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凱恩大學士（一）
“我的普羅斯佩，你能想象到嗎？閣老院的那些不可一世的老朽們，居然也會簌簌發抖。”凱恩大學士坐在自己的學士木屋台階上，對站在一旁的兵人說到。他懶洋洋地端著一杯葡萄酒，那顆該死的火流星爆炸以後，晚上的光線差了很多呢。凱恩舉著杯子，透過紅酒看天上的月亮。
下午發生在閣老院的慘劇，就像生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全城。凱恩知道後，沉浸在無法言表的快樂中，不僅僅是幸災樂禍，他甚至希望所有昔日城的權臣，都被紫袍女惡狠狠的侮辱和教訓一通，全部都變成和他凱恩同樣命運的可憐蟲。
當凱恩正在猶豫著，是否去西斯大教堂找草原王後熄滅心裏升騰的火焰時，幾個人朝他的“宮殿”走過來。
“凱恩。”來者是惠斯特大學士，後麵跟著學院派的幾名院士。
凱恩對這些不速之客雖然不悅，但是放下了長腳酒杯，站起來，“惠斯特大學士。”然後又向其他院士致意，他發現女院士凱芮也在其中。
“我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談談，凱恩。”惠斯特大學士說道。
凱恩有點心虛，但是他看見兵人在旁邊，立刻就不那麽害怕了，他相當強硬地道，“有話直說吧，各位。”
“你和克士蓮似乎走的太近了，凱恩大學士。”後麵一名院士直言道。
“不錯，凱恩，你被那女人衣服上的熏香給昏了頭吧？是不是把喬治桑老院長都忘記了？”惠斯特大學士非常不客氣地質問道。
“怎麽可能！我與喬治桑老師情同父子。”凱恩辯解道，“我……我……是想知道那女人究竟要幹什麽，那女人威脅我……威脅我們整個學院派！我是表麵妥協，與她合作！”
惠斯特大學士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有點不相信道，“她逼你的？你的表麵合作也太徹底了，有必要把老師的兵人都交給那個女人嗎？連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在那天的戰場上出現了鋼鐵武士，你不覺得有些說不通嗎？”
“兵人從來沒有交給過她，這個兵人是屬於我……們學院派的。”凱恩急道。
“但是，有趣的是，連科學院的院士和官員都對這個兵人一無所知呢。”惠斯特大學士道。
“我會在合適的時機，介紹他的各方麵功能的。你們看，他現在戴著是秘銀指套，幾乎無堅不摧呢！”凱恩急於岔開話題，他示意兵人過來。
兵人普羅斯佩大步走了過來，兩隻猩紅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自然科學的奇跡！”一名院士驚歎道，“他用的什麽能源？凱恩？”有人問。
“光能……太陽，月亮，甚至星光。”凱恩硬著頭皮答道。
“太神奇了，這是奇跡。學院派近百年的夢想，居然在今天被……凱恩……實現了。”女院士凱芮讚歎不已。
惠斯特大學士酸酸地道，“如果學院派的天才反投靠了克士蓮，那就更惋惜了。”
凱恩沒有說話，女院士凱芮就幫忙辯解道，“惠斯特大學士，我相信凱恩，他不是這種人。”
“凱恩，我們要去左德的聖痕神殿，也許你該和我們一起去，去欣賞一下你的克士蓮導師都幹了什麽好事，跟來吧，還有你的那個鋼鐵保鏢。”惠斯特大學士說道。
“這麽晚……為什麽……你們要去那裏？”凱恩明知故問，他知道，學院派的幾位實權人物指的是神殿的聖妓，但是他有點迷惑的是，為什麽現在去。
