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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伍叔回來了!

  「寒愈!」夜千寵急促的出聲,聲音裡帶了幾分強勢,意圖讓他回神,別得寸進尺。


  她現在是一個手動不了,掙扎是掙扎不了的,只能奢望他不要獸性大發。


  男人低眉凝著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就是挪不開眼,胸口那種感覺正在肆意擴散。


  握著她下巴的指節也微微收緊,再一次將她的臉龐抬起來,「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


  嗓音略微沙啞,眸子里的邪意似有若無的漫出來。


  夜千寵心頭一緊,他是不是真的能想到很多關於她和伍叔之間的事?甚至知道親熱時伍叔喜歡她喚「居安」?

  男人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腦子裡一股子邪念驅使他只想做一件事!


  「唔!」夜千寵看著他陡然近在咫尺的峻臉,月眸張大,怔著!


  這張臉,對她就像一種魔怔。


  她索性閉上眼沒再看,唯一能動的左手使勁力氣的抵在男人胸口,拚命往外推。


  男人碰到她的唇時,動作便頓住了,那種特別的柔軟並不是他所熟悉的,但是不討厭。


  在她抬手想把他狠命往外推的時候,他輕而易舉扣了她的腕,垂眸,聲線變得很沉,「跟了我也沒什麼不好?」


  她緊咬貝齒,胸口崩綳著憤怒。


  因此,手臂剛被握住,她直接抬腳踹過去。


  男人的精力放在跟她說話上,她這一腳踹出去居然真的正中他腿骨。


  驀然的疼痛雖然不至於刺骨,但男人握著她下巴的手已經鬆開,正好夜千寵抬手把他往旁邊推,力度不小。


  旁邊有略微漂浮的窗帘。


  男人被推開的身子絞在窗帘里,短時間腳下不穩,身子撞在了窗戶玻璃上。


  「砰!」一聲,男人本就身體堅硬,這一下聲音不小。


  但夜千寵正怒火中燒,還覺得輕了,要不是她手不方便,就應該反手再給一巴掌!


  可這會兒,她只能離他越遠越好。


  然而她剛邁出去一步,手腕又一次被他扣住,略微用力就拽了回去。


  「啊!」她身體往後被掠過去,難免就扯到了右手肩膀,低低的痛呼出聲。


  她已經被按到窗戶邊,面前又是男人一堵牆似的身軀,單臂撐住玻璃,另一手依舊捏著她的手腕。


  聽到她喊了一聲,目光微緊,落在她臉上,「怎麼了?」


  夜千寵氣得不輕,「放開我!」


  也是這時候寒愈才看到她吊著的右手臂,眉峰擰了起來,「這是怎麼弄的?」


  她仰眸就要發怒,可是猛地接觸他那雙眸子,愣了愣。


  他正低垂眉宇,深深暗暗的凝著她,「嗯?我問你話……」


  夜千寵就那麼盯了他的眼好幾秒,然後才來來回回看著他幾乎沒有變化的五官。


  也不對,不是沒變化,肯定有的,至少,他現在看她的眼神是疼惜的。


  「伍、伍叔?」她滿是狐疑,聲音都輕得聽不到。


  寒愈聽她這麼喊,嘴角彎起微微的弧度,「手怎麼弄的?」


  她哪還有心情說這個,一番緊張后怕,憤怒也直接變成了委屈,左手算是使勁但也沒多少力氣的在他胸口打下去,「都是你,還問!」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就回來了,但對她來說,這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可惜這種情況下,變成了又喜又氣。


  見她現在情緒不定,寒愈薄唇微抿,由著她發泄了會兒,有力的手臂才把她撈進懷裡,安安靜靜的擁著。


  許久都是一言不發。


  早上的陽光淡淡的從窗戶外灑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夜千寵這麼被他抱著抱著,氣也消了,這麼長時間,頭一次覺得他身上的蘭草香那麼好聞,這才屬於她喜愛的味道。


  寒愈下巴虛壓著她的發頂,眉峰卻是淡淡的皺著。


  腦子裡有些空,有些事一下子接續不起來。


  上一次他入睡,是在滿月樓的醫院裡,這會兒卻在她的卧室。


  還有,他身上的衣服,明顯也不是自己平時指定的牌子。


  許久,他終於鬆開她,低低的問:「打我做什麼?」


  夜千寵被他這麼一問,滿腔的委屈又湧起來了,但她知道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想讓他自責,只搖了搖頭,「你自己被窗帘絆到撞上窗戶的,怪我?」


  她眸子里一片坦然。


  寒愈沒有不信的道理,心裡緊張落了下去,沒欺負她就好。


  他的手臂被她拉住,仰眸看著他,「你為什麼會這樣?」


  寒愈低眉,深眸如墨,「月樓告訴你了?」


  她點了點頭,「我沒怪你,只是……」


  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的緣由,寒愈沒辦法和她說清楚,這會兒,也只能抬手,指腹摩挲著她的臉,滿是歉意。


