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節 你別咬我
第一百十二節 你別咬我
一整盒的排骨湯，將江月喂得飽飽的。她吃飽了，就打算回學校。
黎均跟著她走到門口，江月將他攔下：“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黎均眼神央求地說：“晚上留下來陪我吧？”
江月看了一眼病床，皺著眉頭說道：“床那麽小，我擔心自己睡不好。”
黎均回頭看了一眼病床，還是江月上次生病住的病床，江月留下來不是為了陪護嗎？黎均想了想說：“沒事，晚上你睡床上，我靠著床眯上一覺就行。”
江月這才答應下來，一夜果然無事，江月睡在病床上，黎均坐在椅子上半個身子趴在床沿，不知不覺睡著了。早上醒來，看他這樣，江月竟有些難過，拍醒黎均，讓他到床上來。
黎均睡眼朦朧地看著她，站起來坐到床上，江月掀開被子要下來，黎均從後麵抱住她，讓她別動。
“你要幹什麽？”江月奇怪地問。
黎均將一把精致的木梳子擺在她眼前，笑容不自然地看著她。
“你怎麽會有這個？”江月剛要接過去。
黎均拿著梳子給江月梳起頭。
江月終於明白他的用意，黎均準備這把梳子就是為了給自己梳頭。看來這是生病前就準備好的。
“黎均，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好男兒誌在四方，你看你這副老父親的心思。”江月無不擔憂地說。
黎均將江月的頭發梳順溜，突然俯身在她耳邊說道：“江月你剛才說什麽？老父親的心思？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你就把我當成你父親吧。”
江月沒有跳起來揍爆他，黎均這句話沒有惡意，他的感情超越太多東西，江月佯裝生氣：“你占便宜沒夠了。”
兩人目光交織在一起，安靜地注視著對方。從來沒有這樣，什麽話也不說，什麽也不想做，隻想安靜地看著對方，一點點探入對方的眼睛，一直到彼此的內心。
張卉過來送早飯的時候，看到江月還在這裏，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不清楚兩人發展到什麽程度，江月是一夜沒回去，還是剛到病房。
“阿姨，你做了什麽好吃的？”江月剛剛梳洗過，就等著填肚子呢，她接過張卉手裏的飯盒，直接打開看，裏麵有小米稀飯和幾個包子。
黎均看著母親，笑著說：“媽，我感覺好多了，你先回去吧，有江月在這兒就行了。”
張卉怔怔地看著黎均，感覺自己聽錯了，這間病房裏，誰才是多餘的？她說不出什麽滋味，隻感到萬箭穿心，沉默地走出去。
江月和黎均分吃了小米稀飯和包子，兩人吃得津津有味，好像這段時間這是最美味的一次早餐。
早飯後，江月打算回去上課，黎均卻說：“江月，我想讓你請一天假。”
江月為難地說：“我這個人雖說學習不用功，平時從來不遲到不早退，你竟然讓我請假？”
黎均笑著說：“你成績這麽好請一天也沒事。”
江月猶豫起來：“我有什麽理由請假？”
黎均出主意：“就說給我補課。”
江月不好意思地笑了：“黎均，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咱倆的關係。”
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黎均嘿嘿笑了。
上午，繼續輸水。
護士端著針盒一進來，黎均頭皮緊張得頭發都豎了起來，兩隻手揣在一起，不肯伸出來。江月坐在他跟前，也被他嚇一跳：“黎均，快點伸出手，你要輸水了。”
護士坐下來，看他一眼，冷笑一聲：“ 他就這熊樣兒，看到針慫的要命。”
顧不上為自己辯解，黎均一把抓住江月的手捂在自己胸口，這才慢慢地伸出另一隻手，遞到護士麵前。
護士剛排完空氣，拿著滴水的輸液條，再次控製了滴數，坐下來，用一根褐色的止血帶綁在他手腕上，很快，血管高高地暴露出來，護士握著針柄，準備平移地插進他暴露出來的血管。
黎均很緊張，手心裏浸出潮濕的汗水，剛剛接觸到冰涼的針頭，他被捅了一刀似的哀嚎起來。
嚇得江月也忍不住大喊一聲：“黎均，你千萬不要咬我。”
兩人這一驚一炸的，針已經準確地紮進血管，護士將事先撕好的膠帶，先固定針頭，接著固定輸液條。看著眼前的兩人，她早就忍俊不禁，如果不克製，簡直要笑得四肢顫抖，如果不是擔心紮第二針，她也任性地笑一回。
順利地紮上針，江月也鬆了一口氣，她好奇地盯著黎均：“昨天你是怎麽輸水的？”
黎均為難地看一眼護士，她收拾好針盒，白大褂一晃，走了出去。
江月不解地問：“黎均，昨天輸水，你是怎麽做到的？”
黎均看著自己正在輸水的手，小聲說：“昨天，我媽在這兒。”
“你就這樣抓著她的手？”江月想象不出這個畫麵。
“不是。”黎均聲音更低。
“那是什麽？”江月追問。
“我媽抱著我。”黎均的聲音輕的連自己都聽不清。
江月一下子明白了，呆坐在那裏，腦海裏放映著那個畫麵。
房間裏，安靜的可以聽清輸液管裏滴水的聲音，黎均不安地抬起頭，看著發呆的江月，擔心地問：“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江月搖搖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她略帶傷感地說：“沒有，我挺羨慕你的。”
黎均一下子明白了，江月自小缺乏母愛，他心疼地鬆開江月的手，撫著她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江月，以後，你永遠是我最寵愛的女孩子的。”
江月一臉甜蜜，疑惑地問：“真的嗎？”
黎均鄭重地點點頭。
想起什麽，江月搖搖頭：“不對，如果將來有了孩子，也像我這樣聰明，你不是也會這樣抱著她。”
黎均腦容量瞬間被過度到未來的畫麵，他被一種奇異的幸福充斥得滿滿的，看著江月，他眼睛裏溢出火花四射的激情。
“你怎麽誰的醋都吃？”
江月發現自己想的太多了，注意到黎均的目光，她也不好意思起來。
那一刻，兩人都沒有想到，未來還有多遙遠，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十年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