“因為，院士和官員們正在做個決定，是暫時推選一個能抵製克士蓮的臨時院長，還是繼續拖延著，放任有一天，這個宮廷臨時執政把你提議到院長的位置上。”惠斯特大學士尖刻地說道，“我帶幾位院士去欣賞一下那女人的傑作，也許會讓院士們看得更清楚現在的形勢。”
“克士蓮下午在閣老院殺死了一位資深議員，她的暴行越來越令院士們和學院派官員們不安了。”一名院士說道。
凱恩明白了，惠斯特大學士想和他爭奪院長職位。
他必須跟著去，他可不想讓對手在他背後把他踢出局，他叫兵人跟著，幾個人步行離開學院，朝左德的聖痕神殿走去。
聖痕神殿在昔日城的廣場附近，雖然深夜，前麵的台階卻被手臂粗的油脂火炬照如白晝，數千人排在神殿外麵，盤腿坐著，安靜等待。
凱恩注意到，這幾千個等候的人，都幾乎是男性，年輕人老頭都有，看裝束打扮，多屬於普通市民、中小生產者、鐵匠、衣服商人、農民和異族人。
“他們在等什麽？”女院士凱芮問道。
“進入神殿，行膜拜之禮的人太多，他們在等機會表達自己的虔誠。如果我這麽回答你，你相信嗎？而且我還告訴你，這些男人，很多幾天前都還是嘲笑和不相信諸神的異教徒，就更有意思了。”惠斯特大學士小聲道。
“這些男人在等機會見神殿的聖妓。”凱恩厭惡惠斯特大學士那得意的樣子，他直接告訴了女院士。
“他們的宗教真的允許他們在神殿裏嗎？”女院士不敢相信。
“跟我來，我領你們全程欣賞諸神的恩賜。”惠斯特大學士領著眾人繞過台階上一直排到下麵街道上的男人們，從神殿的側門進去，一名低級祭祀迎過來。
惠斯特大學士和那祭祀說了幾句，祭祀點了點頭，帶著眾人往裏麵走。
“學院派的影響力在很多地方都是暢通的。我告訴他我們要見左德師，左德不在，不過我們可以去見一位高級祭祀。”惠斯特大學士小聲道。
女院士凱芮一踏進神殿，她就感覺到一股潮濕的氣息，這氣息使她麵紅耳赤，心跳加速，她本想好奇的看看曆史記載中的聖妓場麵，但是，現在她發現這氣氛和地方充滿了誘惑和危險，如迷香一樣使人昏昏欲睡，渾身倦乏，似幻似真。
“女人的力量是諸神賜予的，在這裏，以特殊的形式得到證實。”眾人聽見一個和藹的聲音，一名高級祭祀從旁邊走廊裏走出來，對眾人致意。領路的祭祀退下了。
“學院派能衝破藩籬，步入神殿，可見諸神的感召是何其的強大。”那祭祀對惠斯特大學士點了點頭，似乎是舊識一般，“對於左德法師的改革之舉，昔日城各界輿論紛紛，幸得克士蓮導師的支持，諸神的祝福才能恩澤昔日城的民眾。”
“大師指的是聖妓？”一名院士問道。
“是啊，聖痕有句流傳很久的鑒言最優秀的神甫和祭祀，在安撫男人的內心上，也比不上一個好的妻子。”祭祀道，“女人，是諸神恩賜之物。在這傷痕累累，無望的末世，能安撫男人們的，還有什麽，比得上諸神的祝福呢？”
祭祀領他們走進一座中型規模的宮殿。宮殿裏沒有任何神像，隻有牆上精致的雕刻，雕刻的內容，都是一些俊美無比的男人和女人在丁香和月桂林下互相摟抱，他們互相注視著，神情安詳，滿足又寧靜。
這些不著色的原色石雕前麵，席地坐著很多穿白袍子的女人，這些女人仿佛剛從滾燙的浴池中出來，麵色發紅，似乎微微冒著熱氣。
究竟有多少個女人，二十個，還是三十個？凱恩都辨認不清，他被這場麵的性暗示給刺激的血脈迸張。
大殿裏火炬眾多，燒著鬆節油的燈冒著黑煙，就算是天堂，也不會再有這裏明亮了。這些女人，都穿著寬鬆的白色袍子，她們有的直接敞開領子，露出豐腴的胸脯，那胸脯如白雪覆蓋的山巒，在男人的視線裏以美妙的曲線蜿蜒著；有的用手抓住袍子的兩邊，掩蓋住身體，略帶羞澀，不安注視著周圍的環境；有的微張著豐滿的嘴唇，期待著望著從外麵走進來的男人們；有的低頭不語……