  這時候,他的目光也才落她嫣紅的唇上,眉峰微捻,多半能猜到剛剛是怎麼回事了。


  目光一下子變得陰暗下去。


  夜千寵生怕他又忽然沒了,雖然,明明拽著他沒用,但還是沒鬆開。


  「為什麼你又能出來了?」她實在是不明白。


  可連寒愈也略微搖頭,「我也不清楚。」


  「我給滿神醫打個電話吧?」夜千寵說著話,就去拿手機,但依舊拉著他不鬆手。


  寒愈見她如此,薄唇彎起意思寵溺,就那麼被她拽著過去拿手機,打電話的時候也由著她支配。


  她讓坐就坐下,她讓站就站著。


  電話通了,夜千寵簡潔的一句話:「我伍叔回來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滿月樓那邊幾乎沒有遲疑,「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夜千寵看了看他。


  想起來問:「你是不是剛運動回來,早飯還沒吃吧?」


  他現在身上還是運動裝,明顯是晨練去了。


  但是這個問題問寒愈也沒用,他也只能靠感覺,「大概。」


  她這才忍不住笑了一下,「之前,滿神醫跟我說過,你只要回來了,如果沒受劇痛折磨,是不大可能消失的。」


  然後才放開他,「是我太緊張了,你先去吃飯?那個……走路小心點。」


  別一個不小心摔個樓梯疼暈過去就又完了。


  寒愈聽完忍不住笑望著她,他也不是三歲小孩,還不至於走個路就把自己的命給送出去了。


  「我先去換個衣服。」寒愈終於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夜千寵點了點頭。


  好半晌才後知後覺的一下。


  回來了,真好。


  另一個卧室。


  寒愈進了自己的更衣間,看著一大半更換過的衣服,眉頭皺了起來。


  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原本是他專門擺放袖扣的地方,此刻卻擺滿了核桃,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雯姨!」


  雯姨幾乎是在樓下就聽到了先生的低吼,嚇得趕緊上樓。


  猶豫著在他門口敲門。


  聽到男人帶著慍怒的回應:「進來!」


  雯姨聽到這種語調就知道先生怒了,腳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往裡走,「先生,您叫我?」


  寒愈正站在窗戶邊,背對著室內,雙手叉腰。


  但是看得出來,轉身回來之前,已經深呼吸緩了一些,只是語調里依舊帶著幾分咄咄逼人,「你給我重新布置的房間?」


  雯姨一頭霧水,「沒有啊……」


  「那是誰把我裱的畫拿出來的!」


  雯姨更是懵逼,看了看房間,畫?

  哪裡有畫?


  現在當然沒有了,因為寒愈已經又收藏回衣櫃里了。


  看著雯姨的表情,寒愈多半也知道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手筆。


  閉了閉目,寒愈也不問了,只是一張峻臉十分冷沉,指了指更衣間,吩咐:「打電話,讓人把我的衣服都換回以前的牌子、尺寸,還有……」


  「算了。」他想了想,作罷。


  雯姨雖然納悶,但還是點了點頭,趕緊轉身下去,一切照辦。


  雖然,聽杭禮說,現在更衣間里的衣服也花費了好大一筆錢,但是先生又想換衣服了,她一個下人總不能攔著?


  等雯姨下去后。


  寒愈把自己的卧室都看了一遍,目光如劍似的挑剔。


  好在,除了衣服大換血外,其他的差別不大,唯獨……


  抽屜里那一堆爛核桃!


  那不應該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耍的東西,他是有病?

  想著,寒愈邁步折回更衣間,沉冷的臉上嫌惡之情一目了然,拉開抽屜,整個端了出來,然後到了外間的垃圾桶邊。


  完全不猶豫,一倒!

  「嘩啦啦!」核桃全部掉進垃圾桶。


  「嘭!」垃圾桶的蓋子一合上,總算眼不見為凈。


  舒服了。


  身上的衣服他怎麼看也不順眼,在衣櫃最深處找了一件袍子,去沖了澡換上。


  沖完澡出來,胸口的氣總算是順了一些。


  滿月樓還沒到,他也沒有胃口吃早飯。


  在卧室里來回走了兩趟。


  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


  雯姨再一次被喊了上去,「先生?」


  寒愈目光掃過去,「我的煙您都收起來了?」


  雯姨眉頭緊了,狐疑的打量著他,「先生,您沒事吧?」


  「之前,不是說要戒煙么?所以,家裡所有的香煙,包括煙灰缸,都被您自己扔了呀?」


  怎麼今天忽然又想抽煙了?

