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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71

  ,並未一直注意著溫婉,而是抬頭望向天空,恰巧,蕭胤的海東青吸引了她的視線,是以溫婉做不做手腳她根本發覺不了。


  而皇甫無雙,他是注意著溫婉,但是估計他被溫婉迷得三葷六素的,怕是溫婉幹什麼都是注意不到的。


  「奴才當日有些失神,並未注意到!」花著雨緩緩說道,到了此時,她有些後悔,當日自己怎麼會無聊到去看天空呢。


  可是,誰又能料到,那個時候,對手就已經開始設局了呢?只不過是一幅畫而已,誰能知道一幅畫能將皇甫無雙這個呼風喚雨的太子送到內懲院呢!就算是想要防恐怕也是防不勝防的。


  「沒有注意到?」張青面無表情地說道,就連聲音都沒有喜怒。他再重重地一拍驚堂木,道:「人犯,你抬頭看看!」


  花著雨抬頭,隨著張青的視線向牆上望去。


  只見他所指的牆壁上,掛滿了稀奇古怪的刑具,看上去陰森可怖,烏黑烏黑的,上面籠罩著厚厚的一層血腥,也不知道,這些刑具沾染了多少人得血。


  張青指著牆上的刑具道:「這上面的東西,都是歷代皇帝親賜的,專門用在犯了法的王公貴族身上的。你一個小小的太監,能夠用上御賜的刑具,也算是有福了。來人,大刑伺候!」


  花著雨這些年,在戰場上,什麼沒見過,唯獨沒見過這些可怕的刑具。但是,她花著雨又豈是被這些刑具嚇倒之人,清冷的視線從那些黑黝黝的刑具上掃過,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奴才不知,刑部尚書便是這般審案的!既然要屈打成招,又何必問,直接來上刑好了!」她淡淡說道,清眸中掠過一絲譏誚。


  張青臉色再冷了幾分,一旁的院吏依言過來,一左一右拉扯住花著雨的手臂,就要向刑具那邊拽去。


  ?  姬鳳離斜倚在椅子上,純凈的墨色長眸淡淡朝著這邊掃了過來,淡若浮雲般從花著雨臉上飄過,再漫不經心地凝注在放在地面的刑具上。狹長雙目眼角斜飛,隨意悠然的斂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花著雨可以想象出來,姬鳳離眼下心中會是多麼的歡喜。這一次,他也算是報了當日自己狂揍他的仇了,也報了自己搶走他衣衫的仇了。


  真是,得罪什麼人,可不能得罪小人啊!

  這奇形怪狀的刑具,看樣子似乎是夾腿的,也不曉得在漫長的歲月里,這刑具夾斷過多少雙腿了,那木質上,被鮮血浸染的看不出原來的本色了。


  兩個院吏將花著雨按倒在地,其中一個拿起刑具便夾在了花著雨腿上,一左一右,用繩子拉著,就要使力。


  花著雨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地面冷冰冰的涼意沁入手心,幾乎冰到她的心中。兩個院吏一使力,一陣鈍鈍的疼痛襲了過來,花著雨咬緊了唇,她現在是不能反抗的,這些肉體上的折磨,受一受也就過去了。這些人,還不敢在刑堂上將她整死的。


  「罷了!」姬鳳離的聲音好似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淡如輕風,卻冷如冰泉。


  「帶人犯下去吧!」他依然是倚坐在椅子上,姿態疏懶,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冷色。


  兩個院吏聞言,慌忙手忙腳亂地將刑具從花著雨腿上撤了下來,拽了花著雨便向外拖去。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花著雨緩緩說道,輕甩衣袖,那兩個院吏便被他甩了一個踉蹌。她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拖著還有些疼痛的腿,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了審訊的大殿,她才慢下了腳步,腿還真是疼啊,刑具果然不愧是刑具,只是夾了一下,就疼得如此厲害。真不知如若夾下去,她是否能受的住。


