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家家都有為難處
“哐啷——”不知是什麽兵器掉在了地上,打破了眼前的寂靜。
眾人聞聲看去,那夥站在麵攤旁的山匪中,其中一人掉的掉落了兵器不說,臉上的冷汗更是順著鬢發不斷向下流去。
“這膽子也太小了吧。”初茗兀自說著。
“就是。”金盞在一旁回應道。
“姑娘,煩你將身後籮筐中,那副繩索拿來給我。”站在一旁的老者微笑著看向初茗。
初茗眨眨眼,這家人究竟是早有準備,還是隨機應變啊,連捆人的繩子都預備下了。
不過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幫忙的好。
初茗看了看一旁得金盞,示意她去取繩子。
金盞會意,站起身走到籮筐前,翻找了一會兒,取出一副繩索。
“這麽多人,夠不夠用啊。”初茗覺得疑惑。
一言畢,耳畔邊響起一陣笑聲。
“這個小丫頭,膽子不僅不小,想的還挺周到。”站在灶台旁的老婦人,笑眯眯的看向初茗。
初茗聞言,抬頭衝老婦人笑笑,算是回答。
金盞拿過繩索,送到老者麵前,特意繞開那把九連環大刀,她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害怕的。
老者拿過繩索,左右量了量,又仔細看了看,琢磨著如何將所有的山匪一並捆起來。
可到底人太多,繩子長度有限,一時間竟然也沒了主意。
老婦人看不慣自家老頭磨磨唧唧的樣子,催促道:“捆不了全部山匪也不要緊,有敢跑的,掂量著我手中的漏勺。”
老婦人說著話,將手中的漏勺猛然一揮,嚇得麵攤旁站著的山匪們,慌忙集體向後一仰頭。
他們害怕呀,老婦人手中的漏勺若是飛過來,砸到自己的狗頭可怎麽辦。
“能捆縛幾人算幾人吧,祖父。”年輕婦人說著話,鬆開了手。
瘦竹竿的手腕終於得到了解脫,可也沒什麽必要了,因為他的手腕已經廢了。
年輕婦人見丈夫朝祖父走去,似有幫忙之意,於是也朝那邊走過去。
“隻綁緊手臂,也是可以的。”初茗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些人少數也有五六十號,除了被魏桓捆縛的那些人,尚有許多,若是一個一個綁,繩子肯定是不夠用的。
雖然麵攤攤主一家人個個都很厲害,但這裏距離外城已經不算遠了,等下若是進了城,這夥山匪想借著人多逃走,還是不容易抓住的。
殺雞焉用宰牛刀,全部一起綁了,何必再費事。
既然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自然是一個都不能放過。
初茗一句話,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她。
山匪們氣得牙根癢癢,這個小丫頭片子算哪根蔥,他們已經夠倒黴的了,竟然還有人想法子收拾他們,可惡。
麵攤攤主一家,除了一直冷著臉的魏桓,皆是一臉驚奇的看向初茗。
這個小丫頭,聰明是很聰明,可那雙忽閃忽閃的好看眼眸中,分明有調皮搗蛋的意味。
“呃,這個主意倒是不錯。”老者摸了摸下巴,隨後點了點頭。
“隻綁著手臂,排列起來走,倒也整齊。”年輕婦人覺得初茗的主意不錯。
“小丫頭不僅長得好看,腦袋也聰明。”
老婦人本來就很喜歡初茗,現在初茗一句話,便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她沒有不同意的。
“我說是吧。”
初茗見自己的意見眾人采納,很是高興。
忽然,初茗覺得有一道冷冰冰的目光,轉頭去看,見魏桓正看向自己,眸光冷然。
初茗心裏犯嘀咕,這個人像塊冰,脾氣看著也不算好,還是離遠些比較安全。
麵攤攤主一家動作很快,在山匪們哭爹喊娘的時候,將他們全部綁了起來。
“這個時候叫什麽啊,還是留些氣力到了地方再叫吧。”初茗看向一眾山匪,嘴角彎彎。
“桓兒送他們去吧,咱們繼續做生意。”老婦人安頓著事情。
“夫人說得正是。”老者陪笑著,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可以力壓九連環大刀的老人。
初茗嘴角一抽,她看出來了,這個老爺爺是個懼內的,難道是功夫不如自己的妻子?不像啊。
“我同桓郎一道去。”年輕婦人說話間,解下了腰間的圍裙。
“一道去,一道去。”
老婦人附和著,她樂得看大孫子和大孫媳婦感情好。
“不必了。”魏桓並未理會妻子灼灼的目光,冷淡的說道:“我的隨從一直在城門處等待,而且到了地方還要與主事官員相談,獨自去便可。”
年輕婦人聞言,正在疊放圍裙的雙手一頓,麵上的笑也僵住了,心底更是失落非常。
自丈夫從邊關回來,兩個月了,今日是與他見麵時間最長的一次。
“啊哈哈……”老婦人在一旁打著哈哈,“桓兒疼媳婦,寧可自己受累些,那就去吧。”
魏桓向祖父祖母行過禮,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老婦人與老者對視一眼,麵上都有些尷尬,當著大孫媳婦的麵,卻也不好說什麽。
大孫子自幼隨他們夫妻長大,對於他的性子再清楚不過。
雖說麵上總是冷淡的,可心腸還是很好的。
大孫媳婦是個極孝順的好孩子,生的好看,又一直心係丈夫,是個難得的賢內助。
可這兩人的關係,說難聽點,就是剃頭的挑子一頭熱,總也說不攏,真是愁人。
這樣下去,抱上重孫的心願也隻能指望小孫子了。
這麽想著,老兩口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初茗。
初茗是從不管別人家家事的,可她就在一旁坐著,想不聽見也難,想不看見也不行。
她又是個聰慧的女孩子,人家幾句話間,初茗已經聽出了。
這個不具有溫度的年輕男子和自己的妻子,之間並沒有什麽深切的感情,準確說,連起碼的感情也沒有。
而且他們的祖父祖母也是知道的,並且對此也沒有什麽辦法。
不然的話,那位老奶奶就不必說些麵上的話了。
家家都會遇到為難的事情,這也是正常的。
可他們忽然看向初茗,眼光又那麽懇切,這讓初茗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