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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130

  寶兒就收下!」花著雨勾唇淺笑道,湊近花枝,只覺一股冰清玉潔的香氣,沁人心脾。


  「皇上!」吉祥踩著落雪走了過來。


  「什麼事!」皇甫無雙臉色一凝,神色肅穆地問道。


  「幾個大臣有本要奏,聚在勤政殿。」吉祥沉聲回稟道。


  皇甫無雙冷哼了一聲,凝了凝眉,道:「這幫老匹夫,朕歇息一會兒都不行!」他拍了拍袖子上的落雪,率先走了出去。


  吉祥和花著雨尾隨在後,沿著小徑,一路走了出去。方出御花園,便看到一個綠衣小宮女急匆匆跑了過來,大冷的天,跑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冒了汗。


  「皇上,奴婢可找到皇上了!」那小宮女跑到皇甫無雙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說道。


  「什麼事,起來回話!」皇甫無雙沉聲問道。


  小宮女站起身來,喘息著說道:「稟皇上,奴婢是棲鳳宮的翠珠,溫小姐今早起來,就有些咳嗽,好像是病了。」


  「去傳太醫了嗎?」皇甫無雙沉聲問道。


  翠珠搖了搖頭,「還沒有!」


  皇甫無雙回首對花著雨道:「小寶兒,朕先去勤政殿,你派人去傳太醫,一會兒朕再過去。哦……」回身看了看她手中的紅梅道,「小寶兒,把這花拿去先賞給婉兒吧,就說是朕賞的!」


  花著雨點了點頭,皇甫無雙便急匆匆去了。


  花著雨派了一個小太監去請太醫,自己則隨著翠珠到了棲鳳宮。棲鳳宮的院落內依然是落雪遍布,溫婉喜歡在落雪上翩舞,大約是刻意不讓人打掃的。


  花著雨隨著翠珠到了正廳,翠珠進到後堂去回稟,她便凝立在廳內等候。棲鳳宮隨侍如雲,那一日,她隨皇甫無雙來時,極其熱鬧。今日這裡卻清靜了不少,便是來回走動的小宮女,也都是斂氣屏息,小心翼翼的,似乎是生怕驚擾了病中的溫婉。


  溫婉竟然病了,她也會病?

  花著雨忍不住苦笑,早晨那一碗薑湯的熱力已過,她也感覺到額頭又有些頭昏腦脹。但,她知悉,自己此時,想病都不能,一定要抗過去。


  內堂門口的珠簾發出一陣「叮咚」聲,接著環佩泠泠,溫婉被一個小宮女攙扶著,從內堂走了出來。一襲湖色宮裙,亭亭曳地,雲鬢松挽,幾許慵懶幾許憔悴,看樣子確實是病了。


  她看到站在廳內的花著雨,秀眉一凝,慢慢地甩開了攙扶著她手臂的小宮女,快步向前走了過來。一直走到距花著雨三步遠處,方站定。


  「皇上有賞賜!」花著雨緩緩說道。


  溫婉及一眾小宮女慌忙跪下聽賜。


  「溫姑娘,皇上知悉你病重,極是焦急,但因有朝事暫時脫不開身,這是皇上親手摘的紅梅,賜給溫姑娘!」花著雨緩緩說道,命身後的小太監將紅梅遞了過去。早有小宮女伸手接過,捧到溫婉面前。


  溫婉接過來,掃了一眼,便命小宮女插到桌案上的瓶子之中。


  「你們都退下吧,我和寶公公有話說。」溫婉直直凝視著花著雨,淡淡吩咐道。


  棲鳳宮的宮女頓時都退了出去,花著雨看了一眼身後尾隨的太監,淡淡說道:「你們也退下去吧!」


  頃刻間,廳內的宮女太監退了個乾乾淨淨,只余花著雨和溫婉對面而立。廳內的空氣一點一點凝滯起來,氣氛一瞬間繃緊。


  溫婉的唇抿得越來越緊,秀眉慢慢地凝起,忽然一言不發地揚手,朝著花著雨的臉頰扇了過來。


  這一掌,她似乎傾注了全身的力氣,揮得極狠,極猛。


  花著雨冷冷看著這一掌朝著她閃來,唇角忽然一勾,綻出一朵清艷的笑意。在溫婉的手掌觸到她臉頰前,她猛然伸手,一把抓住溫婉的手腕。絕美的鳳眸中閃過一絲冷冷的鋒銳,整個人剎那間如同出鞘利刃一般寒冽。