  不知道,若是這些人給皇甫無雙用刑,他是否承受不住,屈打成招了。那些刑具,據說便是歷代皇帝御賜之物,是專門用來懲罰犯了大罪的龍子龍孫的。


  回到牢房,看到幾個院吏正在打掃牢房內的柴草,不一會兒,又有院吏抬來了一張床榻,還有被褥,以及低矮的桌椅。


  這周全也不知哪根神經錯了,竟然將她的牢房提高到與皇甫無雙的牢房一個標準了,倒是讓花著雨百思不得其解。


  這牢中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得。安小二買通內懲院的院卒過來和她聯絡過,花著雨思緒良久,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貿然越獄出逃。這樣風險太大,內懲院畢竟在皇宮,皇宮戒備森嚴,要出去可不是說著玩得。再者,如此一出去,她不僅會暴露自己武藝高強的身份,恐怕還會連累到皇甫無雙。她可是皇甫無雙的隨侍太監,一舉一動就會牽扯到他,他的案子現在可正是在關鍵時刻。


  花著雨只能隱忍,再隱忍。


  牢中的飯菜、陰森的環境、潮霉的氣味、院卒各種各樣怪異的目光,她都能忍。好在自從那一次趙四的事件出了以後,牢中的院卒對她,很是客氣,再不敢那麼明目張胆地色迷迷地看她了。


  可是,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卻是萬萬不能忍的。譬如,女子一月一次的月事。


  花著雨來月事有兩年了,以前在軍營中,雖然都是男人,但是她是將軍,又是獨居一帳,是以,這種事還是很好處理也很好隱瞞得。後來,到了皇宮,雖然是太監,但總是自由之身,也好說。可是,眼下,她住在牢房裡,這可怎麼辦。


  安小二還不知道她是女子,難道她要托他去買,不到萬一,她真的不想暴露女子身份啊!而且,在牢里她能用女子物品嗎?太監用女子物品,那豈不是昭告天下,她是女人。


  花著雨覺得自己倒霉死了,心中氣恨啊!月事可不比傷口,傷口的血還能止住的。這一夜,花著雨正在嘆息、抓狂,就見牢房門被打開,一道人影站在門口。


  她定了心,眯眼朝著牢房門口瞧去,只見來人是姬鳳離手下的藍冰。昏暗的牢房內,他一襲藍衫,風姿俊雅,長眸微眯,朝著花著雨笑了笑。


  花著雨對此人一向沒好感,他是姬鳳離的人,而且,每次見她,都帶著那種意味不明的笑意。這深夜裡,不知道他來牢房做什麼?

  「寶公公在這裡住得可習慣?」藍冰笑吟吟地邁步走了進來,問道。


  花著雨原不想搭理他的,聞言勾唇懶懶笑道:「自然習慣了,雜家覺得這裡很涼爽,是個避暑的不錯去處,如果藍大人在外面熱得受不住了,也可以搬進來住!」


  這是牢房,是個人都不會住得習慣,這充滿著霉味和腥臭的環境,這少得可憐的豬食,這藍冰純粹是來看她笑話的,可是,她偏不如他意。


  藍冰勾唇笑了笑,抬眸掃了一眼牢房內的環境,微微頷首道,「是啊,確實還不錯啊!我還真想搬進來住,不過,真可惜,我可沒有這個福氣。」他欠揍一般地說道,末了聳聳肩,道,「但是,恐怕寶公公也不能在這裡住下去了。」


  花著雨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藍冰是來送她上西天的?黛眉挑了挑,眸中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冽。他就知道,姬鳳離不會做無用之事,藍冰來這裡,難道是真要除掉她?若果真如此,今夜得逃獄了。


  「藍大人,您不會想讓我做餓死鬼吧,相爺這麼小氣,連最後一頓飯都不給嗎?」花著雨不動聲色地問道,清眸中鋒芒一閃。手中,卻已經暗暗運力,將鐐銬鬆了,隨時都可以脫出來。今夜,倒是要會會左相大人手下的三大名士之一,是怎生地武藝高強。


  藍冰眯眼掃了她一眼,道:「寶公公誤會了,在下此次來,可不是送你上路的,是要接你去相府的。來人,將寶公公的鐐銬打開!」他轉身命令獄卒拿了鑰匙過來,將花著雨的鐐銬卸了下來。


  花著雨聞言心中驚異,帶她去相府,姬鳳離要做什麼?難道說,他能隨隨便便從內懲院將犯人提到相府去,他的權利已經這麼大了?這麼說,皇甫無雙翻身無望了!