  寒愈站在那兒,不知道低低的咒了一句什麼,才略微平和的沉聲:「你先下去吧。」


  雯姨出了他的卧室,沒下樓,加快腳步去了夜千寵的那個卧室。


  夜千寵聽到敲門聲,以為是伍叔。


  結果是雯姨臉色略急的進來,聲音壓低,「大小姐,您和先生……吵架了?」


  她搖頭,「怎麼了?」


  雯姨指了指男主人卧室的方向,「先生忽然又說要抽煙了,還讓把衣服都再換一遍,換回以前的牌子。」


  夜千寵微蹙眉,知道是怎麼回事。


  伍叔和那個刻薄男本來習性就不一樣。


  她勉強笑了一下,「沒事,您下去忙吧,不用理他,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一會兒和他聊聊就會好了!」


  雯姨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之後,雯姨給杭禮打了電話,讓他趕緊把東西都置辦好,然後送過來。


  另一邊,杭禮接到電話后皺了皺眉,「寒總終於是想起來還有我這麼個助手了?」


  這段時間,杭禮都已經閑得蛋疼了。


  接完電話,他立刻動身。


  去商場直接點牌子和尺寸的時候,品牌經理又驚又喜的看著他,「杭先生,這次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吧?會不會過了這個季度,寒總又忽然決定中斷咱們的合約?」


  要知道,他們牌子永久性給寒愈定製衣服,雖然他只是一個人,但是他一個人可幾乎養活了一個品牌了。


  一年,從寒愈那兒來的收入就是一大筆,加上寒愈的名人效應,南都豪門圈子都對這個牌子多加青睞,銷售效果可想而知。


  但是,前段時間,忽然接到寒愈說解除服務關係,換了一個牌子,經理到現在都還覺得心痛。


  結果,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轉運,寒總又要續約了?她現在的感覺,就像前段時間被寒總忽然點名新簽的牌子的感覺——被餡餅砸中了!

  二話不說,立刻讓人去準備。


  至於香煙和煙灰缸,杭禮過去的時候直接都帶上了。


  希望寒總不會嫌棄。


  *

  滿月樓到寒公館的時候,看到寒愈在餐廳用餐,但是臉色沉冷,明顯情緒不佳。


  「回來了?」滿月樓站在餐廳,打了個招呼。


  雯姨聽到這個稱呼了。


  納悶的皺了一下眉,什麼叫回來了?寒總今天沒出去過,這幾天都沒有啊。


  寒愈已經放下餐具,優雅的擦完嘴角起身。


  兩人進了客廳,夜千寵也從樓上下來了。


  滿月樓問寒愈是問不出來所以然的,只好看了剛進客廳的人。


  夜千寵看了看他,才道:「可能,你說的是對的,痛之深,和愛之切就像兩個機關……」


  聽到這話,滿月樓有些詫異,那個男人生性無情,對親人都提不起半點溫暖,會這麼短時間就對千千情根深種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點刺激他起了反應……」說到這兩個字,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寒愈,尾音被自己吞了回去。


  寒愈的臉色當然已經是黑得不能再黑。


  滿月樓看了看他,轉手摸了一支煙出來,給他遞了過去,然後親自給他點火。


  知道他現在很煩,抽煙會好一點。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所有東西都被另一個人霸佔了,甚至還對千千有企圖,能不氣么?


  夜千寵不想讓他擔心和自責,所以,關於刻薄男與馮璐勾結,或者逼她加入聯盟會之類的事,她都沒提,也沒讓滿神醫說。


  正好,宋庭君打電話過來了。


  寒愈低眉看了看,接通。


  「聽說你醒了?」宋庭君有些遺憾,「可惜我回不去。」


  寒愈看了看面前的兩個人,跟他們倆問不出什麼所以然,所以對著宋庭君套話,「他(我)這段時間,都幹什麼了?」


  宋庭君笑了笑,「還能幹什麼?你掙下那麼大的江山,吃喝玩樂唄,放心吧,對千千還是很不錯的。」


  沒有破綻。


  畢竟,之前宋庭君和滿月樓就通過氣了,說法當然一致!

  掛了電話,寒愈也看了他們幾個的那個微信群,裡面還有幾條聊天記錄。


  隱約能看出來,那個男人對千千確實是好的,卻好得他有些妒恨。


  滿月樓看了他,「上次是意外,你得慶幸他沒糟蹋身子,這幾個月傷養得很好,應該不至於一個劇痛又讓你背過去。」


  也就是說,他回來了,就好了。


  寒愈只是點了一下頭。


  可能是共用身體的緣故,他心裡卻沒那麼安然,總覺得那樣陰險冰冷的男人,哪會甘心湮沒?


  如果就此甘心,他也不會時隔十多年,又一次冒出來!


  因此,寒愈想趕時間多做些事。


  直接看了她,「基地的事,最近就去辦?儘早放你手裡?」


  夜千寵聽了這話,有些愣,太突然了。


  ------題外話------


  【相互嫌棄的日常1】伍叔:核桃?老不死的才玩那東西,你個該死的變態。


  刻薄男:呵呵,你搓不起!

  九:錢都是伍叔掙的,你居然說他搓不起……


  刻薄男:你向著誰?小心把你盤成核桃!

  九:面上好怕怕,內心MMP~

  【相互嫌棄日常2】


  刻薄男:小心抽煙抽成個肺癆,病死你!

  伍叔:(睥睨)我死了你還能活著么?


  刻薄男:……祝你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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