅著見自家姑娘不說話，自己也不好開口。
金盞對白芊芊印象算不上好，但看到如今白芊芊的慘狀，也不好說什麽。
兩人正走朝回路走，忽然聽到一旁走來的幾人，說著看台的事情。
“陛下真是仁慈，白家私造兵器，竟然還能讓白家的女眷活著，隻發賣為奴而已，太便宜白家了。”
“可不是，以前白家多風光啊，就該將白家全族斬首示眾才對。”
“白家那些女眷也夠丟臉的了，今日被拉到這裏賣，明日被拉到那裏賣，比樂坊女子還不如。”
“誰讓白家老爺作孽，白家的女眷活該如此。”
……
初茗看著那些高談闊論的年輕男子，一個個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仿佛他們是主宰人命的神一樣。
“壞事又不是白家的這些女眷做的，卻要讓她們來承受錯誤，還要被這些惡毒的嘴巴咒罵，真是氣死人了。”
金盞憤憤不平的跺了跺腳，氣憤得看向那些，已經融入人群中的年輕男子們。
“看到別人遇到不好的事情，便自以為是的咒罵，這樣的人，大多過得不幸。”
金盞皺眉，疑惑的問道：“姑娘怎麽如此斷定？”
“你想想，一個人遇到事情，不去想想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而是任由自己的心情隨便開口，這樣的人你會和他往來嗎？”
金盞搖搖頭，“當然不會，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腦子呀。”
“這便是了，沒有腦子的人，即便不想不幸，恐怕都是難事，不過是早遇到不幸和晚遇到不幸的區別而已。”
金盞點點頭，見已經走到了之前的鋪子門前，拉著自家姑娘走了進去。
看熱鬧看得讓人生氣，還是買山楂小圓子最重要。
寒風冷冽，冬日特有的幹燥氣息拂麵而來。
汴京城內雖然還未下雪，但看著彤雲密布的天空，便可以料想到，這裏很快也要落雪了。
“朝飯用了些昨日買回來的山楂小圓子，覺得味道真是不錯。”
蘇夢看了看窗外的天氣，回身坐到桌前。
“蘇姐姐要是喜歡，過幾日再買一些回來。”
初茗擱下手中的筆，笑盈盈的看向蘇夢。
兩人正隨意說著話，院子中傳來一陣說話聲，很快屋門的簾子被打起，菊香走了進來，一臉的無奈和不平。
“姑娘，您能去花園裏看看嗎？”菊香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說出來。
夫人早上出門還未回來，眼下能做主的隻有姑娘了。
“花園裏有什麽事？”初茗問道。
“徐媽媽正在責打一個小丫鬟，我們都勸了，可徐媽媽就是不依不饒，還動手打了人。”
菊香歎了口氣，自從上次陳媽媽和徐媽媽打架以後。
陳媽媽被送到了莊子上，徐媽媽隻是被罰了月錢，徐媽媽便一日比一日囂張，今日竟然又出手打人。
“好，我去看看。”初茗說著話，便站起身來。
上次看在劉嬤嬤的麵子上，已經對徐媽媽網開一麵了。
如今徐媽媽又鬧上了，顯然是覺得有劉嬤嬤這顆大樹在，眾人不敢動她，因此才愈發得意了。
眼下劉嬤嬤隨燕夫人出了門，沒有人再會袒護徐媽媽，而徐媽媽還是這般蠻橫，真真是完全將燕家的規矩，當成了一紙空文。
初茗隨菊香朝花園走去，才走至回廊處，便聽到花園裏的吵鬧聲和呼喊聲。
初茗見一個年紀尚小的丫鬟被徐媽媽揪打著，一群老媽媽們不但不阻止，反而三三五五聚成一堆指指點點，就差沒有人手一把瓜子了。
其中眼尖的看到初茗來了，馬上拽拽身旁的人，又不斷用眼神示意對麵的人，像極了昆蟲交流時，互相發信號的樣子。
老媽媽們接收到了信號，馬上便紛紛散開，但還是不斷回頭去看，生怕徐媽媽發現初茗已經來了一樣。
初茗走近，看著還背對著自己，逼迫小丫鬟跪下認錯的徐媽媽，又看了看早已離開的老媽媽們，覺得徐媽媽這人緣真是夠差的。
“徐媽媽，你還不住手。”
菊香見徐媽媽還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上前拉開徐媽媽拽著小丫鬟的胳膊。
徐媽媽正罵得高興，可算是把昨天晚上賭錢輸了的氣順過來了，偏偏突然冒出一個愛管閑事的菊香。
徐媽媽一手狠狠拽著小丫鬟的胳膊，另一隻手一把推開菊香。
“別以為你是劉老太婆的孫女兒，我就怕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也配管我的事兒。”
菊香被使勁一推，差點摔倒不說，又被徐媽媽惡毒咒罵，氣得漲紅了臉。
徐媽媽歪著嘴得意一笑，揚起巴掌就準備朝小丫鬟臉上招呼。
忽然發覺手臂動不了，又使勁的用了用力，但發現手臂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還是不能動。
“徐媽媽，既然長了眼睛，可以看看為什麽手臂動不了。”
初茗懶洋洋的說著，微微一用力，將徐媽媽推了過去。
徐媽媽一見來人是初茗，又看了看將小丫鬟扶起的菊香，怨毒的看了菊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