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三個嫂子的戰鬥
第二十三節 三個嫂子的戰鬥
晚上，江海江濤和江月睡在牲口棚那邊的房子裏，大哥大嫂也是擔心江海江月住在那裏不安全，三個人更好些。
江月在最裏麵的房間快睡著了，她聽到江海和江濤還在討論數理化知識，在那裏爭得熱烈異常，江月不想參與，反倒被催眠一樣，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夢鄉。夜裏，溫度降到零下，江月絲毫沒有感覺到冷，她說不清楚怎麽回事，隻覺得特別累，真想睡個三天三夜。
第二天對於江月來說是個頗為無聊的日子，江海和江濤跟著孫老師去縣城洗澡，江月被三個嫂子抓去趕集了。
臨近年關，集鎮並不近，江月做好了準備，隻能靠雙腿走過去。三個嫂子真是麻利，走起路來毫不含糊，江月緊緊跟在後麵，還是跟不上，害得三個嫂子停下來好幾次等她。看在昨天三十塊錢的份上，大家對她十分包容。等她的時候，三個人站在路中間說說笑笑，絲毫不覺得著急。
到了集邊上，遠遠望去已經人頭湧動，兩邊的商鋪將攤位都擺在路上，賣什麽的都有。香蠟紙炮，大人小孩的服裝，大蔥青菜，雞鴨魚肉，蘋果橘子，偶爾見一個賣香蕉的都覺得稀罕。
一到集上，三個嫂子就顧不上江月，挨著攤子走，精心挑選，每一分錢都精打細算。江月被人群擠得走路都費勁。大嫂先買了香蠟紙炮，又買了一塊豬肉，猶豫了半天才走到蘋果攤前，買了五六個大蘋果。
二嫂人比較瘦小，買東西比較伶俐，江月還沒看清她都買了什麽，已經看到她走出很遠，三嫂憨厚，雖然長得壯實，因為太黑，看起來粗糙很多，每個攤子挑挑揀揀，才擠牙膏一樣掏出零錢買了一捆蔥，買了幾斤豬肉。
江月忍不住對四周的店鋪打量起來，基本上每家物品都被擺在外麵，搞得街道十分狹窄，人擠著人，走一步都是困難的。賣服裝的也是擺在大街上，沒有地方試，全憑感覺走。關鍵是沒有超市，百貨物品淩亂地堆在桌子上。
不知不覺走到燒餅鋪那裏，江月覺得自己肚子咕咕叫，她看到三個嫂子隻顧東瞅西看地買東西，誰也沒有注意到她。江月摸摸口袋，一分錢也沒有。她不敢停留，馬上走開了，邊走邊想，如果口袋有一百塊錢，自己都用來買什麽？首先是買一堆燒餅，請全家人吃，然後給自己多買幾套內衣，說實話，黎均媽媽帶自己去的那家內衣店，質量超級好，都是手工做的，衣服都是純棉的料子，貼著身體穿真的很舒服。
江月四周打量，沒有找到一家內衣店，女人穿的衣服孩子穿的衣服，倒是有幾家在賣，但是款式單一，顏色單一。江月將這一切默默記在心裏。
她好不容易追上三個嫂子，看到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原來大嫂在魚攤前跟魚販子吵起來。問清原因，原來是大嫂扒拉了半天，對方不耐煩，罵她買不起還想吃魚，窮瘋了。
大嫂不服氣，就和他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二嫂三嫂不僅不勸大嫂，在一邊幫腔起哄，跟那個魚販子對立著，掐著腰踮著腳尖，指指點點地吵起來。
“哎哎——”江月站在中間將人拉開，奇怪地問道：“你們吵什麽？買個魚有什麽吵的？”
“妹子，你別拉偏架，我還就不信了你們買不起魚，我這個賣魚的倒有一身的不是。”魚販子說著話，手已經搭到江月肩膀上，準備將她推到一邊去。
大嫂一看就不樂意了，衝過去，一股蠻勁甩開魚販子的手，嗓門大咧咧地喊道：“你要不要臉，我妹妹還是個小姑娘，你手都搭到我們膀子上了，你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要不要臉。”二嫂三嫂也不示弱，逼過來就準備動手。
江月倒被推到了一邊，一頭懵掉。
魚販子這下慌神了，手都不敢抬，挺著胸脯往前站了站，故作聲勢地甩著嗓門：“你們橫什麽？她是小姑娘又怎麽啦？我碰都沒碰他一下。”
“橫什麽？看你今天是真的不要臉了。”大嫂湊近去伸手就是一巴掌，對方一側臉躲過去。二嫂緊跟過去動起手，三嫂也不示弱，三人都是長期勞動的莊稼女人，胳膊手臂都有力量，動起手來絲毫不遜色一般的男子。
江月站在一邊急得直跺腳，大聲喊著：“快住手，大嫂，住手。二嫂，住手，三嫂，住手。賣魚的，別打了。”
可惜，已經扭成一團，魚販子絲毫沒占到便宜，三個女人將他壓倒在地，隻見胳膊腿一起往他身上打過去，又快又密集，魚販子空有一身力氣，被打的一會兒顧頭不顧臉，一會兒顧臉不顧頭。
江月看自己實在勸不開這場架，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快將她擠到人群外麵，江月氣得直跺腳，索性燒餅也不吃回家去了。
到了家，大哥見她一個人回來，奇怪地問她：“你幾個嫂子呢？”
“剛到集上就和賣魚的打起來了，勸不住，我就回來了。”江月撅著嘴，生氣地往屋裏走。
“三個打人家一個嗎？”大哥不是很意外。
“沒錯。”江月氣呼呼地說道。
“沒事，你別生氣了，我們不管她們。”大哥說完就扛著一把鐵鍁出門幹活去了。
望著大哥的背影，江月沒想到他會如此淡定，聽到自己老婆和別人打架，不說去勸勸，也不擔心，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江海江濤有說有笑地進了院子，看到氣鼓鼓的江月，兩人一臉嚴肅地走過來。
“怎麽啦？小姑。”江濤坐在她身邊。
“我們今天去辦年貨，什麽都買，大嫂二嫂三嫂就和賣魚的打起來了。”江月氣已經消了七八分，隻想看看江海江濤的反應。
“打就打唄，三個打一個還怕吃虧？”江海江濤的意見一致，好像這件事一點也不新鮮。
“她們少打架了嗎？你別說平時一點小便宜就爭得麵紅耳赤，逢到打架的時候特別團結，真是上陣父子兵，打架親妯娌。”江濤不忘揶揄幾句。
“那是你媽，你不擔心她有什麽事？”江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能有什麽事？鄉間地頭打個架再正常不過，不打架還有什麽生氣？”江海嘿嘿一笑，他倒樂觀起來。
聽到江海江濤這麽說，江月也放心了，想到當時的局麵，三對一，對方也不占什麽便宜。就看三個嫂子回來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