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 運動場上的口哨聲
第三十一節 運動場上的口哨聲
新學期開始，江月最大的收獲應該是體育老師送給她的兩套運動服。春季運動會要開始了，作為鼓勵，徐老師從申請來的經費中抽出一部分給江月買了兩身運動服，這件事他跟校長說了，校長也同意了，不過臨走，校長說，別耽誤江月學習。
徐老師明白，江月不僅是好的體育苗子，還是年級第一名，是學校的榮譽。江月的班主任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她帶班時間不長，很快就發現了江月的聰慧，慢慢地喜歡上江月，平時有什麽好吃的不由自主地想著留給她一點兒。江月已經實現經濟獨立，她的獎學金和貧困補助，完全可以負擔起自己的生活費，當然，她沒有忘記江海江濤，苟富貴勿相忘，獎學金和貧困補助都交在江海手裏管理，為了體現出公平公正的原則，三人的夥食都是由江海說了算，他負責安排江濤去食堂打飯，江月放學後直接去操場等他們。說來也很奇怪，三人還是喜歡在操場吃飯，地方大，敞亮，空氣也好。不過江月隔三岔五總要失蹤一次，不是班主任拉著去開小灶，就是徐老師請客在外麵吃紅燒肉。
江海江濤也隻有羨慕的份兒，黎均失落了一段時間，江月對雞腿也不感興趣了，她現在成了學校裏的紅人，就連校長都會在開會的時候，讓老師關心像江月這樣家庭情況不好的學生。老師們的確做到了，不過看起來這些好都給了江月一個人。她經常受邀去理化老師家裏吃飯，去英語老師家裏做客，除了上課，江月一直在濃鬱的學術氛圍籠罩下，生活得開開心心的。
縣高中春季運動會召開那天，天氣特別好，碧空萬裏，陽光普照。運動會在縣一高舉行，江月先是參加女子短跑，跑道外人山人海，被圍得水泄不通。江海江濤拉著黎均好不容易擠到跑道附近，等到江月經過的時候，三人幾乎要喊破嗓子：江月，加油！江月，加油！
毫無懸念，江月拿了第一名。男子短跑第一名竟是王智賢，江海江濤本來想報名參加，可是需要騰出時間鍛煉，兩人就放棄了，黎均沒有參加的原因，竟然是他媽不同意，擔心影響學習。
當王智賢和江月站在一起領獎的時候，黎均心裏很不舒服，他甚至感到說不出的難過。江月臉上的汗水，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金色的光線，王智賢一直盯著她看，兩人中間隔著三四個人，王智賢的眼睛堆滿喜悅，看著江月，他興奮得快要瘋掉。江月遠遠看到領獎台下的江海江濤還有黎均，她得意地衝三個人眨眼。
羽毛球最後一項是男女混合雙打。江月的對手是王智賢，兩人一上場，觀眾席裏就爆發出一陣陣的口哨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不用看就知道怎麽回事，這些人都是王智賢那幫狐朋狗友，此刻跟著助威呢。說實話，這非常有用，還很有氣場，碾壓性地蓋過其他人的聲音，好像整個運動會都成了王智賢的私人事件。
“這妞兒跟咱們老大絕配。”有人開始起哄，吹著口哨，亂喊起來。
看著眼前失控的場麵，江海江濤不知道如何回應，緊張起來，周圍太多這樣的聲音，就連評委台上坐著的學校領導都裝作沒聽到。
這些聲音在黎均耳邊響起的時候，他感到都是對自己的挑釁，他眼睛盯著江月。兩人打得很激烈。但是不得不說，王智賢並不專業，他剛開始打得還可以，至少能打出去，打過來的能迎上去。很快，他就有些亂了陣腳，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越打越亂。江月卻越來越瘋狂，每一次都狠狠地打過去，對方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敗下陣來。江月越戰越勇，絲毫不畏懼每一個過招的對手，她身影矯健，靈活巧妙，一刻也沒有休息的功夫。等到運動會結束，她跑出來，迎著江海江濤，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太過癮了，太過癮了。”
黎均搶在江海江濤前麵，扶住江月，他準備了一條毛巾去給她擦汗。
“怎麽熱成這樣，一個運動場上都找不到你這麽拚命的人，沒人跟你搶。”黎均話語裏帶著責備的成分，他心裏其實酸溜溜的。
“我沒事。”江月這才認真地打量著黎均，他的話讓人忍不住亂想。
“我們三個在這裏幹著急，都想替你上去比賽。”江濤說的是實話。
“你們著急什麽？我好著呢。”江月接過黎均手裏的毛巾，在臉上摸了一把。
這次運動會，江月不僅獲得了名次，還有獎牌和獎金。江海統統替她收起來，代為保管，江月樂得不操心。學校領導和老師為了組織這次比賽都累得不輕，運動會一結束，大家各回各家了。
這時候，隻看到王智賢被一群人簇擁著，盡管隻領了一個短跑一等獎，渾身仿佛帶著勝利者的光環，一臉意氣風發的笑容，衝著四人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江月，今天很風光。”王智賢已不指望江海介紹江月給自己認識，看起來軟弱的江海江濤兩人其實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他知道這兩人骨子裏狡猾著呢。
“嗬嗬。”江月不想理他，也不想得罪他，應付地笑了兩聲。
“甘拜下風，來日再請教。”王智賢準備離開，跟在他身後的人一個個怪模怪樣地看著江月。不是王智賢攔著，這會兒估計對著江月就吹起了口哨。
目送他離開，江海江濤才算鬆了一口氣，黎均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他很煩惱。
江月沒有因為這件事影響心情，提意大家慶祝一下，黎均出主意領三人去招待所的餐廳，在那裏吃飯可以記在他爸爸的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