  「藍大人真是會說笑,我一個犯人,怎麼能去相府呢,您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花著雨淡淡說道。


  「這個寶公公就不用擔心了,相爺既然能來監牢提人,自然不會有人怪罪的。日後你也不是什麼寶公公了,就做相府的寶侍衛。」藍冰神色一凝,淡淡說道。


  花著雨黛眉微顰,看來,今日必須要出去了。到相府做侍衛,真不知姬鳳離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現在在牢里,她已經沒有和姬鳳離斗下去的機會了。不過,到姬鳳離身邊,倒是可以查查他的底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豁出去了。


  花著雨扶著牆慢慢站起身來,只覺得身下一熱,她暗叫糟糕,忘了月事剛剛來。不過,留在牢里,沒法處理,出去呢,倒是能想想辦法。當下,夾著腿,慢慢走了出去。


  路過皇甫無雙的監牢,聽得裡面沒什麼動靜,心中微微一沉。這些日子,聽安小二說,作為太子殿下,姬鳳離並沒有給皇甫無雙用刑,而皇甫無雙自然也沒有招供。但是,所有的證據指向的都是他,所以,他要翻案是不可能了。恐怕,一輩子都要在內懲院呆下去了。不過,如今老皇帝有病,康王當政,皇甫無雙能在牢中安然度日嗎?


  花著雨凝聲問道:「如果雜家猜得不錯,康王就快要繼位了吧,只是不知,無雙殿下你們要如何處置!」


  藍冰負手走在前面,聞言回首笑道:「我就說了,寶公公是聰明人。眼下,康王就要繼位,相爺是當朝輔相,寶公公這隻良禽也要擇木而棲啊!至於無雙殿下,他有沒有事,就看皇帝如何處置了。」


  「藍大人以為雜家是良禽嗎?」花著雨淡笑著說道。


  「在下怎麼認為不要緊,只要相爺認為你是你便是。對了,你不用雜家雜家的自稱,聽著真不順耳。」藍冰緩步走著,淡淡說道。


  ?  花著雨冷聲道:「藍大人真是說笑,就算是離開了太子殿下,離開了皇宮,做了相府的侍衛,也改變不了我是太監的事實!」


  藍冰挑眉不語,深深地喟嘆了一口氣,負手快步而出。內懲院的周全趨步走過來行禮,畢恭畢敬地將他們送了出去。


  內懲院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藍冰示意花著雨上馬車,花著雨只得漫步走了過去。


  馬車沿著偏僻的宮中御道離開內懲院,在宮中一路暢通無阻,不一會兒便出了皇宮。馬車從禹都的街道上走過,花著雨挑開車簾朝外望了望。


  從青江行宮回來,就被直接押到了內懲院,這禹都的夜景,好久沒看了。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繁華,可是,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路過一條夜市,花著雨遙遙看到一家賣成衣的鋪子,凝聲道:「藍大人,我這身上的囚衣是不是該換下來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去買兩件衣服穿。這樣子入相府,不知道會不會褻瀆了左相大人。」


  藍冰掃了一眼花著雨身上的囚衣,皺了皺眉頭,道:「相爺府里多得是衣衫,哪裡還用買,回去再換吧!你不會想從成衣店裡逃跑吧?」


  花著雨乾笑了兩聲,道:「藍大人,我以前確實和相爺鬧得不愉快,不過,那時候不是為了主子嗎?現在,我的主子就是相爺,怎麼會逃走呢。這樣吧,藍大人如果是怕我逃了,您派人跟著我進去好了。再說,我能有多大能耐,能從藍大人眼皮底子下逃走?我覺得,穿著這囚衣入府,確實不吉利啊。」


  藍冰挑了挑眉,道:「你願意去買也行,只是,你有銀子嗎?」


  花著雨頓時有些尷尬,她身上還真的沒有銀子。在皇甫無雙身邊做太監時,自然是花不到銀子的,到了牢房自然就更用不到銀子了。


  藍冰看出了花著雨的尷尬,從身上掏出兩綻銀子扔到她手裡,道:「要買多少衣服也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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