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越來越神秘了
第二十四節 越來越神秘了
真不出江海江濤所料，大嫂率領另外兩個嫂子凱旋歸來的時候，走路都是橫著的，看起來就是雄赳赳，氣昂昂勝利姿態。
三人手提肩扛的都是年貨，一進門就熱熱鬧鬧地檢查著買回來的東西，三個女人頭挨著頭，肩挨著肩，一樣一樣地檢查買回來的年貨，索性喊江濤搬凳子，坐在院子裏收拾起來。什麽豬肉每家分多少，粉條正好夠六斤，大蔥韭菜現擇吧。她們一進家院子算徹底沸騰了。江海江濤三人也走出來看熱鬧。
“媽，你們在集上跟誰幹仗了？”江濤好奇地問道。
“賣魚的。”大嫂沒好氣地說。
“你看他長得那個冬瓜臉，南瓜身子，一腳都踢趴下了。”二嫂想起來就忍不住大笑。
“大嫂最厲害，按著頭頂著他胳膊，我可容易就掀他衣服揪他的肉，疼的他咧嘴哇哇叫。”三嫂也不害臊，說起來還一臉驕傲。
“你們真掀人家衣服？”江月聽得目瞪口呆。
“就你跑得快，我們這好戲，你沒看到吧。”大嫂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們也太厲害了。”江月沒想到三個嫂把打架當成了一件光榮的事。
“江月就算了，你們那是打仗親兄弟，上陣妯娌仨。”江海也在旁邊添油加醋。
“江月真好命，幾個哥哥沒一個不疼你的。”大嫂看著江月嫉妒地搖著頭。
“怎麽扯到我身上了，不和你們說了，等你們等到現在，都平平安安地回來我就放心了。”江月扭頭走出去。
江海江濤也腳底抹油跟著溜了。
三人在村子裏四處溜達，江海江濤遇見人都會打招呼，江月不認識也不知道說什麽，跟在兩人後麵，村裏人淳樸看到江月不說話，還一個勁兒地誇她“女大十八變。”“越來越漂亮文靜了。”
誇得江月都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隻好往村外走，不知不覺來到孫老師的家裏。門沒關，孫老師正在收拾行李，看來他是不準備在這裏過年了。說也奇怪，接到通知就該走的，他卻磨磨蹭蹭，昨天要去洗澡，今天要收拾行李，他這是舍不得離開呢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聽到身後有動靜，孫老師神情緊張地停下手裏的事情，看到是江海三人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來，無奈地說道：“是你們仨呀，我以為是誰呢。”
“你以為是誰呀？”江月歪著頭，淘氣地問。
“鬼丫頭。”孫老師被看穿心事，看著江月似乎有話卻表現得欲言又止。
“怎麽啦？孫老師，你不會是舍不得走吧？”江海一臉疑惑不解。
江濤生氣地看著江海：“你這不是屁話嗎？有什麽舍不得？這個破地方能跟大城市比嗎？大城市多好，吃大米飯，白麵饅頭，還不用下地幹農活，這個破地方讓孫老師吃了多少苦？還有讀書人的尊嚴嗎？”
“可以呀，江濤，有覺悟。”江月被江濤嚴肅的表情逗笑了，在他背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江月，你在家真是吃飽飯撐的，每次打我都這麽用力。”江濤沒有被小叔小姑寵過對江月的行為並不意外。
“你們說的沒錯，也不全對。”孫老師莫測高深地說。
“算啦，別在這兒添亂了，我們還是回我們的窩吧。”江海率先走出去，大步往前麵的院子走。
江月和江濤也隻好和孫老師匆匆道別，好不容易追上他。
回到院子，江海停下腳步，放兩人進去後，他將院門反鎖了。
“你幹嘛？”江月不滿地看著他。
“小叔，晚上不回去吃飯嗎？”看看天色已經暗下來，江濤著急起來。
“不吃了，天天在家帶孩子，我都快煩死了。”江海爆著眼珠子，莫名其妙地發起脾氣。
“誰讓你帶了？”江濤皺著眉，對江海的話琢磨不出真實的意思。
“我們不是相互關愛嗎？”江月覺得江海這莫名其妙的行為很可笑。
江海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氣呼呼地進屋了。
江月和江濤看著他突然像個大人一樣的背影，一時竟轉不過來神。
這天晚上，沒有人叫三人回去吃飯。到了後半夜倒是有人過來敲門，江海第一個竄出去，他好像知道是誰，打開門，一個黑影閃進來。江海將大門掩上，兩人耳語了幾句，等江月和江濤穿上衣服出來看怎麽回事，黑影已經一閃離開了。不過江濤還是認出來，那是孫老師。
江海重又反鎖了門，緩緩進了屋，看著瞪大眼睛等消息的江月江濤，慢悠悠吐出一句話：“明天上午進趟城，找黎均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江月江濤異口同聲地問。
“明天再說，睡吧。”江海脫下鞋子，躺進背窩裏很快就睡著了。
江月和江濤看看沒希望，隻好帶著一肚子疑問睡下。
第二天，江海一個人去縣城見了黎均，回來安排江月和江濤，這件事，誰也不能說。
江月和江濤反而好奇心更重了，夜裏也睡不著覺，莫名其妙地激動起來，兩人預感到有什麽振奮人心的事情要發生。
果然，這天晚上剛睡下，有人輕輕叩門，江海穿著衣服裝睡，這會兒幾乎從床上跳下來飛出去。江月和江濤總結昨天的經驗，也沒有真的睡著，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所以敲門聲一響，兩人也跟著跑了出去。門開了，借著昏暗的月色，看到是黎均，他推著自行車進來，江海和他低聲說了兩句話，接過他手中的自行車停在院子裏。
“你怎麽來了？”江月覺得不可思議，這麽晚了跑到鄉下來，他倒是年輕火力旺，奇怪的是他媽怎麽會放他出來？
“怎麽？不歡迎嗎？”黎均也算一身正氣的人，在江月麵前卻很難表現出來。
“怎麽不歡迎，不過你來的時間也太晚了。”江濤訕訕笑道。
“都回屋。”江海神神秘秘地說道。
“你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江月越來越好奇了。
“進屋說。”江海輕手輕腳地走進屋。
三人跟在他後麵進去，一起在江海床上坐下來。
“點燈吧？”江月覺得屋裏黑乎乎的，四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怪怪的。
“不行。”江海已經成了四人的中心。
“我讚同。”黎均挨著江月，這種朦朧的感覺讓他很踏實。
“為什麽呀？”江月有點小情緒。
“夜裏點燈能照亮半個村子。”江海悶悶地說。
四人沉默下來，沒有人說話，很默契地在等待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