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洗澡

  第十八節 洗澡

  “江月，你過來我給你說件事。”張卉不理兒子，拉著江月往臥室走。


  “什麽事？阿姨。”江月跟著張卉到了她臥室，看著她將房間的門關上，好像很神秘的樣子。


  “江月，放寒假回去家裏也沒有洗澡的地方，我這裏有熱水，等下你去衛生間洗洗吧。”張卉熱心地說道。


  “不用了吧？”江月心裏也很想洗個熱水澡，半個月沒洗了，她覺得自己身上到處都是油膩膩的。


  “洗吧，沒事，相信我。”張卉不容分說，將她拉到衛生間，然後就去燒水了。衛生間裏有一個木盆，可以坐下一個大人，一個燒熱水的爐子，上麵通著鋁皮煙道。張卉去廚房引了火，燒上水。


  江月隻好接了半木盆的水。這時候，大家很少有人知道熱水器淋浴這樣的設計，就算家境比較好的黎均家，也是要用煤爐子燒水洗澡。


  水燒開了，倒進洗澡盆，水溫微燙，張卉看著一動不動的江月，知道她是不好意思在自己跟前脫衣服，笑著安排她放心洗吧，說完走了出去。


  江月跟到門口，反鎖上門，這才開始脫衣服。爐子上還燒著熱水，熱氣在房間裏彌漫開來，室內的溫度不斷升高，江月脫掉衣服絲毫不覺得冷。她光著腿邁進澡盆，坐在裏麵空間還很大，她撩撥著水往身上送，肌膚被熱水滋潤，溫暖和愜意的感覺湧進五髒六腑，舒服極了。江月閉上眼睛，她仿佛置身在另外一個世界，明亮的燈光，有瓷白的壁磚，有舒適的浴盆和寬大的毛巾。


  如今，這一切竟都是夢中的事了。


  江月泡好澡，仔細搓洗，她很久沒有用到沐浴用的乳液，洗頭發的香波，味道清淡好聞，頭發被梳洗得柔順光滑。


  洗好了，站起來，跳出澡盆，穿上張卉特意為她準備的衣服，江月不忘將衛生間打掃一遍，浴盆放掉水，清洗幹淨。地麵拖好後，才走了出去。


  張卉待在客廳裏，看著出水芙蓉的江月走出來，她突然懊悔自己怎麽沒有生出一個女兒來，如江月這般青春靚麗。


  “阿姨，我洗好了，我想回去了。”江月沒有看到黎均，想到應該事張卉將他支開的，江月沒想到她心思這麽細，走到她跟前，笑著說。


  “好，回去吧，放假了，回家陪陪家人。”張卉起身，將江月換下來的衣裳裝在一個手袋裏，讓她拿著。


  江月接過來，說了些感謝的話，才離開。


  張卉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回到屋裏，正好碰到從自己房間出來的黎均。


  “江月呢？”黎均好奇地問，他被母親攆回房間看了一會兒書，出來的時候看到衛生間門開著，卻不見江月的人影。


  “走了。”張卉有些失落地說道。


  “我去送她。”黎均說完就跑了出去。


  張卉沒有來及喊住他，皺著眉頭站在房間裏發呆。


  這天，江月並沒有再見到黎均，她一直安靜地走自己的路，一路上陽光很好，路麵也比平時顯得幹淨整潔，衣著樸素的行人，男男女女，三三倆倆，有的擦肩而過，有的邊走邊聊。隻有江月仿佛有什麽心事，腳步走得徐徐緩緩。


  黎均默默地跟在後麵，他說不清楚怎麽回事，悄悄跟在江月後麵，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時去看她的背影，心裏一陣陣竊喜，莫名地湧出無數幸福感。


  江月回到學校，將洗澡換下的衣服洗幹淨，晾曬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李玉蘭看她在夜裏閃閃發光的眼睛，絲毫沒有睡意，好奇地問她怎麽回事？


  江月剛開始並不想說有關黎均母親的事情，後來實在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又擔心吵醒別的同學，隻好說了黎均母親主動要求幫助自己的經過。


  李玉蘭聽完，馬上發表對黎均母親的觀點：這麽好的人，真是難遇，你太幸運了。世界上窮人那麽多，不幸的人那麽多，有幾個能這麽幸運的？肯舍你一碗粥容易，天天讓你吃上粥的人並不多。更別說又是衣服又是熱水浴的。


  聽著她的認可，江月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幸運，黎均母親的形象在她心目中逐漸高大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這天晚上什麽時候睡著的，隻覺得身心都很舒適，很放鬆，很踏實。


  第二天，江月連同江海江濤一起準備離校，她收拾好行李，抱著幾本書去找江海江濤兩人，說好的在教室門口集合，江月趕到的時候，卻看到有幾個人等在那裏，江海江濤也在人群中間，周圍停了幾輛自行車。


  江海看到江月迎過來，叫住她：“江月，這是我的朋友，知道我們今天回去，一定要送我們，你看他們有自行車，走吧。”


  江月皺著眉頭走過去，她眼睛盯著江海的朋友，在運動會上見過其中的幾個人，當時表現不俗，可是聽說都是學校的混混，特別是領頭的那個一臉匪氣，穿著軍綠大衣，棉褲外麵套著軍綠褲子，腳上還蹬著一雙黑皮靴。從衣著上看，對方是個有後台的人，所以就算混混也不是沒名沒姓的混。但是這種人不能惹，他會看上江海這種人嗎？看上他什麽？為什麽一夜之間成了江海的朋友？江月憑自己的智商，審視著眼前的複雜情況，迅速分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