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話說的有些早
第二十六節 話說的有些早
“江月，你別看現在冷，走走還能出汗呢。你這都是剛從被窩裏鑽出來，不適應外麵環境。”江海念念有詞地說。
“我知道，可是我冷，真的冷。”江月穿著大嫂剛做的新棉襖棉褲，整個人像個粉嘟嘟洋娃娃，此刻嘟著嘴，一臉小委屈。
“手給我。”黎均笑著將手伸到江月眼前。
“不用吧。”這讓江月有些為難，不過她還是伸出了手。
眼看黎均就要將江月的手握在掌心，江海江濤這才看不下去。
“不用，不用，這可使不得。”兩人一左一右將江月擠開，笑著推了黎均一把。
“你們幹什麽呀？”江月不滿地瞅著兩人。
“小姑，雖然我們上了高中，脫離了貧窮落後的思想，但是你也要保持我們淳樸的家風呀，女孩子隨隨便便讓男的給你暖手，你這種滑坡的思想很危險。”江濤煞有介事地批評起來。
“前幾天還聽說，有人沉豬籠了呢。”江海嫌江濤說的不夠狠補充道。
“人家幹什麽了就沉豬籠？你別嚇唬江月了。”黎均不滿地指責江海危言聳聽。
“說了我也不信，都什麽時候了，戀愛都是自由的，有人敢那樣做，就是犯法。”江月也沒有那麽容易被唬住。
“我說你聽就行了，都是為你好。”江海被攻擊，著急了，他不知道怎麽教育江月，女孩子大了就是事多。
“也不是嚇唬你，我和小叔就是希望小姑你自尊自愛，不要做出什麽輕浮的事情。”江濤明白江海的心思。
“就是暖暖手，你們想的也太多了，還說別人思想滑坡，我看你們兩個思想才有問題。”黎均等著眼睛批評起兩人。
“女孩子大了就是不讓人省心。”江海搖頭歎氣。
“誰說不是呢。”江濤表示同感。
“你們兩個這一唱一和的，倒是默契。”黎均充滿鄙夷。
“我現在被你們兩個管得死死的。”江月沒想到回落到這個地步。
“都是為你好。”江海悶聲悶氣地說。
四人不再說話，沉默地走著，四周很安靜，莊稼鋪滿地麵像巨大的毯子四處延伸，不知名的鳥兒偶爾飛過，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泥土路踩得格外堅硬，筆直地通向縣城的方向，太陽快要出來了，在前方的天際爬出半個臉來，紅彤彤的看著像一團溫暖的火。
四人身上都見了汗，江月也不再說冷，越走越有力氣了。江海和江濤雖然瘦弱個子卻不低，黎均走在他們身邊，三劍客一樣彰顯出陽光雄性的氣息。
江月偷偷瞄了三人一眼，也被眼前陽剛的小男人感染了，她意氣風發起來，不甘示弱地跑到前麵，又麵朝三人倒著走。
“快到了。”江海摸著腦門子上的汗，笑著說。
“到了請你們吃飯。”看著不遠處的公路，黎均愉快地笑起來。
“小姑，你想吃什麽？” 江濤聽到吃的就來了精神。
“我想吃豆漿油條。”江月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好，我請客。”黎均闊氣地說道。
“那當然，資本家請無產階級吃飯，應該的。”江海毫不領情。
走到柏油路上，三人腳底下舒坦極了，先回一趟學校，自行車停在校門口，令人意外的是車鑰匙也插在鎖孔上。看著眼前的情景，四人都無聲地笑起來。江海推著自行車，一會兒就手癢起來，一邁腿騎上去，江濤也追著他坐在後座。在鄉下，自行車還是奢侈品，很少有人買的起。
黎均看看身邊的江月，江月瞅著江海江濤的背影，莫名地感到溫暖。
“江月。”黎均叫了一聲，手卻不老實地碰了一下江月的手。
江月明白怎麽回事，故意不去看他，將自己的手背到身後。
在一家早餐店前，江海支好自行車，等著黎均和江月慢慢走過來。
四人一腦門汗，沒有進屋，坐在外麵露天的桌子前，黎均讓江海江濤隨便吃，江月要了一碗豆漿一根油條。江海喝了一碗稀飯，就著兩個包子。江濤一份不夠吃又追加一份。黎均和江月一樣，他吃得卻沒有江月吃的那麽香。
“吃完飯幹什麽去？”黎均不想三人回去。
“回家。”江海作主回答。
“玩一天再回去吧？”黎均挽留。
“不行，孫老師走了，我們也不在家，太顯眼。”江海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兒。
沒有人反駁，吃完飯，四人就在早餐店門口分別，黎均一個人騎著自行車悶悶不樂地回了家，母親張卉並沒有多盤問他，黎均昨天出去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明白要去找江海，晚上不回來了。男孩子不能拴在家裏，張卉明白這個道理。對於江海江濤雖然是鄉下的，可是能看出都是上進的孩子，不會幹什麽壞事，黎均去找他們也能多了解鄉下的生活，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壞事。
看見黎均回來，張卉突然想起什麽，招手讓他過來。
“媽，怎麽啦？有事媽？”黎均看著母親，心裏有些發虛，畢竟出去了一夜，真的問起來一時竟沒有好的借口搪塞過去。
“看見你我突然想起來，那天給江月做了一身衣服，今天要去取，你在家也沒事，跟我一起去吧，正好也做一條褲子。”張卉笑著對兒子說。
“好，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母親對昨天的事情沒有追究，黎均心裏高興，又聽到是給江月做的衣服心裏樂意跟著去一趟。
“對了，你吃飯了嗎？”張卉手腕抬到眼前，精致的機械女表上顯示時間是早上八點十五分，關心地問道。
“吃過了。”黎均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我們走吧。”張卉掂著包出門，黎均跟著走出去。
“你昨天一夜沒回來，幹什麽去了？”張卉好奇這麽一晚上兒子去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黎均意識到自己想錯了，母親怎麽可能對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問都不問呢，他開始後悔跟著出來。
“大晚上的跑過去，今天早上趕回來，這時候鄉下也沒什麽農活，你跑去他們家睡一晚上回來了，你說我會信嗎？”張卉看著麵色緊張的兒子，追問起來。
“媽，你別問了，我就是去看看江海他們住的地方是什麽樣。”黎均挑著眉，不耐煩起來。
張卉聽到他的話，心裏的疑問更加多起來，她不明白黎均為什麽不願意跟自己講起在江海家遇到的事情，據自己對兒子的了解，每次出去玩回來都要話癆一樣的從頭到尾說清楚，這次顯然是個意外。難道是因為兒子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