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吃貨

  第十一節 吃貨

  江月看著黎均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他甘心受虐的原因，可惜他的眼睛散發出單純執著的光，甚至有點缺少大腦。江月無奈地接過飯盒，打開吃起來，裏麵的雞腿很肥，她吃得滿嘴油光，看著她吃得這麽香，黎均終於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


  江海江濤看著江月的吃相，想搶又不敢奪過來，畢竟這一個月裏，就算江月沒有來，黎均也沒打算將雞腿讓給兩人吃，他自己雖然吃得一臉痛苦，還是堅持吃了下去。


  江月的吃相，絕對是吃貨中的極品，每一口都咬的津津有味，在這個物質匱乏的時代，能有這樣的胃口，有這樣的雞腿，夫複何求。


  現在，吃貨已經成功吸引了江海江濤李梅和黎均的圍觀，這更加激發了江月的表演欲，她索性更加賣力起來，不是條件限製，她簡直想在操場上高歌一曲，順便跳個熱情四放的舞蹈。


  江月重又回到操場上吃飯，這時候天氣已經一天比一天冷，加上連下了幾場大雨，周末的時候，同學們紛紛回家拿衣服，江月和江海江濤一起回村，發現找不到家了，原來的小破屋找不到了，眼前隻剩下慘不忍睹的斷壁殘垣，三個人傻了一樣愣在那裏。很快又都飛快地往老大家跑，江海衝在前麵，剛進院子，就大喊起來：“大哥，大哥，我們的家呢？”


  老大從屋裏跑出來，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三個人，愣了一下，吃驚地問：“你們怎麽回來了？”


  “爹，我小叔的房子呢？”江濤顧不上回答，著急地衝到父親麵前。


  “著什麽急？進屋，先進屋。”大嫂從屋裏露出頭，招呼他們進家。


  “進屋吧。”江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那個破地方，沒有就算了。


  江海隻好低垂著頭，跟著她進了屋。看到三人都進來，老大也跟著進來了。大家在小飯桌四周坐下來，大嫂才笑著說：“前幾天下暴雨，房子被衝塌了。”


  “那我們住哪呀？”江海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心裏很著急，雖然明知住的是危房，可是也算是有個屬於自己的家。


  “你大嫂找隊上要了兩間房子，在牲口屋旁邊。”老大頗為得意地說。


  “那不是堆雜物的房子嗎？”江濤不確定這件事是真的。


  “我和你二叔三叔已經將裏麵搬空了。房子不賴，燒的磚蓋的，結實，比咱家那老房子強。”大哥是個精於算計的人，這件事讓他很有成就感。


  “家裏的東西呢？”江海清楚沒什麽值錢貨，可是被子衣服還是有的。


  “能撿出來的都搬到那邊了。”這件事大嫂親自參與了。


  “怎麽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江海有點小意見。


  “通知你們有用嗎？還怕影響你們學習。”老大耐心地解釋。


  “走吧，去看看。”江月沒心情聽他們嘮叨這些破事，對新的住址倒是很有興趣。


  “我也去。”江濤放下書包，跟著往外走。


  大嫂大哥前麵帶路，沿著村子裏的大路一直走到牲口屋那裏，隔一道院牆就是那兩間看起來還比較完整的房子。院子裏已經打掃幹淨，一條青磚小路鋪到房子門口，推門進去，裏麵空落落的，基本沒什麽家具，裏麵房間一張床，外麵房間一張床，兩張椅子，還有一張跛腳的八仙桌。


  還好，被褥還在，晚上睡覺不至於凍著。大嫂說，裏麵的房間是江月的。


  江月馬上進去看了看，硬板床上被子鋪得好好的，還有兩套新作的棉衣。大嫂跟過來說：“這是我跟你二嫂三嫂一起做的，怕你在學校穿得不好，惹人笑話。”


  “謝謝大嫂。”江月走過去，拿起床上的棉衣，嘴裏甜甜地說道。


  說實話，江月雖然心裏對這個地方還是生疏的，可是這裏的人並不讓她討厭。手裏的棉衣是柔軟的棉布做的，這種棉布不是自家紡織出來的，一看就是紡織廠才能出的貨，深色的棉褲，碎花的棉襖，衣服下麵還有一條長長的白棉布。這是裹胸的，江月現在身上就裹著一條，她睜開眼就裹在身上了，沒辦法，農村的女人很少有人穿胸罩，胸罩對女人來說就是奢侈品。這些好意，江月都心領了，收在一起，她走出來看江海。


  江海的衣服顯得破舊很多，棉衣用自家紡織的老粗布做的，他試了試覺得還行。江濤裏間看看外間看看，高興地說：“爹，我看這房子還不錯，我也想搬過來住。”


  “搬吧，搬過來正好騰出一間房子。”大嫂故意嚇唬他。


  “騰就騰。”江濤有自己的打算，“搬過來還能和小叔一起寫學習。”


  “回去吃飯。”老大看看大家都滿意，就率先走了出去。


  跟著老大走出屋子，江海將房門落鎖，走在眾人後麵。吃飯的時候，二哥全家二嫂全家都過來了，他們吃過飯來的，圍在三人身邊問長問短。這時候農村有個高中生，就像過去考上了秀才，大家還是很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