凱恩也驚異了，難道這些女人就是聖妓？
一定是。
這些女人雖然不乏麵目嬌好，身段嫋娜的，但是大多數相貌平平。不過，這麽多女人同時出現在這個大殿裏，原本寬闊的大殿就顯的狹窄，她們都是年輕的女人，大多數不會超過三十，這麽多青春的，熱力四射的嬌軀，本身就是可以麻痹男人審美能力的魔咒。她們把男性最深處、最瘋狂的欲念給點燃了。
從神殿外麵陸續走進來幾個局促不安的男人。他們進入這愛神之殿後，反而比那些即將脫去外衣的女人們還要害羞，一個個如曬紅的小豬，脖子根都通紅。這些男人甚至有些緊張的把手裏捏著滿是汗水的銀錢扔到了離他們最近的女人麵前，然後就像根木頭一樣傻在那裏。
被男人扔下銀錢的女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褪去長袍，露出裸的身體，緩緩站起來，朝那男子走去，那氣度和自信，幾乎真的讓凱恩有種錯覺。她真的是在代替愛神，潤澤麵前的這個男子，安撫他惶恐迷失的內心。
女人們一個一個被選中，陸續褪下遮蔽身體的袍子，此刻，沒有人能看出她們的出身，她們都顯示出驚人的高貴和母性般的包容。她們陸續引導著那些男人，用手撫摩他們的臉，身體，幫他們除去外衣，讓他們的不安消失，讓他們由緊張變的鬆弛和自然，再容納了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或輕柔，或熱烈，或狂放的行諸神恩賜之祝福。
這當眾行淫的場麵使凱恩也大為吃驚，他原本以為是像後巷的貓兒狗兒一樣糜爛的場麵，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就算裏麵的確有不少女人用令人心跳的喘息和尖叫聲完成了那儀式，但是依然震撼了凱恩，凱恩開始相信宗教真的能拯救一些人了。
“這不是，是的宗教。”女院士凱芮歎息道。凱恩驚喜地發現，有人和他一樣的想法。
“總是化身成聖女來侵襲人心的。”惠斯特大學士發現並沒有達到事先的效果，他提醒道。
“這些女人在這裏學會了優雅和高貴，學會了真正的奉獻，她們以滾燙的體貼和最美麗的時刻，給予了那些男人性和的體驗，他們以後會更加互敬互愛，那些男人會更加感激和守護這座城市，這就是祝福的真諦，使他們更愛人生，而不是絕望和惶恐。”祭祀笑道。
“如果守護之心，需要用來喚醒，那守護都會沾染上惡名的，大師！”一名院士叱責道。
“閣下，這是末世，所有人的都會尋求，能讓他們不再害怕的歸宿。諸神創造出女人，女人們可以讓男人們找到歸宿。”凱恩反感這種論斷，他忍不住插嘴道。
“在兩腿之間嗎？”惠斯特大學士抓住了這個機會，攻擊道。
“在的迷失中，有人就可以找到解脫。對於混亂和迷失的男人來講，女人是他們疾病的良方。”凱恩答道。
“看樣子，此行的目的達到了，我們該了解的都了解夠了。”一名學院的官員說道。
惠斯特大學士對著凱恩笑起來，笑的很開心。
凱恩猛然明白，他辯解著，“我並不是……難道不能以客觀的看法來看嗎？現在昔日城的人們都很絕望呢，這個方式……緩解了很多人的恐懼。”
學院派的眾人拉上鬥篷，魚貫而出。女院士凱芮搖了搖頭，“你不該發表意見的，我的看法無關緊要，而你的不同。”
“凱芮，他們算計我？這根本不是一次公平的審核啊，我不過表達了一下客觀的看法而已。”凱恩不敢相信地問道。
女院士凱芮搖了搖頭，跟著其他人後麵，她的聲音傳來，“你出局了，凱恩。”
。