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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186

  道:「皇上,貴御醫回宮了,在門外求見。」


  姬鳳離猛然抬頭,高聲道:「快宣!」冷靜醇厚的聲音里,竟隱隱透著一絲難掩的激動。如若來的是女子,花著雨幾乎就要懷疑他喜歡上這女子了。


  「老臣富貴叩見皇上。」阿貴一進來,便跪下施禮。


  姬鳳離揮手道:「免禮,事情辦得怎麼樣?」


  「幸不負陛下重託。」阿貴啞聲說道,起身從錦囊中掏出來一粒黑黝黝的藥丸。


  姬鳳離接過藥丸,聞了聞,便往口中送去。


  阿貴忽急急阻攔道:「陛下真想好了?」


  「朕早已想好了。」姬鳳離低低說道,將藥丸吞入口中,端起桌案上的茶水,飲了下去。


  花著雨心中一痛,難道說蠱毒還沒有完全解掉?阿貴此番出宮是為了尋葯?正愣神間,忽見姬鳳離廣袖輕拂,她暗叫不好,手臂一撐,便從屋檐上飄身而起。一支硃筆穿過她偷窺的洞,帶著凌厲的肅殺之意和飛濺的墨汁貼著她的臉頰飛了過去。倘若她躲得稍慢那麼一點,此刻這支硃筆恐怕已經打在她臉上了,饒是如此,還是濺到臉上幾點墨汁,火辣辣地疼。


  姬鳳離這廝,敢情已經發現她了,怕是將她當成了刺客!

  這麼一點動靜,禁衛軍已經執著刀劍包抄了過來,待看清是花著雨,一個個嚇得慌忙跪拜施禮,大約是沒見過皇后也會上房揭瓦。


  花著雨施施然坐在屋檐上,高高束起的烏髮垂落而下,發尾在風裡飛揚著,活脫脫一個夜闖深宮的江湖混混。「還不下去,掃了本宮賞月的雅興。」疑似江湖混混的皇後娘娘冷聲喝道。


  眾禁衛軍汗顏:「……」皇後娘娘,您非要在勤政殿屋頂賞月嗎?


  眾人默默退走,片刻后,一道人影飄身上了屋檐。


  「你在這裡幹什麼?」含笑的聲音在身前不遠處響起。


  「賞月,不可以嗎?」花著雨側首望天,並不看他。


  姬鳳離默默地看了看夜空,四月底了,連勾下弦月都沒有。他唇角輕彎,抑制不住的笑意如流玉般輕漾。他走上前去摟她,花著雨一把拍掉他的手,輕斥道:「離我遠點!」


  姬鳳離靜默了一會兒,依言向後退了幾步,無限委屈地說道:「多遠?再遠我就掉下去了。」


  花著雨扭頭不理他。


  「我真要掉下去了。」淡若熏風的聲音悠悠傳來,含著那麼一絲戲謔。


  「掉吧,最好是掉到一個女人的懷抱里,讓她給你開枝散葉,延綿子嗣!」她淡淡說道。


  低低的笑聲在不遠處響起,花著雨怒火中燒,憤然望向他。一襲明黃色龍袍的他在屋檐上臨風而立,廣袖衣袂在風裡飄飄飛舞,天空中沒有月,看到他讓人幾疑是皎月墜落在凡塵。能將龍袍穿出這樣翩躚的風姿,這世間恐怕也只有他姬鳳離一人。


  姬鳳離的目光掃到花著雨的臉龐,笑意忽然凝住,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掏出錦帕去擦她臉上的墨痕,「疼不疼?」他一邊輕柔地擦拭,一邊柔聲問道。


  「你管我疼不疼啊?」她憤然說道。


  「小傻瓜!」他動情地低低喚了一聲,氣息不穩地湊上前去,不等她反應過來,便俯身吻住她,順勢將她攬到了懷裡。他的吻極盡深情。


  「有人會看!」花著雨使力去推他,哪有在屋檐上親吻的,何況他還是皇上,這也太驚世駭俗了。那麼多禁衛軍看著呢,他不要臉,她還要呢。但是,她的抗議都盡數被他封在唇齒之間。恍惚間,她感覺到身子一輕,已經被他橫抱在懷裡。


