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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122

  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來。


  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似乎在興奮地叫囂著,終於可以扳倒姬鳳離了,她終於做到了,終於可以為花家軍復仇了。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很不對勁,她感覺到自己似乎陷入到了一團迷霧之中,有些事情,越來越看不清楚了。


  原本喧鬧的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齊齊望向花著雨。


  這一瞬間,花著雨腦中心思急轉,無數個念頭閃了上來。


  大殿內明明溫暖如春,可是花著雨心中卻被那些念頭擊得生出無邊無垠的冷意來。這冷意似乎順著肌膚,一直滲入到心底,讓她幾乎要忍不住顫抖。她極力剋制著,寬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才保持住面上的淡然不驚。


  她揚起頭,黛眉輕挑,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得意至極的笑容來。她慢悠悠地說道:「不錯,雜家確實認識左相的未婚夫人,而這掛墜,也確實在左相的未婚夫人身上見過。」


  「你……」有幾個大臣怒聲喝道,無數道目光集中在花著雨身上,有嘲弄的、有憤怒的、還有憎惡的……


  花著雨微著回望了過去,清眸中帶著一絲猖狂,但當她的目光從姬鳳離身上掃過時,唇角的笑意緩緩凝住了。


  姬鳳離沒有說話,只是凝眸看她,接觸到他的目光的那一瞬間,花著雨似乎感覺到周圍的人聲都慢慢地淡去了。


  ?  他在笑!

  很淡很淡的笑意,還是那樣溫雅,那樣風華無雙,然而,他的目光卻一分一分地涼了下去,那種涼比之冷還要令人心悸,就那樣隔著不遠的距離,慢慢滲透了過來,涼透了花著雨的心胸。


  「元寶,這件事事關重大,你可不能胡說啊!你怎麼會認識左相的未婚夫人呢?」皇甫無雙眉頭一擰,沉聲問道。


  花著雨轉首稟告道:「稟皇上,奴才並非胡說,奴才在戰場上還曾為救左相夫人,違反了軍規,左相大人甚至為此事罰過奴才。這件事,軍中將領都曾親眼所見,皇上一問便知。」


  皇甫無雙聞聽此言,凝眉道:「此事可是真?」


  幾個上過戰場的將領答道:「寶公公認識左相夫人確實不假,但,這也不能說明,這個掛墜就一定是相爺的未婚夫人的。請問,寶統領是男,相爺夫人是女子,怎麼會讓他看到這種貼身之物。」幾人一番慷慨陳詞,極是憤怒。


  「好了!」皇甫無雙忽然一拍龍案,冷哼道,「這件事朕會查個清楚的。來人,去左相府,傳左相夫人進宮!」


  「皇上,奴才願前去傳旨!」花著雨眉心微微一凝,轉身跪下說道。


  「元寶,朕這裡還需要你伺候,派別人去吧。吉祥,你去相府傳旨!」皇甫無雙忽冷聲吩咐道。


  吉祥答應一聲,率領幾名御林軍前去相府宣旨。


  等待!


  大殿內鴉雀無聲。


  在場的一眾大臣,有的面色焦灼,有的暗自欣喜,有的心驚膽戰……唯有姬鳳離,冷然站在大殿內,自從花著雨說認識錦色后,他始終一言不發,面色平靜猶如湖面,似乎,天大的事情也驚不起半分波瀾。


  花著雨站在大殿內,她隱隱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這種壓抑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吉祥執著拂塵,急匆匆步入了殿內。眾人的目光頓時深深淺淺地落在吉祥的身上。


  「皇上,左相夫人不在府中,奴才問過左相府的下人,說是一早便去上香了,可是奴才派人尋遍了京城各處的庵堂,均不見左相夫人的影子。」吉祥俯身跪拜后,細細稟告道。


  吉祥尖細的聲音在大殿內靜靜回蕩,然而,就是這樣的聲音,讓花著雨感覺到了驚心動魄的震動。


  錦色失蹤了?