  她逼視著溫婉的黑眸,冷冷一笑,忽然伸指,點在溫婉肩頭的穴道上。這個穴道,不會傷人性命,也不會痛,但是,點上卻極是極是難受。她在軍營中,抓了俘虜,問話時,他們就常用這一招。


  頃刻間,溫婉全身聳動,似乎難以忍耐。


  花著雨在身後的太師椅上慢慢落座,冷冷瞧著她的窘態。


  「你……你……你這個妖孽,我不會饒過你!」溫婉目光一冷,直直逼視著花著雨,「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溫婉冷冷地一字一句道,難得的是,她倒是理智的很,並沒有去叫宮女過來,知悉自己的窘態不能被人看到。


  花著雨從椅子上慢慢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溫婉面前,一字一句說道:「我也同樣不會饒過你!這是對你的一個警告,日後,不要試圖玩什麼把戲!」言罷,她伸指,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轉身離去。


  溫婉跌倒在地面上,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幹了一般,剛才那一瞬間,全身難受的很。


  「皇上駕到!」吉祥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在外面隨侍的宮女太監頓時跪了一地。


  房門一開,皇甫無雙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花著雨忙躬身施禮,退到一側。


  皇甫無雙見到眼前狀況,臉色一凝道:「婉兒,你怎麼坐在地上?」


  溫婉拍了拍衣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皇甫無雙慌忙過去,將她攙扶了起來。


  「皇上,婉兒剛才剛才被寶公公欺負了。」溫婉淚眼朦朧地說道。


  「小寶兒如何欺負你了,說一說,朕為你出氣!」皇甫無雙聞言,掃了一眼花著雨,柔聲對溫婉道。


  「他……」溫婉一時語塞,她身上既沒有傷,也沒有痛,說出來恐怕皇甫無雙是不會相信的,遂凝眉緩緩道,「婉兒開玩笑呢,皇上還能當真,寶公公怎麼會欺負婉兒呢。婉兒本來頭昏腦脹,剛才皇上賞賜了紅梅,婉兒喜歡的緊,就出來想把插到瓶子里好,誰知道,腿忽然一軟,便跌倒在地上了。不過,寶公公現在是一品宦官,他要真欺負婉兒,婉兒也沒有辦法。」


  皇甫無雙聞言,揚眉笑道:「婉兒連小寶兒一個太監也羨慕?那婉兒好生養病,等你病好了,朕封你皇貴妃如何?到那時,你也是一品。」


  「皇上是說真的?」溫婉柔聲問道,「那婉兒盼著病快快好起來,這一次出宮感染風寒了,原本覺得,和姬鳳離認識一場,最後去送送他,誰知道,竟會感染風寒。」


  皇甫無雙一把將溫婉橫抱起來,快步到了內堂,將她放在床榻上,低聲道:「婉兒好生養病。」回身問在廳內侍立的花著雨,「太醫來過了嗎?」


  花著雨正要回答,就聽得門外有小太監回稟道:「稟皇上,葉太醫到!」


  「讓他進來!」皇甫無雙沉聲說道。


  房門打開,一個小太監領著一個老御醫走了進來。


  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了,背有些弓,臉上遍布著皺紋,眼睛微微眯著,好似不能見光一樣。


  花著雨有些吃驚,皇宮裡竟然還有這麼老的太醫,這個太醫想必是醫術極高了,不然恐怕早就該出宮了。


  葉太醫佝僂著腰,低頭走了進來,進門時抬起眼皮淡淡瞧了一眼花著雨,目光木訥而冷漠。近距離看,他的確很老,臉上一條條皺紋就好似樹木的年輪,記載著歲月的滄桑。看到他,花著雨忍不住想起了容洛身邊的阿貴,似乎也是這般老。