  「做什麼?」花著雨輕聲問道。


  他的唇游移到她耳畔,氣息不穩地說道:「當然是下去了,難道寶兒想在屋檐上面……」


  花著雨的臉頓時紅了,自他臂彎間偷眼打量四周,發現那些侍衛和太監已經悄然退走。兩人正要從屋檐上直接遁走,就聽得趙公公在底下尖聲稟告道:「皇上,藍相有急事稟告!」


  姬鳳離眉頭一皺,俊逸的臉上一片冷凝。


  「藍冰半夜前來,定是有要事,你快去吧。」花著雨柔聲道。


  姬鳳離輕嘆一聲,溫暖的指尖輕輕地摩挲著她的紅唇,氣息游移到她耳畔,「寶兒,乖乖等著我回來!」


  花著雨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方轉身從屋檐上躍下。只是她並沒有回桃源居而是去了太醫院,見到了正在搗葯的阿貴。


  「貴太醫,你給皇上尋回來的是什麼葯?」花著雨也不多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阿貴放下手中的搗葯槌跪下施禮,十分為難地說道:「娘娘,這件事陛下特意囑託老臣萬不能告訴娘娘,所以,老臣不能說。不過,老臣可以告訴娘娘,陛下的身子非常好,您不必擔心。陛下吃的葯,完全是為了娘娘著想。」


  「為我?」花著雨一時懵住了,姬鳳離吃藥和她有什麼關係。


  「是的,娘娘忘記自己生殿下和公主時,是難產嗎?」阿貴緩緩說道。


  花著雨一愣,難產,為她好?仔細一回味阿貴的話,頓時如遭雷擊,「你是說,陛下他,服用的是……是……絕子葯?」花著雨嘴唇顫抖連話都幾乎說不連貫。


  阿貴點了點頭,「這件事娘娘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好。」


  花著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桃源居的,心中縈繞的只是「絕子葯」三個字。莫說是皇帝,就是凡俗百姓,也將子嗣問題看得很重。可是,姬鳳離他竟然服用了絕子葯。方才她還因為溫婉說的「開枝散葉,延綿子嗣」而遷怒於他。而他,為了她,原來早就已經做好此生再不要子嗣的準備。


  怪不得自從她身體好轉,他就日日早出晚歸,只怕是在刻意躲著她吧。原來他一直在等著阿貴這粒絕子葯。


  這一刻,她心中滿溢著憂傷和感動。這個男子為了她什麼都不惜去做,從來不為自己留一點餘地。


  紅燭搖曳,映出一室朦朦朧朧的光暈。花著雨坐在床榻上,一如所有等著丈夫晚歸的女子,但她不是怨婦,因為她知道,不管多晚,她等的那個人一定會回來。


  姬鳳離回來時,看到她還沒睡,顯然受寵若驚。


  「怎麼還沒睡?」他低低問道。


  ?  「我在等你!」她輕聲道。


  他唇角一揚,深邃的墨色眼眸在他絕色的笑容里燦若流星。


  花著雨走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懷裡。


  姬鳳離微一錯愣,低頭看她,黑眸中有光在飛舞,那麼狂肆,那麼迷人,讓人失魂落魄。


  他伸臂一撈,便將抱起,天旋地轉間兩人都倒在床榻上。他尋到她的唇,貼了上去,明明溫柔得很,卻帶著熾熱的堅硬,強勢地吻了下去。他吻她,她回應著他,兩人明明都滴酒未沾,可卻都有著朦朧的迷醉。


  兩人前番有數的幾次,要麼是他中媚葯,要麼是他飲醉,要麼是他故意病發,像今日這樣兩情相悅,還是首次。


  「寶兒……」他低低喚她,憐惜的吻溫柔地落在她唇角,臉頰,眼睫,額頭。


  「寶兒,那一夜,對不起。」他看她的眼神,熾烈纏綿,卻分明有深深的歉疚和疼惜在裡面。其實何止是那一夜,以後的那幾夜,他哪一次不是對不起她。為了留住她,他裝病,裝醉……