  如此,恐怕,姬鳳離的罪名便要糊裡糊塗地確定了。


  「哦!不在府中?繼續尋找!」皇甫無雙冷然下令道。


  「皇上,分明是知悉自己掛墜丟失,怕事情敗露,所以逃走了!」聶遠橋高聲道。


  「姬愛卿,你可還有何話說?」皇甫無雙一字一頓緩緩問道。


  姬鳳離上前兩步,卓然凝立,那種天地一人的風華氣度,似乎這世上獨他一人所有。他的目光,極其冷峻地從聶遠橋的身上移過,再轉到皇甫無雙的身上時,眸光收斂,轉為惶恐和悲涼,他躬身道:「微臣既沒有和北朝串通,也沒有謀逆,至於微臣的未婚夫人,雖然她身世不明,但微臣相信,她絕對不會是北朝公主。此事,還請皇上明查,還微臣一個清白!」


  皇甫無雙長長嘆息一聲,沉聲道:「好,左相大人不必驚惶。此事,朕一定會徹查,不過,這段日子恐怕要委屈左相大人了。御林軍何在?」


  殿外早有御林軍在恭候,聞言一對金甲兵士疾奔而入,為首一人正是聶遠橋之子聶寧,他抱拳跪在地上道:「御林軍統領聶寧在此聽令!」


  「將左相姬鳳離拿下收監,待事情徹查清楚后,再行判決!」皇甫無雙冷聲命令道。


  「末將聽令!」聶寧揚聲說道,站起身來,帶領一眾御林軍便向姬鳳離走去。


  「慢!」幾名大臣聞言,快步上前,將姬鳳離團團圍護在中間。還有幾個武將甚至快步上前,擋住了聶寧等人。


  一時間,殿前寒光爍目,殺意逼人。雙方皆是怒目相對,殿內氣氛凝滯,猶若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大膽!你們要造反嗎?」聶寧冷聲質問道。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寂靜下來。


  花著雨靜靜立在皇甫無雙身側,垂眸望向殿堂下。一殿的寂靜無聲,龍案上的七寶塔漏水聲清澈,一滴一滴,越發顯出大殿內的寂靜來。


  「你們都退開,此事,相信皇上一定會徹查清楚,還本相一個清白的!」姬鳳離的聲音在寂靜的大殿內響起,語氣不徐不疾,輕若熏風,卻分明帶了一絲威嚴。


  一眾大臣聞言,不甘地退了回去。


  姬鳳離抬眸朝著皇甫無雙望了一眼,朝著皇甫無雙跪拜施禮。驀然回身,朝著大殿外快步而去,自始至終,再沒有看花著雨一眼。


  聶寧帶領御林軍快步跟了上去。


  花著雨靜靜地站在殿內,站在皇甫無雙身畔,這裡是殿內最高的位置。不知從哪裡吹進來的風,將衣擺揚起,衣袂清冷如寒霜,在這殿內凝滯的氣氛裡帶出深深淺淺的寒意。


  她遙望著姬鳳離那襲玄色朝服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眼前。


  奇怪地,當看到姬鳳離被帶走時,她心底,竟然沒有一絲欣喜或者快感。相反,一種濃濃的空落落的感覺就好似一把鋒利的彎刀,在胸口一刀一刀剜出了巨大的空洞。那是,悵然若失的空洞。


  那空洞如今正一寸寸地將她淹沒。面對這種即將滅頂的空落感,她無力反抗,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退朝!」皇甫無雙的聲音在耳畔靜靜響起,花著雨猛然一驚,抬眸時,看到一殿的大臣三三兩兩地退走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皇甫無雙和花著雨。兩人一坐,一立。四周一片靜寂,花著雨靜靜地凝視著龍案上的七寶塔,那裡面寶塔巍然,淡淡霧氣升騰,一片空濛。


  「小寶兒,朕終於可以除去姬鳳離了,你高興嗎?」肩頭上忽然一緊,皇甫無雙伸手拍了拍花著雨的肩頭,唇角噙著一抹志得意滿的笑意。


  花著雨淡淡一笑,凝眸道:「奴才實在沒有看出來,皇上手段如此高明。姬鳳離如今聲名正盛,原本不好定罪。卻不想,他的夫人竟是北朝公主,這是他自取滅亡,也怪不得旁人!只是,那女子是北朝公主之事,定是極其機密的,皇上是如何得知的?」