  ?  葉太醫慢悠悠進了屋,見了皇甫無雙,不卑不亢地施禮,操著蒼老嘶啞的嗓音說道:「老臣拜見皇上!」


  在宮中混得,不管太監還是宮女,個個都是伶俐至極,倒鮮少見他這樣漠然之人。或許是年紀大了,終究是看透了世事吧。


  皇甫無雙點頭道:「葉太醫,請起,你幫朕瞧瞧婉兒的病。來人,看座!」


  有小宮女緩步走進去,搬了一個凳子放在床畔,早有小宮女在溫婉的手腕上放上錦帕,葉太醫隔著錦帕,開始診脈。不一會兒,放開溫婉的手腕道:「稟皇上,溫姑娘沒什麼大礙,只是感染了風寒,老臣開幾味葯,煎湯服幾次便會好的。」


  皇甫無雙頓時眉開眼笑,轉首對溫婉柔聲道:「婉兒,你好好服藥,待病好后,朕為你舉行封妃大典。」


  溫婉側躺在床榻上,蒼白的臉上頓時綻出一抹笑意,嬌美如春花,她微笑道:「婉兒謝皇上!」


  皇甫無雙微笑著拍了拍溫婉的肩頭,吩咐小宮女好生伺候著。


  「皇上,老臣告退!」葉太醫緩緩說道。


  皇甫無雙微笑道:「好!」


  葉太醫背著葯囊,慢慢從屋內退了出去。花著雨一直站在屋門口出,葉太醫從她身畔緩步走過,忽回頭又掃了她一眼,慢慢說道:「這位就是皇上新封的一品總管寶公公吧?」


  花著雨倒是未料到這個老太醫竟然對她感興趣,淡笑道:「雜家正是。」


  「寶公公臉色很不好,當也是感染了風寒。老臣既然來了,就為寶公公也診診脈吧!」葉太醫緩緩說道。


  花著雨心中一驚,心想這老太醫別看老態龍鍾,眼神看似木訥,卻忒是犀利,竟然一眼看穿了她身子也不舒服。這醫者果然是和常人不一樣,不過,想要讓他為她診脈,卻是萬萬不可。


  花著雨抬眸笑意盈盈地說道:「雜家謝謝葉太醫關心,您可能看錯了,我沒有不舒服。是溫小姐這寢宮太暖和了,我有些熱而已。」


  「小寶兒,讓葉太醫幫你瞧瞧,朕也覺得你臉色不太好!」皇甫無雙放開溫婉,緩步走了過來。


  「皇上,奴才真的沒有不舒服!若是不信,皇上請看,奴才額上還有汗珠呢!是真的熱啊!」花著雨暗中運氣,額頭頓時有了幾分汗濕。


  皇甫無雙走到花著雨面前,伸手撥開她額頭散亂的烏髮,觸了觸她額頭。


  花著雨本能地想要拂開皇甫無雙的手,但是,強忍著沒有動。感覺到皇甫無雙溫熱的手掌在她額上觸了觸,接著聽到他歡喜的笑聲:「果然是出汗了,真是熱的,朕還以為,小寶兒,你怕生病喝葯呢!既是如此,小寶兒去外殿呆著吧,讓汗意落一落,一會兒我們再走。」


  「是!」花著雨慢慢說道。


  葉太醫瞧了一眼花著雨,眼神雖然漠然,但花著雨不知為何,竟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她深吸一口氣,抬眸朝葉太醫望去,卻見他垂下眼皮,朝皇甫無雙道:「皇上,既然寶公公不願意看病,那老臣告退了!」


  葉太醫說完,佝僂著腰,緩步從屋內退去。


  花著雨望著葉太醫逶迤而去的背影,慢慢地舒了一口氣。方才可真是險啊,若非自己出汗,怕是皇甫無雙會強行讓葉太醫為她診脈。


  這個葉太醫,倒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厲害人,日後,自己見到他,可要躲著點兒了。


  夜色如墨,更漏聲聲。天空只有幾顆黯淡的星辰點綴著夜幕,花著雨趁著夜色,甩掉後面的跟蹤者,番強入了安和巷的宅院。


  平並不在,康從西疆還沒有趕回來,屋內沒有人。花著雨點亮屋內的燭火,佇立在窗前等待著。自從,得到康從西疆傳回來的信箋,她便確認了爹爹還活著,只是,她卻不知他隱在何處,到底,要做什麼!有些事情,她想不通,可是,縱然,如此,有些事,還是必須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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