  花著雨伸手抱住他寬闊的肩背,主動吻上他的唇。


  她知道,在她痛苦時,他的痛苦絕不比她少一分一毫。過去的一切已經化為煙灰泡影,她只願由這一刻起,他們永遠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爛……


  她的吻就像是火摺子點染了炸藥,讓姬鳳離的冷靜蕩然無存。他抱住她,將對她所有的愛和憐都做了出來。


  鴛鴦交頸,抵死纏綿。


  月半彎,照無眠。紅燭搖,醉歡顏。


  第一章


  我叫皇甫疏,今年十歲,父皇和母后都叫我疏兒,我很喜歡我的名字。可是,我那天殺的哥哥皇甫贏卻從來不叫我的名字,他叫我雞婆婆。


  只因為我曾經說過,長大了闖蕩江湖我要用父皇原來那個姓「姬」。只因為我喜歡易容成老婆婆。


  當然,他給我起個雞婆婆的諢號我不生氣,本公主很大度,但讓我受不了的是,他的諢號是珍珠狐狸。


  這個諢號倒不是他自己起的,是他的師傅們起的,因為他忒狡猾了。珍珠寓意圓滑,狐狸寓意狡猾,珍珠狐狸就是圓滑的狐狸,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珍珠狐狸其實是高貴的狐狸。


  我是雞,他是狐狸,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欺負我么?


  其實他算什麼哥哥,只比我大了不到一炷香工夫。聽母后說,我生下來時瘦小的可憐,而他卻粉嫩白胖,我很懷疑還在母后腹中時,他就欺負我。所以我才生得那麼瘦,出生時也沒有搶到他前面,所以才屈居為後,所以才整日價被他捏著我的臉蛋讓我喊哥哥。


  論武功,我其實是打不過他的,他光師傅就一大堆,母后的四大親衛,父皇曾經的兩大名士,都是他的師傅。


  我的師傅不多,就三個:教習我醫術的貴太醫,教習我毒術的唐玉唐將軍,還有一個教我易容的師傅。


  用膳的時辰到了,父皇和母后今日不在宮,宮女們忙著向桌上端菜肴,我也湊過去端。此時我已經易容成了一個小宮女,沒人能認出我來。


  端飯時,我刻意在狐狸哥哥的碗里下了毒藥,這葯是我今日剛研製出來的,我還不太清楚這毒發作起來是什麼感覺。


  我看著狐狸慢條斯理地用膳,在心裡得意洋洋地笑,直到他快用完了,我才出去悄然將易容抹去,回來用膳。


  可剛吃了一半,我就開始肚子痛了。麻麻痒痒的,雖不很痛,卻實在難受得讓人忍受不了,我丟下碗就想躺在地下打滾。身側狐狸輕輕嘆息道:「害人終害己啊!」


  我恍然明白,他換了我的碗,看來他身手還真是快,竟然快過了我的眼。


  「你怎麼知道我給你下毒了?」我捂著肚子疑惑地問道。


  狐狸抱臂笑道:「今日你所易容成的小宮女原本比你高一頭。」


  我忘記在裙子里踩上一截高蹺了,真是疏忽啊。


  「不對啊,我以前易容成這個小宮女時,也沒有踩高蹺啊,怎麼你就沒有看穿?」我更疑惑地問。


  「哥哥寂寞時,陪你玩而已,今日是給你個小小懲罰。」狐狸笑著看我,他眼角眉梢的神韻越來越像父皇了。


  中毒陪我玩,這是狐狸哥哥嗎?我真懷疑他是別人易容成的,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狐狸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和父皇如出一轍。母后每次逗完父皇,或者捏父皇的臉時,父皇也是這樣的表情。


  「解藥?」看到我捂著肚子很難受的樣子,他皺眉問道。


  我痛得額頭冒起了冷汗,委屈地說道:「我還沒研製解藥。」


  狐狸磨了磨牙,「沒有解藥,你也敢來讓哥哥試毒?」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睥睨了我一眼,伸手將我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封住了我身上幾個穴道,疼痛的感覺頓時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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