  皇甫無雙勾唇笑道:「小寶兒,你真的很想知道?」


  花著雨緩緩笑道:「奴才自然是很想知道,皇上也知,奴才和姬鳳離原是有舊仇的,奴才早就想扳倒姬鳳離了。對於那個相助之人,奴才也是極其感激,很想知道了。不過,皇上若是不想說,奴才就不問了。」皇甫無雙仰首哈哈一笑,「你呀,明明很想知道的。也罷,此時,也沒必要隱瞞你,我這就帶你去見一見這個人!」


  月華如水,寒氣如霜。


  花著雨尾隨著皇甫無雙沿著結滿了薄冰的太液池湖畔,穿過虹橋,來到了後宮之地。


  皇甫無傷登基不久,所納嬪妃並不多,除了丹泓因為花著雨的緣故尚且自由外,其餘幾個沒有身家背景的被皇甫無雙貶到了冷宮,有兩個是朝中官員的千金,已經被遣送回家。而皇甫無雙剛剛登基,還沒有選妃,所以,這後宮基本就是形同虛設。尤其是夜裡,層層屋宇一片黑幽暗沉,但是有一處宮殿,卻是燈火通明,一片輝煌。比之聶太后所居住的慈寧宮還要明亮幾分。


  花著雨不明白,皇甫無雙何以要帶她來後宮,難道說,他說的那個人,是女子?


  皇甫無雙負手徑直朝著那處宮殿而去,花著雨緊隨其後。


  到了宮苑門口,花著雨抬眸朝著宮殿匾額上望了望,只見上面書著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棲鳳宮。」


  看到這三個字,花著雨心中猛然一跳。


  棲鳳宮,歷來君王的皇后所居住的宮殿。


  ?  那麼,能夠居住在這裡的女子,必是皇甫無雙認為的可以做他的皇后的女子了。而那個女子,就目前花著雨所知,只有一人……溫太傅的千金溫婉。


  花著雨心中猶疑不定,看到宮門口有小太監在侍立,她揚著拂塵,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殿門口的小太監立刻跪了一地,皇甫無雙淡淡哼了一聲,負手走了進去。


  花著雨尾隨著皇甫無雙,快步到了宮院內。院子里,一眾隨侍的宮女太監聽到皇上駕到,黑壓壓跪了一地。花著雨倒是未曾料到,這裡會有這麼多隨侍的宮人。


  院子的長廊屋檐下,皆掛滿了琉璃宮燈,將院子里照的一片明亮。


  地面上積滿了未曾融化的薄雪,不知因何沒有打掃。有一株老梅樹迎著積滿枝條的碎雪,綻開了一朵朵晶瑩的花瓣,陣陣幽香撲鼻。


  梅樹下,一個女子正踏著落雪聘婷起舞。


  她一擰身,一旋轉,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分外動人,一襲粉色裙袂在風裡飛揚著,衣袖盡情地舒展著。


  那一樹的梅花,似乎也及不上她一分風姿。


  這個女子,正是溫太傅的千金溫婉。


  花著雨怔怔地望著她,心頭有些迷亂。


  溫婉應當是才回來不久,不然她不會一點風聲也聽不到。


  這麼說,錦色那個掛墜,是溫婉帶回來的了。她將掛墜交到了蕭胤手中,溫婉就在蕭胤身邊,那麼,她知悉蕭胤有個失散的妹妹應該很容易,而得到這個掛墜應該也不難。


  但是,溫婉是如何得知錦色是北朝公主的?她明明記得,自己和蕭胤見面時,就連自己尚且以為錦色已經死去,她並沒有告訴蕭胤,錦色便是他的妹妹。


  溫婉應該聽到方才她喊的那聲「皇上駕到了」,但是,她似乎已經沉浸在舞中,既沒有過來見駕,也沒有停下舞姿。


  一個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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